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闭环

耳边是警车的鸣笛声,  眼前是伸出手想要搀扶住他的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身后熊熊燃烧的大火。

        樱井明缓慢地将视线转向一旁，安室透步履艰难地向这边走来。

        松田阵平回头,  他赶紧过去扶住安室透，而诸伏景光却看到樱井明看向安室透的眼神已经空洞到了充满接近悲妄。

        “这是什么东西？！”松田阵平发现了安室透脖子上锁着的机械密码锁。

        樱井明如同惊醒一般,  他跌跌撞撞地跑向安室透，他刚伸出手便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和脏污。

        诸伏景光皱紧眉头，而警方已经赶到，他挡住樱井明,  告知警方和消防队先进别墅灭火。

        松田阵平错愕地盯满身疮痍的樱井明,  衣物被火撩得焦黑，头脸也布满血污,  而最惨不忍睹的是他的眼睛，几乎看不清眼眶的模样了，眼球似乎被戳烂了,  血污卧在他的眼眶中。

        “你的眼睛！樱井你的眼睛！快去医院！你现在在干什么？！”

        松田阵平震惊到吼出口,  而樱井明却好似根本感知不到疼痛一般,  他把手上的血污擦净,  然后再伸出手却触碰安室透。

        他用那双即使擦掉表面血污，也布满疮痍、肮脏罪恶的手颤抖地输入了机械锁的密码。

        随即机械锁上面的灯光闪烁，在樱井明的心追到深处时,  咔哒一声，机关开了，一段语音响了起来：“安室先生～三明治很好吃哦。”

        那段语音就像刚睡醒还带着黏糊劲的腔调,  又懒又安宁,  如同午后揉碎了暖阳的一句带着爱意的呢喃。

        密码就是他在高中生侦探剧本中因为剧本崩坏而遭受惩罚的那天,  他与零共感,  陷入零的回忆中悲痛到难以自拔，在意识不清醒中来到了波洛咖啡馆。

        即使他抱着安室透喊出了让安室透对他产生怀疑的那句“zero”，安室透也依旧带他回了家，并且在早上给他做好了三明治。

        那一天，应该是樱井月最美好而漫长的一天。

        那一天的有效期长到让银发在这无限次七年的循环中一边又一边反复回忆、珍之重之，仅仅只是一个日期，他便记了无数年。

        松田阵平没有听清，他迷惑了片刻，但是随即他便喊了警察来带樱井明去医院。

        “樱井，快走！你需要尽快得到治疗。”

        安室透把机械锁取下，但他握在了手里，没有扔掉，他看向樱井明，他尽力遮掩住比担忧更大的震惊，他开口道：“先不要说话，我们现在都先去医院。”

        樱井明一顿，他看向安室透，他以为安室透会疏离他冷漠他，因为他隐瞒的太多太多了。

        却没想到安室透仍对他表现出了关心和担忧，而面前的诸伏景光也同样，他一手架着安室透的肩膀，一手拉住樱井明：“这边剩下的都是警察的事，我们去医院。”

        樱井明一进入满目白色的病房，他便陷入了深度昏迷。

        他来到了虚空世界，心愿卡2的碎片已经收集了2块，这说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被完全拯救了。

        论坛系统跟着银发一起泯灭在了爆炸中，现在他只要对付动画组加附在他意识中的抽卡系统。

        抽卡系统仍旧装作很关心很无辜的模样：[主人，恭喜你收集到了两块碎片，还请继续努力，剩下两块的碎片仍旧需要你在其上填充好剧情。]

        樱井明闭上眼，再度睁开眼时，他在病房中醒来。

        松田阵平站在了他的病床前，一个警察走了进来。

        松田阵平转向警察的方向，他开口沉道：“樱井才刚醒，你们就来审问也太不人道了吧。”

        樱井明的左眼上绑着绷带，他睁着剩余的一只眼越过松田阵平看向走过来的警察，他苍白干涩的嘴唇轻轻张合：“我自首，是我杀了他。”

        松田阵平怒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瞎说！”

        警察拿出笔记，他开口对松田阵平说道：“松田先生，万事需要证据定夺，您也不要太过感情用事。”

        松田阵平直道：“难道不是那个通缉犯给降谷和樱井都发来了诱骗信息，才害得他们身陷危险之中吗？”

        “樱井是出于正当防备，如果他不攻击通缉犯，那么现在死了的就是樱井。”

        松田阵平义愤填膺，他想起了他的父亲，即使他现在当了警务人员，他也难以对警方释怀。

        警察摇头道：“樱井先生涉嫌杀害的是你从摩天轮上救下来的人。”

        樱井明被警察从病房中带走，松田阵平不可置信地望着樱井明的背影，宽大的病服架在他单薄的身躯上，似乎在那一场爆炸后，他就把沉默刻在了自己的灵魂中。

        松田阵平快步走过去，他抓住樱井明的肩膀，他看向樱井明包着纱布的走眼，他心慌意乱又急切：“樱井，你说话啊！你到底做了什么！”

        樱井明看向松田阵平，年轻气盛的一张面孔，他就像火焰，看起来不可靠近，但最里面的内焰才是最炙热的存在。

        樱井明看着松田阵平，他笑了：“松田前辈，是我不好。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我做错了很多事情。请你不要问了，我会为我所犯下的错误赎罪。”

        他的声音又轻又缓，却带着分别时那种难以承担的重量。

        松田阵平蓦然静住了，他开口道：“你是为了什么？”

        樱井明一顿，他低下头，不再敢看松田阵平满是认真的眼睛：“前辈……不要问了。”

        为了你、为了你们。

        樱井明怎么可能说的出口，现在这些恶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松田阵平停留在原地，他看着樱井明的背影在走廊上被穿进来的夕阳拉长，越发单薄得过分。

        千斤石头坠在他的心上，松田阵平懊恼地咒骂一声，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而这些画面早就在他脑海中不断上演。

        他曾经以为这只是恶梦的闪回，他在未来的四年后死在了摩天轮的爆炸中。

        而犯人便是他在摩天轮上救下来的人。

        现在，樱井明却成为了杀害此人的嫌疑人。

        樱井明走过安室透的病房，诸伏景光站在门口，他向警察示意了一下，樱井明便被允许了停留片刻。

        诸伏景光的眼底尽是碎了的温柔，他把手轻轻放在樱井明的肩头摩挲了几下，“樱井你不要紧张，警察只是例行问话，你如实回答就好，他们会自己搜证的。”

        樱井明点头，他向诸伏景光应许着：“嗯，我不紧张。”

        他探头看向病房中，安室透躺在病床上，他的腿被包着纱布。

        诸伏景光侧过身，想让樱井明进来：“零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他。他等会也要去警局接受问话。”

        樱井明望着病房里，安室透盯着窗口的目光不曾移动，樱井明收回视线，他的心微微在痛，这也许是最后一眼。

        诸伏景光感受到樱井明的感伤，他摸了摸樱井明的脑袋，而摸到樱井明蒙着左眼的绷带时，他的手顿住了：“樱井……”

        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惋惜和悲痛，樱井明抬头，露出笑脸：“景光哥，没事的。我没事，我会很快适应的。”

        诸伏景光眼里的伤心无法遮掩，但他仍旧为了回应樱井明而露出笑容：“好，我相信你。早去早回，我们会来接你的。”

        接受审讯的那段时间，樱井明很冷静，冷静到如同他放弃了他之后的人生。

        他不知道指向他的线索残留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在这个剧本中是否还有未来。

        审问结束，樱井明抬头，刺眼的灯光照进他的眼睛中。

        一瞬间的白光让他想起了一段场景，他曾在第一次拯救松田阵平时，也坐在了审讯室中。

        当时他第一次来到救济剧本中，他只有人设，他是警校组的后辈，因为某些原因获得了处分以至于没有从警校成功毕业。

        原来一切都是闭环。

        他现在填充了剧情，恶果自食。

        樱井明闭上眼，等着警察的宣判。

        线索确凿，他犯下的是谋杀罪。

        最好的情况，他也难逃法律的制裁，会顶着故意伤害罪的罪名接受几年有期徒刑。

        直至走出警视厅，樱井明都是懵的。

        伊达航用力地拍了一下樱井明勾起的后辈：“你可是警校生！进一趟警局就丧气成这样？”

        樱井明茫然地抬起头，他看向伊达航的时候耳边传来呼喊：“小明！我们来接你了！”

        樱井明转头，他看向了警视厅门口，诸伏景光搀扶着安室透，松田阵平摘下墨镜，萩原研二挥着手，他们都站在深夜中，坚定不移地等待着他。

        伊达航振声道：“你看我干什么啊？樱井！走啊，我们回家啦！”

        一切仿佛尘埃落地。

        银发在这个世界中突然有了身份，他是一个穷凶恶极的罪犯，因为那十亿元绑架杀害了爆炸案的罪犯，并且因为想要陷害与他长得像的亲戚樱井明，而绑架了安室透来威胁樱井明。

        樱井明在警校收拾着行李，他看到新闻报道，面上露出了笑，而心底却寒冷至极。

        动画组为了给他脱罪，让银发承担了所有罪恶。

        樱井明看向他手上的退学申请书时，他的视线受到阻碍，只能看清一半。

        樱井明摸上了他的左眼，他如同原身一般被摘除了左眼球。

        他收拾行李的动作加快，然后他走去了领导办公室提交了退学申请书。

        结果半天时间不到，樱井明就接到了无数个电话。

        松田阵平更是直接把樱井明从宿舍里拽了出来：“你还睡？你现在还有心情在宿舍里睡觉？谁让你退学的？你脑子有病吧！”

        樱井明看着松田阵平气冲冲的模样，他无奈地笑道：“松田前辈，这是我在警校的最后一晚了。就让我好好疼爱一下我宿舍里的小床啦。”

        松田阵平厉道：“滚蛋！你现在就给领导发短信，说你后悔了。”

        樱井明摇头：“我没后悔。而且领导这时候也睡觉了。”

        松田阵平气到怒发冲冠，他伸出拳头就想打醒樱井明，但也只是伸出来作势。

        樱井明看着松田阵平握紧又松开的拳头，他蓦然笑了，松田阵平骂了一句：“你还好意思笑？”

        樱井明抬头，他们头顶的樱花树纷纷扬扬地落下花瓣，几瓣飘飞在松田阵平的肩上，几瓣落在樱井明摊开的手心中。

        樱井明的左眼被纱包着，他用右眼认真地看向在路灯和落樱下的松田阵平，他弯眼笑道：“松田前辈，你记不记得你当初和降谷前辈在这里打架，结果误伤了我的事？”

        松田阵平看向樱井明，樱井明的右眼在笑弯起来的那一瞬，眼中的粉色比樱花还要美丽，他似乎听见樱花的歌声也听见了樱井明的心声。

        他知道樱井明退学是因为眼睛的问题，但是他就是难以接受。

        明明就剩最后一段时间了，就可以获得毕业证书，成功毕业了。

        但樱井明希望自己可以以最完美的模样从这里毕业，而他现在残破了一些地方，所以他要提前带着最美好的回忆去奔赴下一段旅途。

        松田阵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愤愤道：“你连这几天都忍不下去了吗？！你忘了你来到警校的初衷了吗？”

        樱井明勾起嘴角，贼兮兮地笑着盯着松田阵平：“松田前辈，我可听说了你来到警校的梦想了哦。我可不想揍警视厅总监哦～”

        松田阵平一愣，他的脸瞬间就红了，他喊道：“你听谁说的！不是！你别说别人瞎说。”

        樱井明歪歪脑袋：“嗯嗯，这可不是瞎说昂，松田前辈别不好意思啊？怎么还脸红呢？哈哈哈。”

        樱井明围着松田阵平看，硬是要看到他红透的耳朵。

        松田阵平转身就跑，樱井明却边大笑边追着他跑，松田阵平不得不加快脚步往前跑：“樱井你这家伙！别追了啊！”

        大家都聚到了诸伏景光家里，萩原研二吹好了一个气球然后拍向了松田阵平的脑袋。

        安室透坐在沙发，他转头便听见松田阵平把气球拍爆了的声音，他无语道：“你们幼不幼稚，这气球是装饰用的，不是给你们玩的。”

        松田阵平扔给安室透一袋气球：“来吧，别光说不做，你也出点力，多吹几个气球。”

        萩原研二几下又弄好了一个气球，安室透看着他奋力地用嘴吹的画面愣了几秒，然后拿过打球筒。

        伊达航拿了外卖回来，松田阵平赶紧过去接：“咦？不是说景光亲自下厨吗？怎么还点外卖？”

        萩原研二的笑声从客厅传来：“小陈平，你想累死景光就直说！”

        伊达航把外卖放到桌子上，他问着安室透：“樱井呢？我还买了蛋糕，是草莓味的，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安室透不禁笑道：“他和景光在厨房里。这是欢送会啊，又不是生日会，班长你怎么还买了蛋糕呢？”

        伊达航挠了挠头：“我就觉得樱井像个小孩，小孩不都喜欢吃甜食吗？”

        安室透一顿，他摇摇头，眼底带着无奈的笑意：“确实是个小孩，很爱耍无赖。”

        樱井明跟着诸伏景光在厨房里忙活，诸伏景光在煲汤，樱井明在一旁切三明治。

        汤正在锅里煮着，诸伏景光转过身来看向樱井明，樱井明专注着切着三明治，每一处细节都做得很好，好似他已经切过很多三明治了。

        诸伏景光笑道：“樱井，你是准备开店吗？切得这么精致。”

        樱井明把切好的三明治摆盘装着，他欣然地晃晃脑袋：“开店嘛，我还不ok。我现在的手艺都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学的。”

        樱井明抬头看向诸伏景光，诸伏景光把视线从精致的三明治上移到樱井明身上，他弯眼笑着：“那你朋友肯定很厉害。”

        樱井明点点头：“不过，我的朋友也是从他的朋友那里学到的。我以前很想跟他的朋友交个朋友，幸运的是，我实现了这个愿望。”

        诸伏景光一愣，他似乎觉得樱井明意有所指，但樱井明眼中的向往与美好又让他觉得这是樱井明有感而发的一句话。

        随即他看向樱井明的眼底越发温柔，他指指厨房外：“快把三明治端出去吧，那些家伙肯定会大夸特夸你。”

        果不其然，萩原研二一手抱住樱井明的脑袋，一手把三明治塞进嘴里：“好牛啊，我们小明竟然是料理达人。”

        伊达航看着那如同外面卖的三明治，不仅切块齐整、连包装都折叠得很精致，他感叹道：“樱井，你家不会是开三明治店的吧？”

        松田阵平嘴里包着一块三明治，他看向樱井明：“唉？你什么时候会做三明治的？”

        他突然激动地指向樱井明：“你是不是早就向景光学习了！好家伙，竟然比我先学会！”

        诸伏景光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可不是我教的樱井，他说他也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学的。”

        萩原研二凑上来：“谁啊？小明的朋友我也要认识一下。”

        樱井明看向安室透，安室透正好也拿起三明追咬了一口，樱井明开玩笑地指向安室透：“你问降谷前辈，降谷前辈也认识。”

        众人把目光聚焦到安室透身上，原本安静地喝着咖啡、吃着三明治的安室透诧怪地转过头：“喂！为什么看我？我不知道啊！樱井这小子在瞎说你们还真信了？”

        随即场面又开始闹哄哄，直到诸伏景光把汤端了上来，萩原研二把酒倒好。

        众人举杯，欢送樱井明出国修学。

        机场。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来给樱井明送行，其他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奋战着，萩原研二拉着松田阵平给樱井明打过来视频电话。

        视频中，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穿着□□处理班的制服，他们忙里偷闲在吸烟区跟樱井明视频。

        萩原研二发表了一通感人肺腑的不舍感言后，立马将镜头对准了还没来得及熄灭烟头的松田阵平。

        “喂！研二你等一下啊……啊那个，樱井一路顺风，飞机落地记得发个信息。”松田阵平没有摘墨镜，他的声音轻松平淡，却也带着隐隐约约的不舍。

        伊达航今天出警，格外忙碌，他还发过来一大段注意事项，这架势颇有点像送儿子出国的老父亲。

        安室透站在樱井明身旁，他看着伊达航那一大段文字，他抱着胳膊笑出了声：“班长真实的，天天把你当小孩。”

        樱井明撇着嘴：“哼，我乐意当小孩，多好啊。”

        诸伏景光看了看时间，他转头对樱井明说：“该过安检了，到那边要跟我们经常联系哦，好好生活好好学习，我们等你回来。”

        樱井明点头：“肯定会的！”

        安室透看向人来人往的机场，他的目光又看向拖着行李箱的樱井明，才感受到了真的离别就在眼前。

        他在过客匆匆的偌大机场中向樱井明张开怀抱：“樱井，再见要好好说，分别也要有仪式感。”

        樱井明的心一顿，随即又是上窜地一跳，他这时候已经习惯了用单眼看世界，而单眼看到的事物永远比双眼看到的更具有唯一性。

        他冲向安室透的怀抱，久违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怀抱，这是属于降谷零的怀抱。

        诸伏景光摸了摸樱井明的脑袋，他看向遇见樱井明蒙住了左眼的模样，即使有了残缺，但是他的笑容依旧完整美好。

        “你的未来是光明的，樱井。”

        飞机飞过云层，樱井明在异国他乡发来简讯，他偶尔发一些旅游照，偶尔寄来一些明信片或者是邮递一些礼物，甚至有一次还给萩原研二当起了代购。

        樱井明做完了这些事后，站在空荡的屋中，他看向了只有简单陈设的屋中唯一的装饰。

        偌大空白的墙上挂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他和警校组五人于烟火祭那晚在海边的合照。

        樱井明把久久停驻的目光收回，他坐到纤尘不染的床上，拿起一旁的笔记本。

        里面是每一天的记录，时间过去了三年半，他在时间线上按照直线行走，他在半年前进入了诸伏景光的剧本，他如同上一次一样经历了失败。

        也就是说，诸伏景光在这条时间线上已经死了。

        警校组其他四人甚至没有告诉樱井明真相，他们怕樱井明伤心，影响了学业。

        而樱井明却知道所有的真相，并且他在警校组四人来看望诸伏景光后，也来到了诸伏景光的墓碑前。

        那天下了雨，雨水洗刷着诸伏景光的墓碑，也浇湿了樱井明全身上下。

        他握紧了拳头，心在变凉，眼神也越加寒冷。

        他如同幽灵，偶尔出现在他们身边。

        他听到萩原研二在跟松田阵平说：“我好像做过一个梦，梦中的早就死在了毕业后的那一年的公寓爆炸案中。”

        松田阵平也回应道：“我也似乎有所感应。那日在摩天轮中，应该会发生爆炸，而我死在了上面。”

        话音落，两缕白烟缓缓上升，却带着沉重的重量，沉寂地诉说着悲痛。

        樱井明听到后长久地呆在了屋中，他沉默地写着每一天的记录，他除了偶尔跟他们联系以外，没有再接触过任何人。

        他把自己锁在了屋中，钥匙是七年的最后一天。

        时间到了，樱井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似乎很久没有见到日光了，他张合着嘴巴，有点怕自己忘了如何发音和说话。

        樱井明摸了摸他蒙起来的左眼，他笑道：“好像又不一样了。”

        樱井明来到了伊达航会发生车祸的那条街上。

        没错，那个司机并没有死。

        银发在最后放走了那个司机，而那个司机指控了银发的所有罪行，他是完美受害者也是重要的证人。

        银发不是放这个司机一条生路，而是用这个司机威胁了樱井明七年。

        所以，樱井明在这条时间线上等了足足七年，在此期间，他经历了救济诸伏景光的失败，也差点放弃了一切。

        现在，他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但是一切却出乎了樱井明的意料，樱井明走向伊达航会出现的那条街，在转角处，突然被人拽住了。

        熟悉的声音真真切切地从耳边响起：“你还想自己继续一个人去拯救吗？”

        樱井明回头，看到了安室透。

        而安室透看到了彼时一头银发，左眼被蒙住，而一只眼已经变为红瞳的樱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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