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阴暗的房间里有些潮湿，姜媛第一时间冲到阳台将私人衣物收了起来。

        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姜媛一边把私人物品打包进行李，一边问道：“柳导，你要喝点什么吗？”

        “没关系，我看你东西也不多，整理得也快，我们速战速决。”这地方实在是不宜久留。

        状似无意，柳潇婷轻巧地抛出一个问题：“一个人住宾馆，怎么没和女朋友一起？”

        姜媛手上动作一顿，回道：“我没有女朋友，住宾馆是暂时过渡。”

        柳潇婷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见姜媛的声音：“我前段时间，一直和老婆住在一起。”

        顿时，柳潇婷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从头冷到脚。

        “不过已经离婚了。”姜媛叹了口气，自嘲道：“我搬出来住，是自食其力的第一步。”

        “原来是这样。”柳潇婷舒了一口气，语气上扬道：“我现在也是单身，而且我从来没有女朋友，更不用说老婆了。”

        姜媛听言，有些不明所以，愣愣回应道：“啊，是吗？看来我跟大导演也有相似点。”

        姜媛心里想的却是柳潇婷这么优秀的人，肯定不缺女朋友，现在和自己说这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姜媛正想着，又听见柳潇婷的声音。

        “一个人打拼是不太容易，不过，有要好的女性朋友会更方便。”

        姜媛苦笑：“身边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女性朋友，离婚之后身无分文，全靠意志力支撑。”

        没有女性朋友？

        柳潇婷想起上回在医院和她相拥的女人，那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不是提问的好时机，柳潇婷暂且放下，面上没有继续追问。

        “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住小旅店，到处拉投资，很辛苦。”柳潇婷声音放轻了些：“你现在是我的演员，有什么困难直接和我说，我帮你解决，你专心拍戏。”

        姜媛内心忐忑，感激道：“谢谢你，柳导，这次要是没遇到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很快把东西打包完毕，开车回到了剧组。

        安娜早就接到剧组要拍定妆照的消息，已经在片场手忙脚乱了半天。

        “潇婷，快来帮我看看，这几个人的妆容合不合适？”

        柳潇婷带着姜媛去到化妆间，她挑眉扫了一眼，点头道：“还是你厉害，轻而易举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不信我你还能信谁？喏，既然人都领来了，我赶紧给她也收拾收拾。”安娜朝着姜媛送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安娜注意到柳潇婷站着一动不动，没忍住调侃道：“柳大导演，居然有时间在这亲自监工，难不成是转性了？”

        “咳咳。”柳潇婷瞪了一眼安娜，“别胡说。”

        “谁叫我们媛媛天生丽质，导演都舍不得移开眼睛。”安娜偷乐。

        姜媛微窘：“安娜姐，辛苦你了，我的妆容可能会比别人麻烦一些。”

        安娜正色审视姜媛脸上的伤疤片刻，勾唇道：“你底子很好，不化妆也惹眼。”

        她说着又伸出手比了比，夸赞道：“再说了，你这巴掌小脸，尖尖的下巴，可上镜了！”

        姜媛知道安娜在安慰自己，微微笑了笑：“谢谢你安娜姐，我第一次做主演，心里没底。”

        柳潇婷见她状态不错，放心的先去跟剧组其他部门安排工作，晚些时候就要发布开机仪式。

        剧组的十多个部门人员慢慢都到齐了，黑压压聚成一片。

        拍完定妆照的演员们，也陆续从摄影棚里出来。

        柳潇婷扫视着人群，看到簇拥在一众人中心的姜媛，耳边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

        “姜媛姐，化完妆你像变了个人似的。”

        “对啊对啊，柳导果然有眼光，那天没选林媚选了你，简直是预判，我看你一点不比那些大明星差。”

        姜媛谦虚道：“都是安娜姐技术高超，我是她的试验品。”

        “潇婷，我们在这儿！”安娜看到远处的柳潇婷，大声呼唤她过来看自己的成果。

        柳潇婷走过去，看了一眼姜媛，有些紧张的移开目光。远看是个美人，近看更惊艳。

        她克制情绪，提醒道：“准备好了就过来吧，记者已经在等了。”

        众人一齐来到供桌前，桌上已经摆满了蜡台、香烛、猪头和各种供品，众人站好之后，柳潇婷走到了最前面。

        面对无数闪光灯，柳潇婷眼睛也不眨，一开口，所有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是《线索》的开机仪式，也是我导演事业的新开始，我想要重新出发，全心全意投入这部电影。剧组有许多老朋友，都曾是我的得力助手。同时也加入了一些新面孔，我们是第一次合作，我相信世界上没有莫名其妙的缘分，这次合作也许就能创造意想不到的奇迹。我希望，在我们的合作下，能为推动华国电影的进步出一份力。”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鼓起掌了。

        人群中，姜媛看着柳潇婷，觉得她正发着光。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姜媛忽然和柳潇婷的眼睛对上，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朝她露出灿烂笑容。

        安娜提醒道：“现在到了导演介绍主演和职员的环节，快上去吧。”

        姜媛赶忙小跑到柳潇婷身旁，摄影机仍旧不停拍着，闪花了她的眼，柳潇婷往前站了站，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闪光灯也跟着移了过去。

        柳潇婷游刃有余的站在记者们跟前，为他们介绍演员和主要职员，并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

        “柳潇婷导演，请问你这次为什么要让一个新人当主演，你不怕有风险吗？”

        柳潇婷无情反驳道：“首先，姜小姐并不是新人，她之前拍过不少短片和配角，我很欣赏她的气质，这个角色也很适合她。其次，拍电影是一项投资，既然是投资，自然有风险，一个好导演不能因为害怕风险就缩手缩脚。”

        果然是柳潇婷以往的风格，自信从容。

        记者们又连续问了几个电影相关的问题，柳潇婷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有好事者把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姜媛，提问道：“姜媛，你第一次当主演就能接到柳导的戏，有什么经验想跟大家分享吗？”

        姜媛突然被记者提问，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摄影机，回应道：“我相信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只要一直努力，一定能找到伯乐。”

        记者们找到突破口，立马发起进攻：“姜媛你称柳潇婷为伯乐，那就是自认为是千里马了？”

        姜媛微窘。

        柳潇婷接话道：“对，我觉得她就是我的千里马。”

        记者们发出唏嘘声，投去了暧昧的眼神，甚至心里面已经想好了明天的八卦头条，新锐导演扶持透明女星上位，有盐有甜，入股不亏。

        “柳潇婷导演，听说你拒绝了当红小花的主动出演，不顾一切的选择了姜媛，难道你觉得姜媛比当红一线小花更优秀？”

        柳潇婷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导演的本能是挑选最合适的人选，优秀与否不是我选人的标准。”

        “姜媛，还是你来回答一下吧，你看柳导一直在夸你，你对柳导什么评价？”

        “说出柳导的几个优点吧。”

        姜媛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微微慌乱道：“柳导……柳导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她认真敬业，对自己的事业有热情，对剧组的成员也很关照，我们大家私底下都很喜欢柳导，愿意和她合作。”

        “具体怎么个关照法？”

        “柳导私下里怎么照顾你的，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眼看着话题越来越偏，柳潇婷微微皱眉，直接挡话道：“想知道我私底下怎么关照演员，可以来我的剧组应聘，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

        柳潇婷不善地看了一眼往前凑的八卦记者，为首的几个人感觉背后发凉。

        “姜媛，你觉得自己身上哪些特质吸引到柳潇婷导演的？你跟当红一线小花比起来，有什么优势？”

        姜媛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得身边人说：“希望大家能在作品中见证演员们的蜕变，保留神秘感是演员的天职，而我负责保护他们的天分与灵气。”

        在记者开口前，柳潇婷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好了，提问时间到。”

        主持人见势，赶忙上前引导下一个环节：烧香求运。

        迎着众人的目光，柳潇婷作为导演走到供桌前，敬上自己的第一束香。

        演员组以姜媛为代表，跟在后面上香。姜媛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她很感激柳潇婷，在心里暗示自己要更加努力演好这部戏。

        紧接着，灯光组、美术组、场务组等各个部门的代表依次上前敬香，求吉利。

        开机仪式过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开机饭。

        所有剧组成员其乐融融齐聚一堂，不谈拍戏，增进感情，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姜媛终于坐了下来，浑身疲惫。一眼望去就见到柳潇婷还在忙碌，脚尖都不着地，面上却没有一丝疲惫，心中越发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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