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四

五个人由费尔奇领着到了海格那儿。

        还不等海格说话，马尔福就叫开了：“禁林？我以为只是吓唬我们呢！校长开学的时候已经说过一年级学生不能去禁林……”

        “是的，马尔福先生。”费尔奇笑了笑，尖细的声音像是利剑一样戳进几个孩子心里。

        “好了，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海格安慰道。

        费尔奇跟海格打了个招呼就抱着洛丽丝夫人回去巡逻了。

        海格拍了拍身上的落叶，把其中一个马灯塞进哈利手里，又看了看几个孩子，有些苦恼于如何分组。他沉吟一会儿，刚准备说话，远处就传来一道冷淡的男声，声音不大，但几个人都能听清：“马尔福先生，你、伊万斯小姐、波特，跟上我。”

        “斯内普教授。”海格跟他打了个招呼，对方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斯内普的目光浅浅看过几个人，最后落在哈利身上，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邓布利多让我来帮你的忙。”

        海格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几个孩子，挠了挠头，发现这是最好、最合适的组合方式了，他说：“那，哈利，莉莉，你们跟斯内普教授一道吧。”

        哈利有些不乐意地扭了扭，斯内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转头，目光轻飘飘地滑过德拉科和莉莉，魔杖在手里抖了抖，转身走进禁林里，黑袍子滚动着，扫起一片落叶。

        哈利在心里恨恨地说：如果斯内普每天都去那些堆满落叶的地方走一遭，就不用麻烦海格天天去清理了。

        莉莉以为他在纠结，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小跑着跟上。

        “跟上！疤头！”德拉科扬了扬脑袋，迅速跟上斯内普的步子。但他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有些不自然地裹了裹披风，缩了缩脑袋。

        虽然已经进入了六月，但禁林的温度绝对不会比冬天暖和上多少，或许是心理原因，但确实浅草的地方常是结着冰晶的。

        斯内普蹲下身子，他用手沾了沾那摊液体，在魔杖的光线下，闪着银色的光芒。

        “那是什么？”莉莉问。

        “独角兽的血。”斯内普道。

        莉莉一愣。

        哈利扯了扯莉莉，“怎么了？”

        还不等莉莉开口，斯内普就冷嘲着出声：“如果伟大的救世主先生能读点儿书……”

        哈利瞪着斯内普。

        他笑了笑，淡声说：“如果您能读点儿书，你就会知道，独角兽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生灵，它们的血能够治疗百病。当一个人开始屠杀和利用独角兽的鲜血时，那个人也就变成了半生半死的状态。”

        “伏地魔！”哈利瞬间就明白了，脸色发白。旁边的德拉科和莉莉脸色也不大好。

        “如果我是你，波特。”斯内普瞟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就不会如此……”他拉长了语调，嘴角讽意更深，“有勇气地……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德拉科在一旁抱臂冷笑，两个人的动作如出一辙。

        哈利撇了撇嘴没有理他们。

        “哈利！”莉莉不赞同地用手肘怼了怼他，“神秘人的名字下了禁制，你叫他的名字时，他会有感应的。”

        哈利有些不服气地闭上了嘴，他咕囔着：斯莱特林。

        莉莉不免有些好笑，他们父子是真的如出一辙。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莉莉怂巴巴地对上他的眼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斯内普转过视线。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后就碰到了海格他们，海格和斯内普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换着情报，多数时间是海格在说。他们并没有避开几个孩子，以莉莉赫敏为首几个人扎堆在附近偷听。

        哈利听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的伤疤有些发疼、发热，他不自觉地轻嘶出声，并且似乎是有什么在牵引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疤头！”德拉科察觉到他的不自然，满脸嘲笑地看着他捂着伤疤的手，又转过头去看着交谈的两个男人。

        哈利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往另外一头走了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是不是走得太远了，他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

        越往前走，寒凉越发严重，冰晶也沿着浅草蔓延上了枝干，泛着一层诡异的晶蓝。

        似乎是这股冷意减轻了他伤疤的疼痛，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蛊惑着他向前。

        他的腿不断地往前迈着，并不结实的冰晶噼里啪啦地碎裂开，冰凉的水汽缓慢地渗进他的鞋、他的骨里。他的脑子也有些迷惑。

        “波特！你在干什么！”德拉科把他往后拉了拉，哈利这才回过神来，他犹疑地看着前方，差点儿又往那处走去。

        “你疯了？跑这么远？”德拉科皱眉，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已经脱离了大部队，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了。

        “如果你死了，我会叫我爸爸过来给你收尸的！”他讽刺地笑了笑，“你要不要趁现在构想一下墓志铭，作为一个朋友，我会亲手帮你写上去的。”

        哈利皱眉。

        德拉科突然退了几步，慌慌张张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干什么！”哈利大声说。

        德拉科迅速地捂上他的嘴，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向不远处。

        那儿倒着一个月白色的动物，上面伏着一个晃荡的黑影。

        两个孩子都吓坏了，哈利的伤疤发热得更厉害了。

        他的脚像是粘在地上了一般。

        德拉科拉了他几次都没拉动，而且那个黑影似乎也发觉了他们，只是暂时不愿意离开那只独角兽而已。德拉科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迅速开溜找外援去了。

        哈利被德拉科的动作惊动了，远处的那个身影也终于离开了地上逐渐干枯、失去周身浅淡光芒的独角兽，飘着飞了过来。

        男孩儿往后退了几步，又被地上的树枝绊倒，他狼狈地站起来，对面那个黑斗篷里的人说话了，声音显得十分虚弱，沙哑刺耳：“瞧瞧，这是谁呢……”

        另一道男声接口，口气是和斯内普十分相似的讽刺，又比斯内普多上了一分愤恨：“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说着那个黑斗篷的影子就往他扑过来。

        哈利已经完全呆住了。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黑斗篷已经被踢倒在远处，喘息着，斗篷口闪着诡异的红色光芒。而斗篷边上站着一个……

        “费伦泽！”海格远远地就看到这位马人了，大声地打着招呼，杂乱的噼噼啪啪踩着冰晶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黑影迅速地飘走了。但冷气依然从远处直冲哈利心口。

        他呼出一口热气，雾气在他面前凝聚又散开，就好像刚才的那个黑影是他做的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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