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身边全是卧底

　　在将打手藏匿到竖井的过程中，梁雨竹意外认出了被电晕的打手。
　　其身份竟然是警方正在追捕的逃犯！
　　而随着渊那语气平淡的讲述，梁雨竹也觉察到了一件事……
　　她先前只是听渊说起过地下的情况。
　　虽然知道这些打手身上有枪，却没料到他们的身份如此特殊。
　　而且几乎可以断定，像严老七这样的人，在这群打手当中绝不在少数！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要抓捕的王林之外……
　　这家水产公司的地下仓库，还足足有十余名涉及到重大刑事案件的逃犯！
　　这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平时警方还要四处去搜寻他们的踪迹，现在竟全都窝在一处！
　　而且眼前的渊，正一个接一个的对这群亡命徒下手！
　　照这个势头下去，说不定还真能将他们尽数缉拿归案！
　　想到这儿，梁雨竹都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兴奋。
　　在不知不觉中，她看向渊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之前因为渊的作风神秘，而且行事让人琢磨不透，总让人觉得他居心叵测。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不仅在走私案的调查陷入僵局之际，为警方提供了极为有利的情报。
　　如今还顺带着让警方找到了这么多的通缉重犯！
　　怪不得自己的闺蜜兰子君平时对别人爱搭不理，却偏偏对渊这么信任。
　　之前还以为兰子君对渊有意思……
　　现在连她自己都恨不得扑过去朝着渊的脸上啃两口！
　　尽管心底情绪翻涌，梁雨竹也没在渊的面前表现太多。
　　联想到王林的种种行径，义愤填膺的说道：
　　“难怪这些人找起来这么困难，就跟人间蒸发似得。”
　　“原来他们是被故意藏起来了！”
　　苏跃听着梁雨竹的话却并未开口。
　　此时他腰间的对讲也响了几声，有人正在呼叫七哥。
　　在盲区里也不能停留太久，否则会引起监控那边的警觉。
　　旋即苏跃扣上了竖井的井盖，确认周围没有留下可疑的痕迹后低声道：
　　“时间不多，我们得加快速度。”
　　说罢，苏跃压了压帽檐，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现在不确定其他打手的情况，但至少还有一名打手落单。
　　那就是先前被留下看管老黑的男子。
　　当苏跃的脚步声离去，梁雨竹也继续在管道中潜行起来。
　　此刻她的思绪复杂，甚至在心里暗想道：
　　“一个犯人的悬赏就是几万，更何况是亲手协助抓捕……”
　　“渊的所作所为要是报上去，怕是能把局里的奖金都给搬空了吧？”
　　……
　　苏跃在更换了伪装的身份后，又沿着来时的路往老黑所在的方向折返而去。
　　而此时，他别在腰间的对讲还在响个不停。
　　接听了对讲，苏跃原以为是察看监控的大眼又在跟打手们汇报他编造的位置。
　　然而令苏跃有些出乎意料的是，
　　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并非是大眼，而是一个男子，声音听上去稍显熟悉。
　　对方在说话时还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显得有些急切：
　　“喂？七哥！能听见吗？！”
　　苏跃闻声，脑海中也回忆起了对方的身影。
　　正是先前跟随七哥赶到的打手。
　　“嗯……怎么了。”
　　苏跃模仿着七哥的声音回应道，同时也不忘刻意营造出喘息的动静。
　　毕竟跟先前狗子那独特的声音不同，相比之下七哥的声音辨识度不高。
　　更何况苏跃也只是听七哥说过三两句话。
　　为了避免露出破绽，要尽可能减少用词。
　　而加上呼吸声，也能避免让对方产生怀疑。
　　对讲那头的人现在会自然而然的以为他在搜寻，
　　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少是因为没又闲工夫理会他。
　　此举果然奏效，对讲那头的打手并未察觉出不对劲。
　　又低声朝着对讲开口道：“七哥，你还跟狗子在一块呢？”
　　苏跃瞥了一眼头顶的监控，编了个理由道：
　　“没有，刚才追散了，我也在找他。”
　　随着苏跃的话音落下，对讲机那头的动静明显大了几分。
　　像是卸下了什么顾虑，直朝着苏跃坦言道：
　　“七哥，那你别找他了，先撤回来吧！”
　　“我感觉……狗子好像不太对劲！”
　　苏跃闻声，隐藏在鸭舌帽底下的眉头却皱了皱。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都以同一个打手的身份行动，
　　否则身上聚集的疑点太多，迟早都会遭到怀疑。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怀疑到了狗子的身上。
　　好在自己已经提前换了身份。
　　既然对方开口，倒也省得自己麻烦。
　　苏跃旋即顺着对方的话，开口说道：“等等，你说什么？狗子有问题？”
　　“行……你等着，我过去找你。”
　　随口应付几句，苏跃的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很快就回到之前离开的地方。
　　远远的看到先前那个打手，以及还瘫倒在地上的老黑。
　　在转角处观察了他们两人一眼，苏跃却发现了一个异样：
　　老黑的姿势变了……
　　苏跃记得很清楚，老黑原本是脸部着地，整个人直挺挺的趴在地上。
　　可现在他却是仰着头，而且身体似乎已经缓过来了不少。
　　“这么快就要恢复了？”
　　苏跃心中暗道，表面却佯装疑惑的走了过去。
　　而那名打手方才还有些防备，见到来人这才将枪放下。
　　“七哥！狗子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慢慢说。”见对方满脸急切，苏跃低声道。
　　“七哥，你刚才听没听见大眼儿的话？他说渊在四号卸货区啊！”
　　“可狗子却说渊刚才在这里袭击了老黑！这不奇怪吗？”
　　“而且你记不记得，咱们刚才过来的时候也没瞧见有什么人影！”
　　说着，这名打手指着地上的老黑，示意苏跃凑近。
　　“还有……七哥你听，老黑他在说什么？”
　　苏跃走到近前，只见老黑的眼皮子一动一动的。
　　尽管身体大部分仍处于麻痹状态，他的嘴巴却是在微张着，
　　看样子的确是在嘟囔着什么。
　　而从他那近乎呈现o型的嘴型上也不难判断，
　　他嘴里反复念叨的是同一个字：
　　“狗……狗……狗。”
　　“嘶。”苏跃表面上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
　　琢磨了一会儿后，喃喃道：
　　“照你这么说，好像的确有点不对劲。”
　　“我刚才跟他追了半天，也什么都没发现，再一回头他人却没了。”
　　苏跃顺着对方的猜疑迎合了两句，暗中观察对方的反应。
　　那名打手脸上赫然露出一副‘是吧，你也这么觉得’的表情。
　　见此情形，苏跃索性接着开口问道：
　　“那你觉得是狗子动手，把老黑给电晕了？”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句话显然戳到了对方的点子上，他也顿时疑惑起来。
　　“这……是啊，狗子为什么这么干。”
　　而就在他喃喃自语之际。
　　苏跃将手伸向口袋，并且朝着对方缓慢靠近。
　　“难道他是卧底？不可……可呃呃呃！”
　　没等他的‘能’字吐出口，苏跃趁着对方猜想之时果断出手。
　　‘刺啦啦！’伴随着庞大的电流声，
　　只见他整个人都止不住的抽搐起来，很快就瘫倒在了地上。
　　而当电流声骤起，原本直挺挺躺在地上的老黑也瞬间有了反应！
　　仿佛应激反应一般，那双微眯的双眼一下就睁开了！
　　他极为勉强的扭动脖子看向苏跃。
　　尤其是当看到‘七哥’手中仍闪烁着白色电弧的电击器，
　　老黑的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
　　很显然，老黑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七哥是伪装的。
　　因为他那副震惊的表情，仿佛是在说：
　　我靠……敢情你们全是卧底？！
　　然而这个念头并未在老黑的心中持续太久。
　　因为下一秒，苏跃就来到他的面前。
　　那灰色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加上周围光线昏暗。
　　老黑根本看不清在帽檐之下的面孔。
　　紧接着，却是一道熟悉的沙哑声音响起，险些让老黑吓尿在原地。
　　“电了你两次……还能恢复得这么快？”
　　苏跃用狗子那辨识度极高的声音说道。
　　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老黑的眼珠子瞬间又瞪大了几分！
　　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被电出了幻觉！
　　倘若不是瘫倒在地，倘若他的手还能动弹。
　　他觉得会扇自己两个耳光！
　　因为眼前这个七哥，开口发出的居然是狗子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自己该不会是被电出毛病来了吧？
　　在头脑昏沉的状态下，老黑仔细辨认着。
　　仍是认定眼前的人就是七哥！
　　不过没等他仔细琢磨，对方的手也伸了过来。
　　伴随着熟悉的电流在身上乱窜。
　　这回即便是体型魁梧的老黑也抵挡不住，两眼一翻再度失去了意识。
　　苏跃收起电击器，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两人。
　　旋即上前将他们身上的枪支跟对讲机全数收走，在周围分别找了两处隐蔽的位置藏好。
　　这一切做完之后，苏跃听着对讲机中传来大眼的指挥。
　　继续朝着四号卸货区的方向而去。
　　……
　　“该死……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找到人！”
　　“这个渊究竟跑哪儿去了！”开票室的大眼仍是盯着监控。
　　一双眼珠子瞪得像探照灯一样，目光在屏幕上来回扫动。
　　眼看着打手们在监控里头来回奔走，甚至几乎是把地下仓库的所有区域都给掀一遍！
　　可饶是如此，大眼期盼的场景却迟迟没有出现。
　　监控画面里依旧不见任何渊的踪迹。
　　这一点大眼十分笃定，因为他满脑子都是渊的那身打扮。
　　并且在观察着每一个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人，
　　只要有渊的身影出现在画面当中，他肯定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然而过去了这么久，却愣是没瞧见任何异样。
　　在监控画面中出现行动的，也都是穿着水产公司制服的打手。
　　眼看着他们又跟着自己的指示搜寻了一圈，大眼心中也愈发焦急，不禁暗骂道：
　　“玛德，里面的这十来号人是干什么吃的！”
　　“搜了这么半天，竟然连个大活人都找不着……”
　　然而大眼刚自言自语般的说完，身体却突然一僵。
　　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等等……十来号人？”大眼失神的微张着嘴，目光锁定在监控画面上。
　　随着口中发出的一道轻咦声，他的脑袋越凑越近，甚至那双眼睛都快要贴到电脑屏幕上。
　　而在看清屏幕上的画面后，大眼的身体猛地一抖！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臂，手指就这么僵硬的停在电脑屏幕前。
　　悬空了半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等待无果后，他的手臂这才开始缓慢移动起来。
　　同时口中也苦涩的蹦出几个数字：
　　“一、二、三……六……七？”
　　当数字念到最后，大眼的声音都逐渐变得颤抖起来。
　　而他刚才所念的数字，正是监控画面里正在奔走的打手数量！
　　当数清了屏幕上还在活动的人，大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股寒意瞬间从后脊蔓延向全身！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凉了！。
　　一时间，他甚至忘记了胸口处传来的灼痛！
　　“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人呢？里面不是一共有十二个人吗？怎么还丢了几个？！”
　　大眼忍不住失声道，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
　　在这水产公司的地下仓库内，虽然监控有几处死角。
　　可也仅仅只是在相邻的摄像头之间，
　　而且基本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区域。
　　打手们在跑动搜寻的过程中，虽然可能出现几人同时位于监控死角中的情况。
　　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从监控的盲区中跑出来！
　　也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会同时有这么多打手消失在监控当中！
　　更何况大眼刚才还特意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再跑出来！
　　“糟了，刚才只顾着找人，竟然都没发现人数不对！”
　　大眼诧异的说着，他的脑袋都懵了！
　　刚才为了搜寻渊的下落，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观察上。
　　却忽略了来回跑动搜寻的打手数量。
　　甚至都没有发现，人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不上号的！
　　察觉到此，大眼身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那几个打手究竟到哪儿去了？！
　　怎么全都一声不响的消失了！
　　而且这场景似曾相识，就跟渊从监控画面上消失的情形一模一样！
　　难不成，是监控被人动了手脚？
　　还是说渊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那几个人给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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