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一切的起因（2）

第一纪元前中期。
边荒，冰河要塞。
中立阵营最早期的实力大公爵，寒国公太岳降临在城主府，急匆匆的走向了后宅。
整个国公府，也是城主府内部都是一片紧张和喜悦的氛围，寒国公太岳脸色严峻，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激动，行进间的步伐越来越快。
周围的仆人看到太岳后都是第一时间行礼，口中说着恭喜国公爷，从国公身边的管家那里拿到尚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庆。
一男一女两名太岳麾下的大将跟在太岳身后，一左一右，两人跟随太岳出现在这里的同时，整个城主府就彻底被浓郁的生命气息笼罩，处处花开，就连空气似乎都变得香甜起来。
“早就知道小公子不凡，哈，小家伙出生前就闹出不小动静啊，大公，小公子受到的关注很多，这个机会，如果大公愿意的话，可以利用一下。”
“玄女早就对此表示关心了，还给夫人送来了不少礼物，有些补品，打着补品的名义，实际上是玄女亲自深入星空的收获，少数资源，甚至连我们都换不起，虽然没有明说，但玄女收徒的意思很明显了。”
“月神也有过表示，而且诚意不比玄女差，都是陛下身边的红颜知己，哪个都不好得罪，这样一来，事情反而有些难办。”
两名生命权限的中坚干将不断讨论着。
“这有什么难办的？那两位虽然得罪不起，但怎么也要为小公子考虑，月神非武道权限，选择玄女做师尊才最合适。”
“蠢货啊。陛下都说了武道权限现在还不完善，他虽然掌握了权柄，但对具体的道路还在摸索中，等陛下摸索完了，武道权限成熟起来，至少下个纪元。
小公子完全可以下个纪元再选择相对成熟的武道权限，难度小，也走的顺，第一个权限，当然是选择成熟的权限比较好。”
寒国公太岳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听到麾下大将的话，他前行的动作顿了顿，转身，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一眼。
“墨涵的意思，是选最成熟的权限？”
太岳主动问道。
他麾下两位大将，都是八级生命权限的强者，虽然只是八级下位的圣徒，但两位圣徒等于两个超级奶妈，配合冲锋陷阵勇猛无双的巅峰修罗太岳，三人组合完美的有些奢侈，在时空回廊刚刚成立不久，人族刚刚迈入星空的时候，他们三人的存在，几乎就是时空回廊其中一个方向的支柱级战力了。
“当然。”
女性圣徒墨涵点了点头：“这是最稳妥的选择，皇曦陛下亲自承认了武道权限还不成熟，事实也是如此，大公你的道路，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太岳极强。
在如今的时空回廊，一个已经承载了人族信仰的巅峰修罗，距离九级的杀神，也只差最后小半步。
可是这小半步却折磨了太岳无数时光。
太岳亲自请教了时空回廊的帝皇皇曦陛下，陛下给出的答案，是太岳走错了路。
七级权限时太岳曾经与一名掌控者遭遇过，那个时候还没有时空回廊的存在，皇曦与曦白还被人称之为先师，各种权限的理论只是刚刚起步，皇曦还在摸索着权限和权柄，打算在新世界初生的这段时间，将旧世界的武道权限和命运权限修改成可以适应这个世界的模样。
太岳就是在那种环境下与掌控者遭遇，相对无知的他顺手吞掉了对方的本源。
元素权限七级的本源其实不是不能吞，但太岳却用错了方式，这直接导致他的武道中出现了一抹元素特性，主要属性为冰，极致冰寒，太岳也因此形成了一道有着冰元素属性的神形。
神形的存在让他的战斗力暴涨，寒冰剑气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如雷贯耳，可有希望成为杀神的人，在修罗阶段哪一道神形都是完美的，这里的完美，指的是符合他自身的道路。
而这道冰元素神形的出现明显不符合太岳的预期。
这也让他即便是承载了气运，承载了信仰，但依旧没有办法走出成为杀神前那最关键的一步。
对于现在的太岳而言，他要么就是重新构建自己的身形，废掉那道冰元素身形，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皇曦也做不到，每一道神形丢失修罗的生命，神形会崩碎，但恢复过来的神形，同样是崩碎前的身形，无法更改变化。
所以太岳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重新思索，构建自己的道路，将这道错误的身形，完美的嵌入自己的神形体系，最终九大神形合一以开天，晋升杀神。
这几乎是更改自己所有的理念，而且还要做到完美，谈何容易？只能靠时间磨。
权限理论不足的情况下，类似于太岳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多，其他人或许没有太岳这么高的层次，但却同样被相似的问题困扰着，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武道和命运权限并非是最好的选择，它们上限或许极高，但这条道路上却一片混沌。
新旧两个世界的交替，旧世界的权限，并不是完美的契合新世界的，理论框架大方向上不变，但细节上却到处都是变动，这就需要旧世至尊的修改。
皇曦在旧世界时就是谎言权限的至尊，所以谎言权限在新世界是适应的最快的，目前各种理论都已经完善且正确。
可武道和命运权限，皇曦只能慢慢的修改，摸索，尝试，实验，最终确定一条或许不是绝对正确，但至少不会出现太多错误的道路。
他是掌握了权柄之后，从上往下走，这个过程会比从从下往上走容易的多，更加能够看清楚权限的全貌，但这样的修改，仍旧需要时间。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谎言，科技，精神，生命，元素权限反而是最好选择。
秩序权限代表着稳定。
世界诞生之初就有了秩序，有了秩序权限，在世界诞生的那一刻开始，秩序权限就是完美的。
人族是中立生物，绝对的秩序不存在混乱因素，因为这一点，人族掌握的秩序权限最多达到八级巅峰的层次。
听上去上限不高，但实力大公爵的层次，绝对是中立阵营绝大多数人的梦想。
秩序权限之外，皇曦陛下掌握的谎言权限同样也很稳定，而且没有上限问题，只要野心够大敢做梦，至尊层次也不是不能幻想一下，但谎言权限的高门槛注定不适合所有人，所以在现阶段，秩序权限反而成了最适合中立阵营的权限。
太岳身为寒国公，长子出生必然尊贵，资源不缺，选择秩序权限，是最稳妥的道路。
太岳重新转身，走向后宅，边走边道：“说说你的建议。”
“那还建议什么？按照墨涵的意思，小公子出生后直接拜玄女啊。”
男性圣徒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墨涵有些无奈的看了同伴一眼，摇摇头道：“玄女确实是最合适的对象，但不是拜师的对象，大公，属下认为，小公子出生后，玄女是最适合我们展示诚意的对象。”
“展示诚意？”
太岳不置可否。
“对，无论结果怎么样，至少先把场面搞起来，弄热闹一些。”
墨涵笑了笑：“这样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太岳的脚步再次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前走。
“什么收获？你说明白点。”
一直被无视的男性圣徒有些不耐烦。
墨涵看了看太岳的背影，语气平静道：“玄女很合适，但时空回廊目前有比玄女更合适的，而且那位殿下，跟玄女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如果我们把事情闹大，你说那位殿下有没有可能从中插一手，直接抢了小公子这个学生？
这样或许有些不尊重小公子，但我真心认为，那位即便是为了针对玄女而出面，即便只是几句指点而不能拜师，也要比小公子直接拜师玄女要好得多。”
“那位殿下...那位殿下...”
男性圣徒喃喃自语了几句，突然脸色一变，惊声道：“曦白殿下？！”
“......”
墨涵咬牙切齿的看着男性圣徒，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想活了？！”
他们的对话，仔细追究的话，其实有点算计曦白的意思。
曦白是谁？
时空回廊现在的帝后，精神权限的至尊。
至尊！！！
掌握了精神权限的至尊，即便没有将时空回廊变成自身的精神天国，那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提起来的，更不是他们能随便算计的。
墨涵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在同伴提起曦白这两个字的时候，那位殿下就已经听到了，至于对方会不会把目光转移到这里，谁敢肯定？
她提起那位殿下的时候，都是十二万分的谨慎小心，甚至在开口之前，就在心里刻意模糊的对方的象征和形象，结果身边这个二货，直接把名字喊出来了？
他怎么敢的？
“没关系。”
陡然压抑的气氛里，太岳摇摇头：“至少在这种事情上面，那位殿下没这么小气。”
三人间的气氛似乎轻松了些。
但两位圣徒却再也不敢轻易开口，他们感受不到曦白的目光注视，但此时却连动作都变得有些拘谨。
太素快步前行，进入后宅，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国公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抱着一名刚刚出生不久婴儿站在院子里，看着太岳走进来，满脸笑意的屈膝行礼，柔声笑道：“恭喜国公爷。”
太岳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感受着怀中小生命本能的扭动身子，威严的脸庞上逐渐露出了一抹笑意。
“夫人呢？”
他抱着孩子，主动开口问道。
“夫人说您没在孩子出生前赶回来，她现在不想见您。”
侍女眨了眨眼睛，笑的有些促狭。
太岳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要塞那边出了点状况，耽搁了，耽搁了...不过孩子名字我取好了，叫太素。”
“这话您还是去跟夫人去说吧...小心！！”
侍女的话还没说完，笑盈盈的脸庞陡然就转变成了一脸惊恐。
这是太岳第一次说出了给自己孩子取的名字。
名为太素。
太素这个名字，在本世界第一次被人说出来，有了明确的象征，代表着太岳怀里的婴儿。
这是一切的最初始。
是太素生命的源头。
源头被瞬间锁定。
时空变幻。
太岳身后的两位圣徒茫然抬头。
空间没有半点征兆的波动了一瞬。
整个国公府内都响起了一声沉闷而厚重的钟声。
平静的时空在这一刹那被完全打破。
一道无比模糊但却又极为惊艳的窈窕身影直接出现在了太岳面前。
太岳瞳孔收缩，整个人还没来得及防备，本能反击的剑气就在刹那消失。
同一时间，两位圣徒和侍女的攻击也全部消失。
突然出现的女性身影伸出手指。
她的指尖亮起，光芒绽放，半秒钟前被她收藏的攻击在半秒钟后直接被她释放出来，落在了刚刚出生的婴儿身上。
来不及反应，甚至搞不清楚状况。
太岳的内心骤然沉入谷底。
这是一次让人毫无防备的突袭，他知道出手的是什么人，但却不知道是谁。
领袖。
谎言权限八级的领袖，一个层次比自己一点都不低的存在。
但太岳显然不认识对方。
时空变幻，对方来自未来？
多么遥远的未来？
所有念头飞快的闪动，本能反击的剑气被收藏，太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根模糊的手指落在了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身上。
“哇...”
刚刚出生的太素发出了极为响亮的哭声。
所有的剑气，诅咒，各种攻击落在婴儿身上，却像是落在了空处，没有给太素造成半点伤害。
“嗯？！”
跨越几个纪元直接追溯到太素生命源头的逐风盈有些诧异的发出了声音。
她的声音还未落下，一道恐怖到无法形容的目光就已经落在了逐风盈身上。
深邃，威严，淡漠，几近全知，近乎全视，无处不在，又掌控一切。
刹那之间，整片星空似乎都被那道恐怖的难以想象的意志完全贯穿。
那道平静的目光穿透了数千万光年的距离，落在了逐风盈身上。
逐风盈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身为谎言权限，她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这到底是谁的目光。
这是皇曦的目光！
谎言权限的至尊目光注视到了这里，至尊意志之下，本权限的力量在这一刻变得再无半点杀伤力。
逐风盈的身体在皇曦的目光中寸寸崩碎，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的时空波动直接回复了正常。
逐风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当前的时间点。
太素依旧躺在父亲太岳的怀里，哭的中气十足。
而在太岳等人无法察觉的深空中，皇曦的身影已经出现，正在无声的看着逐风盈消失的方向。
他的耳边回荡着轻柔娇媚的声音：“哥哥？怎么了？”
“有些意外。”
皇曦沉默了下，轻声道：“看到了一个大宝贝。”
“哼。”
轻柔娇媚的声音有些不满：“你是说那个从未来过来的女人？”
“不，不是她。”
皇曦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道：“我在那个女人身边，看到了我自己...确切地说，应该是回归后的我自己，但是他身上的时间线很乱，太乱了。”
“什么意思？”
曦白有些疑惑。
皇曦摇摇头，他的目光随着逐风盈的离开，沿着时间长河不断的追溯，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突然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
他轻声道：“得找个合适的节点，跟未来的太一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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