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永远的高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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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那的唇齿之间在颤抖,她已无法大声表达自己的喜和爱,向着迎面策马飞来的蓬莱遗少,唯有尽力说出、最重要的一句重逢相见之情话。
谁知,那一腔急待倾诉的骄傲和诚挚,此刻无论如何、也由不得她自己了,声音只能越来越低、越来越弱:“蓬莱……快……走……”
默那公主最后的深切表白,已没有更多的时间说完,就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高昌公主的血是有毒的,伊斯兰姆麾下的多数圣教徒都知道,也曾亲眼见证过,如果她活着,她可以自由掌控毒性大小和目标去留,不至于伤害到身边亲近之人。
但一旦她死去之后,那体内毒血流出、就将成为任何生命的杀手,此时的蓬莱遗少,倘若闻到血腥之气,肯定是有性命之忧,处理救援不当,甚至性命难保。
当然,如果有医道高手,在一旁紧急救援随时策应,结果另当别论。
蓬莱遗少眼睁睁看着爱妻默那,被那支曾被自己蓄意夺下的黄金匕首、从后背刺中心脏,高昌公主顿时不支、扑倒在雪地上,这支曾执意想伤害默那的黄金匕首,终于在他眼前得逞了。
蓬莱遗少痛惜万分,来不及等坐骑停稳,就翻身跌落马下,顾不得自身疼痛,连滚带爬移动到刚刚死去的默那身边。
卫名扬一边紧紧捂住、那美受伤的流血部位,一边悲悲戚戚、手足无措哭诉:“那美……你醒醒……醒醒……”
卫名扬伤痛不止,泪眼迷蒙,却再也哭不出声,他再也没有能力第二次夺取、这支坚持伤害那美的黄金匕首了,也许这是天意,但一生倔强的蓬莱遗少,偏偏就不相信天意。
尽管苍天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它的无比强大,它不但粉碎了他的武功,还粉碎他的情感,甚至差一点粉碎他的生命。
蓬莱遗少目睹黄金匕首深入妻子后背,鲜血依然不停地汩汩外流,甚至可以闻到热乎的血腥气味。
这也许真的就是为了印证、默那在迷间里说的,要把红火滚烫的心、挖开给蓬莱看一看,今天她终于无怨无悔、坚强勇敢地做到了。
尽管蓬莱遗少早就看过了,可是老天爷还是要让他再看一眼,无论他有多痛心,无论他有多不忍,也无论他有多可怜。
蓬莱遗少心里清楚,这样的巨创内伤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救活那美的性命。
可现在的卫名扬,真的是江湖上漂泊的一无所有,没有武功,没有医技,没有一丝值得展示的能力,甚至连必要的自我呵护、都显得卑微勉强,或许他根本就不该、不应、不再属于江湖中人。
此刻的蓬莱遗少,只有满满一腔悲愤充斥整个胸腹,似乎已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挤压磨碎成膨胀乱涌的血气,并最终全部催化成无止无尽、歇斯底里的冲天怨气,让束手无策的卫名扬再也憋不住了:
“那美!……”
卫名扬的凄怆沉闷的怒号,让刚刚露出一丝笑脸的朝阳,惊魂不定、匆忙拉起帷幕,独自在天堂为伊忧伤,千里西域随之一片黯然无光。
从遥远的沙漠、戈壁、绿洲、原野、草甸、山林、溪谷等处,急奔而来平凡而又深情的风,携带着四面八方的特色礼物和沉痛问候,汇集在血染的高昌古城,在圣殿周边徘徊萦绕相继哀悼致意,直至长风雄浑呼啸愈演愈烈,吹彻冰雪、吹寒天地,吹出人间最哀怨的离殇之曲。
这风景让各路英豪和多国将士错愕,谁也没有料到,这将死未僵的命运神西丽,她非但没有真正死去,反而发起了最后的疯狂,震惊了包括天涯姬在内、会聚在圣殿前后左右,正彼此救助的所有英侠豪杰。
秋水最先醒悟,他听见了蓬莱遗少的尖锐呼喊,顾不上协助安定等人正在医治姬飞龙和花上花,毅然拔出宝剑,迎风向西丽残损、摇曳的身影狠狠掷出。
秋水一剑将狰狞挣扎的命运神西丽穿刺,牢牢钉在寒冷坚硬的冰雪大地上,命运神终于结束了自己东征的全部使命,也包括伊斯兰姆的辉煌命运,在昆仑山和天山脚下彻底止步。
此刻,天涯姬也急忙放下了小师妹,将梦儿交给她的亲生母亲和天孙玲珑等人照料,凤儿正准备动手,却见秋水妹子利剑已凌空飞起,便站立一旁,驻足观望魔女的终结地位。
天涯姬暗暗地为自己仓促不慎的行为难过,假如自己当时就一剑杀死西丽,就不会有名扬和那美的悲剧姻缘,假如小师妹饮服了圣血后,自己就留意断臂未死的命运神,假如……这世间永远没有那么多的假如。
是的!默那公主最初在明堂屋脊顶上振雪欢呼时,天涯姬没有在意,直到卫名扬在驰骋的翼天云背上大喊,天涯姬才明白那是有情人相聚,与她天涯姬没有任何关系,她除了流泪而感动,也许换做是她、也是一样如此。
尽管天涯姬曾经心痛不已,并已经为之尽力去阻止,只不过那一次没有成功,她不能、也不该再次不合时宜的打扰或破坏,真挚的感情挽留,不应该、也不能是这般明争暗抢,这不是她天涯姬的风格。
武功尽失的卫名扬,就算天涯姬有一万个理由,也轮不到她来照看守护,她的许诺就像一个失败的讽刺,当她怀抱着苏醒的小师妹,只有莫名其妙的克制不住的颤抖和疼痛。
姬飞凤耳边是有情人重逢的醉美,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她无法相信、自己就是那个被‘抛弃’的人,她的心痛悲苦只有自己知道,也只有自己感受。
是的,默那不是坏人,绝对不是!没有她、卫名扬不会活着;没有她、小师妹不会清醒;没有她、王子的父母不会有结果;没有她、这里熟悉的面孔将会更少;甚至没有她、胜利的早晨,或许还在明天的明天。
默那的确是好人,虽然她‘以权谋私’抢走了卫名扬,令天涯姬极其伤心欲绝,甚至一度认为、她是天底下最坏的魔女,以美色引诱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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