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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萧大人心动不自知


是夜。

出门在外,秦欢浅眠,听得屋外狭长的过道里,有急促的咚咚脚步声。

她起初没在意,直到“啪啪”的拍门声乱七八糟的响着,还伴随着一阵模糊的呜咽。

秦欢坐起身来,才发现敲门声来自对面。

那岂不是她哥的房间?

秦欢趿着鞋,准备去瞧瞧什么情况,这时候她自然不会开门,只借着一层油纸往外探看。

没有光,有个模糊的人影,依旧在胡乱拍打门扉,见门不开,又转过身拍秦欢的门。

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况,属实将秦欢吓了一跳。

然而此时,对面的门却开了。

“什么事?”秦策清冷的声音隔门传来。

他看到一个披头散发颇为狼狈的女人,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见他似见救星一般,拉起他的手就要往上写字。

秦策眉心拧起。

他讨厌这种接触,如果不是她拍了对面的门,他才不不会理她。他怕欢欢会傻不拉几的开门,惹上事端和危险。

一个“救”字在掌心慢慢成形。

秦策眉心越发拧紧,然而,不待女人写完,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就自走道尽头响起。

女人目光骤然紧缩,浑身发起抖来。

那身形高大的男人大步如风,来的比秦策想象中更快,一把捏住女人肩胛,将她往身旁一托,女人待跑,然男人很快攥了她的腕,叫她逃脱不得。

阎阵?

秦策借屋中微光,看清男人的脸,心头微讶。

江王身边出了名的疯狗。

江王垮台后如丧家之犬一样逃了三个月,终究还是被锦衣卫拿下。

他们前世并无交集,秦策只认得他的脸罢了,没想到今生在此境地下遇到。

这女子……怪可怜的。

连舌头都叫人割了。

“她同你说什么了?”阎阵抓着拼命挣扎的女人,宛如抓一只不乖的宠物,嗓音几乎冰点的问秦策。

“她没有舌头,阁下指望她能说什么?”秦策反问。

恰时走道尽头又有脚步声,两个劲装男人见主子出逃的宠物已被抓回,也便不继续找人,恭敬立在他身后。

“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阎阵睨着秦策,眸中透出几近残酷的狞笑,“要不然,老子杀你全家!”

言毕就抓着女子走了。

狭长走道里,女子一直奋力往后推,或蹲坐下,或一手扣住门房,鞋底与木质地板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阎阵不耐,直接将她横腰抓起,扛在了肩上。

秦策双臂环胸,倚在门扉冷冷看着。

良久他发出一声讥讽冷笑。

杀他全家?

届时江王一家被锦衣卫端了就老实了。

算算还要等个两年呢,冲阎阵那张臭嘴,他要不要暗中帮萧愈一把呢?

“哥……哥?”正想着时,对面的门突然开了,探出秦欢披头散发的小脑袋来。

秦策一僵,面上戾气全收,“怎么了欢欢?”

“你没事吧?”秦欢说着,猫着身子出来,又转身合上门,钻进秦策屋中。

秦策屋里亮着微弱灯火,视野明畅许多。

“我没事,晚上旁人敲你的门,一定不要开。”

“那当然了,我又不是小孩儿,你老这么嘱咐我!”秦欢嗔怪,就跟秦策说起甲板上的事。

“哥,有什么法子能救救她啊?”秦欢问。

那女子对其恐惧到了极点,也不知遭了什么非人折磨,割舌八成也是其作为……秦欢同为女子,见得此类人贩子、囚禁折磨之事,心情尤为沉重。

秦策想说救不了,至少依他目前的能力来看,很难,且他不想多管闲事。

然而看着秦欢期待眼眸,拒绝的话又说不出来,他心头微叹,宽厚干燥的掌心轻揉秦欢乌发,“哥想想办法吧,不过在船上是没办法的,得到泷州。”

秦欢一喜,却又忧心,抓着他的臂膀道,“我是可怜她,但是对哥你不利的话还是算了吧。”

“嗯,”秦策笑笑,“回去睡觉吧,不要多想。”

秦欢回到房间,将木门栓插好了,正要往床上去,陡然见得一道高大人影立在那。

秦欢顿时被吓的魂不附体,全身汗毛都立将起来,然还不等她喊出来,人就飞快上前将她抵在墙壁,捂住她的嘴巴。

“不要叫。”他压低了声音。

“萧萧萧……萧家阿兄?”秦欢听出来声音,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她腿有些发软,萧愈捞了她一把。

“逛青楼赌场不是挺大胆么,怎么被我吓成这样了?”萧愈难得打趣。

秦欢的心怦怦直跳,“阿兄你怎么也在这船上?无声无息的,我方还以为是鬼呢。”

这话不假,她真以为是鬼。

大半夜的站人床头,她要是在床上躺着,刚醒只怕一眼就得被吓晕。

“来办些事。”他比这对兄妹早两日离京,没想到这么巧。

秦欢一愣,旋即问,“是方才的姑娘么?阿兄,你们锦衣卫也管拐卖妇女之事啊?”

拐卖妇女?萧愈眉头微挑,目中闪过好笑。

“是啊。”他顺了她的话,“你有什么发现吗?”

秦欢一想却觉得不可能,锦衣卫不可能这么闲,这是普通衙门的差事。

不过萧愈不多说,她也聪明的没多问。锦衣卫是为皇帝办事的,朝堂的事她还是少打听的好。

秦欢默默想着,抬眼就是萧愈的胸膛,才发现他们二人离的有些……近。

秦欢虚咳一声,不甚自在的抬手,轻推了一下萧愈的身子,然后钻了出去。

“除了求救信号外,我倒没什么特别发现,阿兄在我房间,想必是跟着他们来的,那方才那幕,应该都看在眼中吧。”

萧愈颔首,“你很想救她?”

“……嗯。”

“那就不要轻举妄动,你兄长那边也是,”萧愈看着她,低声道,“此事交由我,船上这段时间,务必要避免与那二人接触。”

他趁着小姑娘在秦策那边,刻意溜进她屋中,就是想嘱咐她这句。

“我知道了,谢谢阿兄。”秦欢也能猜到这个原因。

只是她并不知道,萧愈本人都在刻意忽略的……其实他有点想知道,她在船上看到他会是何种表情。

倒是没想到将人吓到了。

接下来的两日,秦欢出行一直是同秦策在一处,倒也没遇到那二人。

船上有自费的午饭,但都是能放又不太新鲜的食物,这段时间秦欢做的美食吃多了,还真有些难以下咽。

好在兄妹两个都不是矫情的人,船上有热乎饭菜就不错了。再饿的话就只能吃自己带的干粮。

船上除了看江也没啥娱乐项目,秦欢这几天都睡的很早,作息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正常了。

预计再过个两夜,就能抵达泷州码头了,再一日就能回到家里……秦欢想到要回家,蜜蜜的笑了,眼皮子愈发沉重,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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