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我不要对不起

未来！
  一片幽寂的时空中，有几方帝座沉浮，都隐在迷雾之中，隔绝了与现世，因果的联系。
  “不对劲，我的那道分身陨灭了！”
  “我的也是！”
  “不，我那具分身崩塌了，毁灭前，他感觉到了灭绝一切的力量。
  那是什么？”
  “剑气，好霸道的剑意！”
  “是谁在挥剑，居然可以诛杀帝者！”
  突然间，混沌振动，几位帝者都在开口，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怎样的存在，怎样的不朽，在远古时代出手了，一剑斩了他们的分身！
  “那剑光……到底来自于哪个时代？
  在那段岁月里，剑道称帝，也不过独孤道兄一人而已，可是，他也并不具备这等力量。”
  “一剑斩帝者，万古以来，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有……”
  这一刻，整个幽寂时空都是忽然寂静了。
  混沌迷雾中，一群帝者都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不成，真的是他？”
  “不可能吧？压制了诸天万道之后，他还能隔着岁月出手？
  还能拥有力压帝者的力量？”
  “我不否认他的强大，但是压制了仙帝天命，隔绝了三界所有强者的窥视，他也应该是尽了全力才对，不应该还有余力。”
  “可如果不是他，在那段岁月中，还有谁……”
  “看来，他的过去确实有问题，很不对劲。”
  此时，一位精通测算天机的仙帝开口道。
  “道兄，此言何意？”
  众人问道。
  “当年，黑暗天穹对他恨之骨，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不世血仇。
  有不止一位帝者出手，舍生忘死，不计代价，冲入岁月长河中，想要杀他少年之身。
  但是，都失败了，铩羽而归，还都受了重伤。”
  什么？
  众人悚然。
  那位的过去，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虽然说改变过去，会对妄图篡改历史的人造成不可言说的反噬，甚至就算是帝者都有可能陨落，死去。
  所以，改变历史，不曾存在过。
  但是……
  当仙帝舍生忘死，不计代价后，那可就不好说了。
  可即使如此，黑暗天穹仍然失败了。
  当初是他们，现如今是自己等人。
  那位的过去，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就算是帝者都撼动不得。
  轰！
  突然间，岁月长河奔涌，因果之海浮现。
  一道剑光从岁月中而来，带着滔天的杀伐之力，落向了他们。
  诸帝懵了，这是从何而来的攻击！
  “哪位道友暗中伤人，不妨现身一见！”
  有仙帝出手硬抗这道剑光，有仙帝开始推测天机。
  但片刻后，不论是负责哪一块的，通通受伤了，被打成了重伤。
  剑光散去，那出手抵御的仙帝身上留下了剑痕，那推算剑光来历的仙帝被天机反噬。
  反正都挂彩了。
  此刻，众人懵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道剑光，并非是今世的，而是来自于岁月长河！”
  那位精通推算的仙帝咳了口血，然后道。
  什么？
  众人一愣。
  “我等横推岁月长河，妄图改变历史，这才惹来了大诡异，导致分身陨落。
  但不管我等真身藏的何其隐蔽，本尊分身之间，终会有因果联系，顺藤摸瓜，岁月长河的反噬终究落到了我等头上。”
  那位仙帝叹了口气。
  对此，诸帝但也是能够认可。
  妄图改变历史，必遭岁月反噬，具体后果，视情况而定。
  此刻，显然是他们惹来了大麻烦。
  “看来，想要杀他，真的是千难万难了！”
  一位仙帝叹了口气。
  单挑打不过人家。
  拼势力，人家背后是巫妖两族，横的没变。
  偷偷摸摸去杀他少年之身，却又被岁月反噬，这还怎么玩？
  “莫非他真的是什么气运之子？”
  一位仙帝吐槽道。
  “哼，我就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年远古天庭崩落，对于这群巫族妖族的余孽，就该彻底清理。
  玉帝和紫薇居然想着和他们和平共处，简直是妇人之仁！”
  “若不是当年他们反对，又岂会有今日之祸！
  勾陈跋扈，竟然敢与三界诸帝为敌，这等狼子野心之辈，实在留不得啊！”
  “我有一法，可对付勾陈，总是不成，也能教他吃些苦头。”
  那位精通推算的仙帝说道。
  “道兄有何妙计，速速说来！”
  诸帝顿时来了精神。
  “道兄何必藏着掖着，诛灭勾陈势在必行，道兄有计，可详说之。”
  一些仙帝都急了。
  “黑暗天穹！”
  那位仙帝沉默了一会，而后漠然道。
  “什么？道兄要借黑暗天穹之力对付勾陈？”
  “我等与黑暗天穹势成水火，与他们联合，这……”
  几位仙帝迟疑了。
  虽然他们确实容不下勾陈帝君，但是要他们勾结黑暗天穹，这确实是……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再者说我等只是利用他们一下，又不是真的要和他们结盟，诸位又有何担心之处呢？”
  那位仙帝淡淡地道。
  “话虽如此，可是勾结黑暗，暗杀我三界帝者，这事要是传出去……”
  仙帝强者，终归还是要些脸面的。
  “放心吧诸位，勾陈帝君哪有那么容易被猎杀！”
  这位仙帝胸有成竹。
  “黑暗天穹那边如果愿意出人，那我们就暗中帮他们一把，等到他们和勾陈两败俱伤之时，我等再去收拾残局。
  到时候若是勾陈占了上风，我们就帮他对付黑暗，这样一来，他多多少少也得承我们一些情分，日后有些事也方便！
  若是黑暗天穹占了上风，我等就坐等勾陈陨落，猎杀他这等顶级仙帝，黑暗天穹那边也要付出代价，到时候我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一来除了勾陈这个心腹大患，二来削弱了黑暗天穹的力量，岂不是一举两得？”
  诸帝都愣住了。
  我靠，还有这种操作？
  当狗还是你在行啊！
  “所以这件事只要不泄密出去，无论谁赢，我等都有利可图。”
  最终，这位仙帝信心满满地说道。
  “诸位道友意下如何？
  若是心有顾虑，便权当本座什么都没说，勾陈帝君静观其变就是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
  “同意！”
  “附议！”
  “既如此，那便想办法联系黑暗天穹吧！”
  一时间，诸多帝者达成了共识。
  ……
  此时此刻，人间界，上元佳节。
  那灯火斑斓的许愿树前，满头银发的女子便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林煌。
  “所以，你便当做认不出我是吗？”
  此时此刻，女子站在林煌身前，那双暗红色的带，着那么多魅惑和难过的眼睛，就那样无助且怨愤看着这个男人。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自当年一别之后，天地巨变，山河不再。
  只是再见之时，天地虽变，可他们还犹如当年那般。
  但，此刻面对着这个女子，林煌竟是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昔日种种，此刻都在眼前一一浮现，那些画面灿烂而鲜明，温馨而柔和。
  但此时，那么多美好的画面，那么多璀璨的记忆一同涌现，那么多话堵在心里，林煌此刻竟然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的确想过就权当不认识，就这么做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
  可是曾经的岁月并非虚构，一同走过的时光早已绑定了他们的命运。
  若非绝情绝义心如铁石的存在，又怎能做的视若陌路？
  仙帝无情，不谈红尘。
  世间的至强者，之所以不再有情感的流转，不过是见证了太多太多的故人逝去，而他们又无力改变。
  慢慢的，当习惯身边的一切淡化，消失，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再喜欢什么东西了。
  可是……
  可若是那个陪你从弱小之时一路坎坷而来的人还在，且陪在你身边，你面对她时，还能道心如铁，绝情绝爱吗？
  若真如此，许愿树下，林煌失神沉默之际，为何还想起了当年？
  “怎么，如今晋了帝者，成了天帝，面对我这个弱女子时，便是连说话都不敢了吗？”
  女子步步紧逼，走到他面前，手指勾起林煌的下巴，强行让他看着自己。
  这一刻，白心颖终于看到，林煌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这个男人咬紧了牙，脖子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死死的压制着什么。
  是思念？
  还是亏欠？
  “心儿……
  好久不见！”
  最终，林煌还是没能拗过她，那些组织好的狠绝的话语，此刻全部都荡然无存，彻底消失了。
  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只有一句迟到了太久太久的……
  好久不见。
  “你……你喊我什么？”
  白心颖不可置信，咬着红唇，眼眶早就湿润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个称呼……
  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场联姻。
  那一天，他带着那个女子，手持圣凰枪，从凤凰族的先祖大殿开始一路冲杀。
  临走之前，他看着那祖先大殿的最深处，那高台之上悲伤欲绝的女子，说出了最绝情的话。
  “白姑娘，对不住了！”
  白……
  姑娘？
  那一刻，那个看上去很正常的称谓，瞬间击碎了白心颖的内心。
  好像一瞬间，他们的那些过往都烟消云散，她和她的羽凰哥哥，彻底成了路人。
  一句称谓，比他亲口说出拒绝联姻的话，更让白心颖痛苦。
  “如果当年我不那么倔强……”
  白心颖咬着牙，但是泪珠就是在眼眶里打转，然后滚滚落下，吧嗒吧嗒地摔碎在地上。
  “如果当年我懂事一点……”
  “如果当年我愿意让一步，是不是我们，就不会错过了！”
  短短的几句话，白心颖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她的羽凰哥哥成亲了，而且……

  他们的故事，那些曾经山盟海誓的岁月，现如今，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好难过好难过。
  感觉心都要碎了，那么疼，那么疼。
  她不想……
  她等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羽凰哥哥心里，还有……
  而且羽凰哥哥的妻子，能够接纳自己吗？
  “心儿，对不起！”
  这一刻，林煌也觉得心里难过到极致，声音都沙哑了。
  他伸出手，缓慢，又颤巍巍地探出，轻轻擦去了白心颖的眼泪。
  就是这个熟悉的动作，却让白心颖彻底绷不住了。
  她直接扑了过来，一把抓起林煌的胳膊，恶狠狠的就咬了上去。
  也在这一刻，她的眼泪滚滚而出。
  “我恨你，我恨你！”
  她抬起头，梨花带雨地看着林煌，看上去像是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受了委屈，正要发泄。
  她知道自己偶尔无理取闹。
  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
  爱撒娇，爱粘人，还不讲理。
  可是……
  可是这些不都是他惯的吗？
  把自己惯成这个样子，然后就要一走了之？
  哪有这么好的事！
  “心儿，乖，对不起！”
  林煌还是一句对不起。
  但是那句乖……
  “羽凰哥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你！
  心儿乖乖的，你不要扔掉我！”
  这一刻，白心颖心里的委屈，难过，都彻底爆发了。
  当年受的委屈，这些年积攒的思念，看到这个人时的欢喜，和要被他赶走的难过，都一起爆发了。
  她缩在他怀里，放肆的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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