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顶撞

　　谢衍正要反驳，被冷斌打断，“王爷，你先别急着否认。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诚实回答。”
　　“好，你问。”
　　“你没见到穆姑娘的时候，你可有想她？”
　　谢衍仔细想了想，每日他都会想，清澜在穆府可安好，可遇到了什么问题，身体可无恙，于是他对着冷斌点头。
　　“那我又问你，若有其他男子跟穆姑娘接近，你心里可会不舒服？”
　　谢衍又想了想，答道，“我只见过你跟她接近。”
　　冷斌本来笑到一半的脸僵住，挥手道，“我那不算。”
　　“为何不算？你不是男子？”
　　“我....我当然是！”
　　“那为何不算？”
　　“王爷，我跟你是好友，我接近穆姑娘，和别的男子接近穆姑娘是不一样的。天地良心，我对穆姑娘绝无半点其他心思，我就是单纯的欣赏她，把她当朋友。”
　　“那其他男子的情况我没见到过。”
　　冷斌无奈，王爷自小就聪明，怎么在感情上这么死板，真想掰开他那脑袋看看到底装的是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若穆姑娘有危险，你会怎么做？”
　　谢衍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道，“救她。”
　　冷斌皱起了眉头，“若救她的代价过大呢？”
　　谢衍看着他，“我也会救她。”
　　冷斌正要说什么，谢衍再次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有分寸。但她救过我的命，于理，我要救她。于情，我想，你说的对，我的确喜欢她，那我更要救她。”
　　冷斌看着他那坚定的模样，耸肩道，“刚刚还觉得你是个榆木疙瘩，现在倒觉得你还真会举一反三，聪明的很。放心，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搞得这么悲壮好吧。”
　　谢衍并未再说什么，冷斌比他还高兴，让人去拿了好酒来，说是要恭喜谢衍终于动了凡心，免得他还老担心谢衍要孤独终老了。
　　一连几日，穆清澜的日子过的十分充实，成日在桂嬷嬷那边学习，几乎是从早到晚，除了礼仪的学习，她还跟着元香一起看了看那些书籍。除了第一天晚上在谢夫人那里吃的饭，后面的几日，谢夫人便不再叫她过去。倒是谢衍让人前来接她过去吃饭，穆清澜学习本就疲惫，也不再想那么多，便去了。
　　时间过的极快，最后一天只学半天，毕竟第二天还要进宫去参加宴会，穆清澜还得回去见见父母，做做准备。
　　谢衍这一日并不在府中，因此，穆清澜在跟谢衍的父母见面后就回了府。几日没有回府，倒是有一种久违的感觉。穆清澜一回府就先到了陈钰的院子，没想到父亲穆海荣也在。
　　自回府后，穆清澜就只见过这位父亲几面，除了第一次回来时，他对自己说了些话，后面的几次都没怎么说过话。穆清澜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陈钰让她坐下来说话。
　　“清澜，这几日在衡王府学的怎么样？衡王府的人对你可好？”
　　“母亲，谢大人和谢夫人都对我很好，桂嬷嬷教的也很好。”
　　穆海荣在一旁坐着，突然问道，“明日要去宫里，一切都准备好了吧？”
　　穆清澜看着她，发现他也是看着自己，便答道，“嗯，准备好了。”
　　“进宫之后少说话，规矩一些，不要乱跑，不懂的话就不要乱说，明白了吗？”
　　穆清澜觉得好笑，便直直的看着穆海荣，“父亲的叮嘱，清澜自然会谨记。不过，看样子父亲是不相信我？”
　　穆海荣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顶撞自己，脸上顿时有了怒意，一旁的陈钰也有些惊讶，谁都没想到穆清澜会这样反问。穆海荣见穆清澜还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有着质问，他只觉得面上无光，语气也更严厉了些，“你不在临安城长大，自然不懂这贵族规矩。宫里的宴会那么重要，你要是出了半点差池，丢的可是咱们穆家的脸！”
　　穆清澜倒是很意外自己这位父亲会这样讲话，与其说是意外他的语气，更多的却是意外他话里的内容。“父亲放心，清澜既然选择了回来，该注意的，我必定会注意。”
　　穆海荣冷哼一声，起身一甩袖子就走了。待他走后，陈钰连忙过来，“清澜，你干嘛要顶撞你父亲？”
　　“母亲，父亲认为我这五年在外待着，觉得我不懂规矩，如此不信任我，我自然是要问问的。”
　　陈钰叹了口气，“你父亲，早已不是你小时候认识的那个父亲了。”
　　穆清澜见陈钰眼中充满了愁绪，她有些心疼起陈钰来。毕竟是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况且，就算是前世的慕易，对陈钰这样的女人也会同情的。
　　“母亲，您又何必为了他难过？他若真的在意您，便不会娶了那两个姨娘。”
　　陈钰笑了笑，摸着她的头，“你还小，天下男子，哪有不纳妾的？”
　　“谢大人就只娶了谢夫人。”
　　陈钰愣住，好半天才想了想，“是啊，但也只是这么一个。你去看看这临安城的人，不说达官贵族，就连平民百姓，日子过的再紧凑，都会纳妾的。你父亲如今身份地位和从前不同了，在意的东西也就不同了。”
　　穆清澜心中无奈，也叹了口气，“母亲，那您后悔吗？”
　　“后悔？后悔什么？”
　　“后悔嫁给父亲？”
　　陈钰轻拍她的头，“你这孩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要问我的话，我当然不后悔。”
　　“为何？”穆清澜有些不解，陈钰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家里是做生意的，很富裕。而且陈钰容貌绝佳，虽说是在江南，但也不缺爱慕者，那说媒的就没断过。那时候穆海荣不过是个书生，虽说在朝廷做事，可一贫如洗的，若不是陈钰嫁给他，恐怕他要过上现在这种富贵日子还有些年头。
　　“清澜，我没什么后悔的。你父亲早年间，待我也是极好的。他纳妾，我不怪他。他也答应过我，不管如何，我这穆夫人的位置始终不会变动。最重要的是，我有了你啊。”
　　穆清澜没想到陈钰会这么回答她，心中感动酸涩无比，只能抱住了陈钰，“母亲，您放心，我虽不是男子，但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护好您的。”
　　陈钰几乎没看到过穆清澜这样，一时动容，便也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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