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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爱-迷雾


人在迷雾中,会越来越看不清,在远处也许还能看到轮廓,越是走近,越是看不清,身上的水汽也越来越浓重,重的难以轻松前行。

        李理安的朋友开始说,李理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前的你是个雷厉风行的女神,怎么现在变成矫揉造作,唯唯诺诺的小女人。李理安回想,是的,曾经的自己没有顾虑,待人真诚,大大咧咧,真实果敢。

        如今,顾虑重重,把情绪收的好好的,也害怕暴露真实的情感和情绪,怕因此失去一些亲密关系,也过度的在意他人的评价,经不起批评和忽视。也许,恋爱,真的是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

        李理安对黎一梵说,以后,我不会再提结婚的事情了,也不会有所期待,只是平淡地等你。

        黎一梵淡然地说,我需要一些时间,整理所有。

        她爱他,到卑微地委曲求全,被动地爱着不确定的对方,不能自拔。

        有时候,她一个人走在家乡的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入了神。她会想,如果,和他分开,她会爱上一个什么样的人?

        会是路上那位走着,夹着人字拖,大短裤,工字背心的寸头男孩吗?

        会是开着摩托车一闪而过,穿着宽松白t,黑色工装裤的阳光男孩吗?

        会是一只手耷拉在车窗外,一只手漫不经心开车招摇过市的白衬衣男人吗?

        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似乎,李理安不会再爱上了。每一张脸,都不是他,她都没办法付出爱。

        李理安考证还没有结果,工作也没有着落。好像,什么都是未知数,包括和他的未来。于是,她时常想,去确定一些东西,比如,他是爱自己的…比如,他们最后会结婚。

        只是一遍遍暗示明示后,李理安终于,不再问了。她继续闷头学习,只是好像没有了目标,黎一梵没有开口和她谈过将来。

        黎一梵却开始变得忙碌,平淡,理性,他说,安,我们之间,差距很大,家庭、地域、工作都不一样,我感觉,越来越吃力了,我没办法克服这么多东西……

        李理安只是默默流眼泪,不闹不吵,因为他要她乖,不能作。心里其实已经被判死缓,但不愿放弃,只能承受这过程中的所有痛苦。还期待某天,能获得赦免。

        她这样坚持的原因是,她深信他依旧是爱她的。

        不再主动微信、电话了,她想,他只是最近忙工作,我得体谅他,不能无理取闹。

        节日不再有惊喜、礼物,她想,不必那么斤斤计较,老夫老妻了,那些形式的东西可有可无了,自己有时间精力就费尽心思为他挑选礼物。

        曾经异地恋的时候黎一梵来过一两次李理安的家乡,现在一次都没有了。她想,他忙,而且自己的家乡和他家实在太远,要转车才能到达,确实不方便。

        他的朋友圈都是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东西,并且,读起来非常地陌生、有距离,仿佛,那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连评论点赞的资格都不具备,她想,是自己的问题,没有好好去了解黎一梵的生活。

        当她想知道朋友圈里那些提及的人都是谁,都有怎么样的关系,怎么样的故事的时候,他总是聊聊几句,说那都是你不认识的,说来也没意思,没有用。她想,有道理,还是别惹烦他了,于是乖乖闭嘴。

        李理安连他口中每次都提到的“老大”都不认识,他说的普市湛蓝的天空,无垠的大海,也没有见过,他换的新衣服、新香水、新发型…她都,不载熟悉了。

        从前,他的照片都出自她的手,他朋友圈的人都以为黎一梵去当平面模特了,现在,他也偶尔发帅气的穿着衬衣西裤的照片,角度恰当,表情到位,很像女生拍的,她想,可能是公司的姐姐顺手帮他拍的吧,没啥。

        迷雾中行走,如果看到自己害怕的轮廓一定会安慰自己,那是假象,要坚持,勇敢走下去,即使,那些害怕的幻象,就是真相。

        李理安有时候想,要不然,今天就拉黑他的电话,删除他的微信,顺便,在微爱app上解除情侣关系,潇洒一回,主动分手,会不会没那么难过?

        不过李理安还是固执要强,不愿输,宁愿继续在迷雾里晃荡,即使她都能看清方向。

        有天,李理安梦到黎一梵了,是在他的婚礼,作为嘉宾。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谁送李理安去机场,几番推来挡去,一个人说,“你们别说了,没看见李理安那么难过吗?”

        一瞬间一群人围着,所有的目光如针,似炬,扎地有痛感,灼地想化成灰。

        黎一梵在梦里说,“李理安,你还是走吧…”

        醒来的李理安,像是预见结局般,如释重负地大哭一场,终于还是分手了,不用抗得那么辛苦了。

        她把这些情绪梦境发到微爱上,却没有引起唯一的观众,黎一梵的任何反应。

        李理安甚至有时候睡醒,翻翻手机,看看聊天记录,又看看相册合照,以此来确认,自己真的有男朋友,而不是做梦。

        独角戏,没有对手,也没有观众。

        偶尔一些久未见面的初中同学约在奶茶店里聊天,问道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如果是以前,李理安会迅速掏出手机,亮出手机屏保桌面两个人的合照,再翻几张黎一梵帅气的独照。

        如今,李理安两手紧扣,收敛着内心的失落,说道,算是有吧。

        她也不会再兴致勃勃地跟对方说,黎一梵是多么宠爱她,照顾她。因为说起来的话,怕对方问一句,那,为什么还不结婚?

        黎一梵像是消失在李理安脑海以外的世界,不会被提起。

        李理安开始学着黎一梵抽烟,这样,好像呢。和他有最后一丝联系,他会定期给她寄葡萄味的luckystricke,会告诉她,吸奶茶那样,吸一口,嘶嘶地让烟雾在口腔里,缠绕几圈,再一口气吐出。

        似乎这样,一些哀愁会有地方宣泄,可以吐出一些埋在心底无人与说的悲伤。

        李理安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因为在外人眼中,她依旧是乖乖女,甜美可爱。

        在爱情迷雾里走得久了,李理安熟知方向,只是主观上不舍得走出去,不愿意承认,那真相。

        外人看李理安,也透着迷雾,看不到她内心的悲伤,固执,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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