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分析

　　冷斌见到穆清澜时，都已经是半夜了。好在穆清澜本就睡不着，刚点好烛火在发呆，窗户便轻轻一响，穆清澜吓了一跳，见到是冷斌，才放下心来。
　　“我说你怎么每次都不走门？”
　　冷斌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考虑到你的名声吗？”
　　“我的名声？你考虑到我的名声还要走窗户？”
　　“行了，我忙的不行，本来我这次出来就有公务，好半天才脱出身来。魏亭那会说你找我，一忙完就过来了。说吧，什么事儿？”
　　穆清澜见他眉眼之间确实疲惫，便给他倒了杯水，将下午去海边看到的事情，以及唐悦的分析都细细说了一遍，才问他有没有法子联系到莫雨津。
　　冷斌听完之后，沉默许久，手里的杯子都转了好几圈，这才开口，“所以，你想要找莫雨津问问？”
　　穆清澜点头，什么样的事情找什么样的人，海上的事情莫雨津比他们更清楚。
　　“这事交给我，”冷斌定定的盯着他，“你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
　　冷斌也没待太久，直接从窗户又飞了出去。穆清澜是真累了，本就是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来了后又去那海边折腾大半天，她这身子可比不得前世，大小姐的身体娇气的很，这么折腾下来，早已疲惫不堪。
　　穆清澜躺在床上，没一会就沉沉入睡。
　　冷斌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把官场和商场都做的好，他和谢衍认识那么多年，是极有默契的。他从穆清澜那里离开后，并没有回去，而是趁着夜色把穆清澜说的路线走了一遍。
　　夜晚的海边十分黑，好在月光有一些亮度。冷斌站在那礁石上，晚上的海浪依然如白天那般扑过来，然后碎成一地，像是个要吃人的妖兽一般。冷斌眉头紧皱，在附近走了一圈，才回去。
　　冷斌心里渐渐有了猜测，他给莫雨津去了一封信，没告诉任何人。大约两日后，便有了回复，信上只有三个字，“交给你”。
　　没有落款姓名，但冷斌认得这字迹，是谢衍的。他心里松了下来，他去的那信，表面问的是海盗之事，实际问的是朝中情况。别人不懂，但谢衍一定能懂。谢衍这么回复，便是让他来处理此事。
　　他还活着，神志清醒，如今在莫雨津的地方，但看着还能回信，大约是受了伤，还在休养。
　　冷斌第一时间将这事告诉了穆清澜，本以为她会很激动，或者像其他女子那样嚷嚷要去见人。只见穆清澜坐在那里，仿若一座雕塑，她静静的，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才开口，“人没事，就好。”
　　“你，要不要去见他？”冷斌以为她吓到了，缓缓问道。
　　穆清澜却摇头，若是从前，她只是懂一点点的朝中之事，不懂得皇权斗争，她兴许是要去看看的。可如今，她知道分寸。谢衍废了这么大劲，不惜以自己的命为代价，大约就是想要换得一个稳定局面的。
　　她也许帮不了什么忙，但总不能拖了后腿，该演的戏得演好。于是，穆清澜想了想，问道，“我听魏亭说，王爷当时遇到的海盗，皆是黑衣黑裤，蒙着面，他们用的都是剑。”
　　“嗯，我知道。”冷斌没有将此事太放在心上，但瞧着穆清澜似乎有些疑惑，便解释道，“海盗也分很多种，有些人虽然说是海盗，但长期偷摸生活在陆上，行为言谈和咱们都没什么区别。”
　　穆清澜却摇头，她虽然没见过海盗，但她听过，而且都是白黎轩讲给她听的。那时她并不知道白黎轩的身份，只当他是个懂得很多的师兄。白黎轩告诉她，海盗一般都是以抢劫为生，大部分时候都是抢的商船或者有钱人的。很多海盗都会武，可他们用的都是弯刀，能用剑的很少。毕竟弯刀可以不用太看重场地，近身伤人。而学剑总得找个宽敞些的地方才行，海上哪里会有那么大的地。
　　冷斌见她神色凝重，问道，“怎么了？”
　　穆清澜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来，而是换了个说法，“若是寻常海盗，要人钱财便好，怎么会这般大费周章的伤人。更何况，王爷来此地是临时接到命令，可偏偏要去的地方，就有那么一伙人埋伏.....”
　　冷斌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柔软的触感让两人皆是一愣。冷斌连忙松开了手，有些窘迫，“那个，我是想说，咱们现在虽然不在临安城，但还是要小心些说话.......你的意思，我明白。”
　　穆清澜看着他，“那怎么办？”
　　冷斌想了想，便将门窗关上，他会功夫，听力比常人好得多，知道周围没人，才说道，“我这么和你说吧，王爷这事儿，他应该是提早就有了计划，只是当时事发突然，他来不及告诉任何人他的打算。”
　　穆清澜想起魏亭所说的，谢衍带给她的话，心中微微一暖。
　　“王爷这个人，心思缜密，我随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受过不少伤，但从来没有消失不见的。所以魏亭跟我说的时候，我一直很疑惑，但临安城中眼线众多，我该难过还是得难过....”
　　穆清澜满脸惊讶，“你....装的？”
　　冷斌瞪她一眼，“什么装的，我那也是担心好不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估摸着王爷是不是真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打算。”
　　“所以，你才会跟我一起来这里。”
　　冷斌一愣，看着她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瞬间，“也不完全是，你是王爷的心上人，魏亭虽然功夫高，但寡不敌众，若真遇到了什么事也不一定能护好，我在这里，多个保障。”
　　穆清澜轻声说道，“谢谢。”
　　冷斌笑了笑，“你知不知道，如今皇上的身体越发不行了。”
　　穆清澜点头，她当然知道。从以穆清澜的身份见到皇上时，她就感觉皇上已经年迈，近几个月来，皇上宠幸那瑾妃，听说几乎夜夜留在那边，而皇上的身体和精神却不见得好了。
　　宫里有人悄悄议论，说是皇上毕竟年龄大了，而瑾妃还是个年轻女子，这么折腾，当然受不住了。只是这天子毕竟是天子，没人敢多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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