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七

哈利在三天以后也醒了，男孩儿看着对床的莉莉发了会儿呆，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莉莉在这，明明自己故意避开莉莉不让她参与了——

        莉莉此时正在看书，看到哈利摸索着从病床上坐起来，颇有些惊喜地叫了一声：“哈利！”

        在隔壁病床躺着的斯内普听到莉莉的声音后就睁开了眼睛，抱着臂，嘲讽地看着他。

        男孩儿皱了皱眉，一醒来就看到莉莉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些，斯内普为什么会躺在莉莉床边——

        他突然想起奇洛说的：斯内普当时对他念咒是为了救他。

        哈利心情复杂地转过视线，有些问题他还是没有在斯内普面前问出口，好在斯内普很快就离开了，还带来了庞弗雷夫人和邓布利多。

        老人穿着紫红色的巫师袍，上面一成不变地点缀着银色的星星，长而花白的胡子被同色系的丝带扎在一起，上面还挂着一个金属制羊毛袜造型的坠子。

        老人的造型实在是非常别致，哈利和莉莉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轻笑出了声。

        斯内普淡淡地说：“波比，你让我熬的药已经做好了，你跟我一块儿去拿吧。”说着就打不走了出去。

        庞弗雷夫人呆愣愣地应了一声好，就跟着他一块儿走了。

        邓布利多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莉莉，像是叹息一般道：“西弗勒斯啊……”

        莉莉脸一红。

        斯内普一走，哈利就着急地问道：“先生，魔法石……”

        老人温和地笑了笑，蓝眼睛闪了闪，他说：“奇洛失败了，那个人也没能拿到魔法石。”

        哈利松了口气，老人又说：“我们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摧毁魔法石。”

        哈利刚放下去的心又被提了上来，他担心道：“那尼可·勒梅先生……”

        邓布利多这回倒是诧异了一下，“你居然知道尼克。”他随后就释然了，赞赏地说道：“一定是格兰杰小姐。”

        哈利看了一眼莉莉，没有说话。

        莉莉温和地冲他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

        老人摸了摸自己胡子上的吊坠，笑眯眯地说道：“他有足够的长生不老药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妥当。但他的确会死……”老人顿了顿，安慰道：“他已经活了六百多岁啦。人生酸甜苦辣，都已经尝过了……”

        哈利点了点头，犹豫道：“先生……我是怎么得到那块魔法石的？”

        老人的笑容放大了几分，俏皮地说：“只有想得到它，又不想利用它的人才能得到它。”

        哈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轻轻瞟了一眼莉莉，没说话。

        邓布利多明白他的意思，魔杖虚空一挥，他们周边的空气扭曲了一瞬，老人和蔼地说：“现在你可以放心说出你的疑问了。“

        哈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知道……莉莉她为什么也住院了……”莉莉跟他不一样，不会轻易受伤的，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她是因为他而住进医疗翼的。

        邓布利多愣了愣，他晃了晃脑袋，得到男孩儿的回复后，伸手在众多零食里拿了一个巧克力蛙。他在哈利身边的空床位坐下，温和地问：“哈利，你知道为什么奇洛不能触碰你吗？”

        哈利犹豫了一会儿，说：“因为我妈妈？”

        老人笑了笑，“是，也不是。”他将巧克力蛙拆开，将巧克力蛙塞进嘴里，开怀地眯了眯眼，他将卡片翻过来，“是邓布利多。”

        哈利笑着接过那张卡片。

        “爱的魔法……”老人轻轻叹了一声，“是莉莉对你的爱，让你战胜了伏地魔。但又因为她对你的爱，所以她也承受了一部分你当时所承受的痛苦。”

        哈利愣愣地看着老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眼前的男孩儿。

        “先生……”哈利说，“这样的链接……不能消除吗？”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紫色的尖巫师帽跟着动了动，尾部的小球跟着他的动作晃动了一下，最后挂在他的肩上，显得滑稽又怪异，“很遗憾，但我恐怕没有。”

        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停在他的伤疤处，随后又迅速移开。直觉告诉他，可能哈利的伤疤和伏地魔也存在着某些关系，所以在那个时候，他无法触碰哈利，而且触碰的代价十分巨大。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纯洁的爱让半生半死的伏地魔无法触摸他，但这几率实在不怎么大。而且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个老人的直觉。

        哈利失望地低下头。

        邓布利多站起来，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尘土，他笑着说：“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在外面该等急了，我就不在这讨人嫌了。”他乐呵呵地撤去了咒语，走了出去。

        他目送邓布利多出去，但许久不见赫敏和罗恩进来，哈利不自然地把目光转回莉莉身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告诉莉莉时，莉莉微笑着道：“没关系的哈利。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

        哈利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莉莉微笑着看他，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莉莉旁边的另一张床坐下，他现在无比庆幸莉莉不是睡在墙角，否则他就只能坐在斯内普躺过的床上了。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个，但是还是有些……别扭。

        莉莉微笑着看他，他被那样温柔的目光看着，身上似乎都多了几分力气，他轻声说：“你是因为我……才会住院的。”

        女孩儿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下去：“你当时会晕倒，是因为你帮我承受了一部分痛苦。”哈利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小脸纠结地皱在一起，同样的绿色眸子关切地落在莉莉身上，“你没事吧？”

        莉莉摇了摇头，“没事，我比你还早醒过来三天。庞弗雷夫人只是不放心，就让我多呆了几天。”

        哈利显得更愧疚了，还没等他说什么，门口就探进了一个红色的小脑袋，随后那个脑袋又被一只细白的手拽了回去，隐约还能听到轻轻的嘶嘶抽气声。

        哈利笑了，看了眼同样眯着绿色眸子笑得欢快的莉莉，笑容更大了些，“罗恩，赫敏，进来吧。”

        “我们一听说你醒了就过来了！”罗恩说，他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你没事吧？庞弗雷夫人一点儿关于你的情况都不告诉我们，邓布利多也没告诉我们……”

        赫敏用厚重的书轻轻敲了敲他的头，瞪了他一眼，说：“你话太多了！”

        这一下并不重，罗恩不痛不痒地翻了个白眼，自认为十分大度地没有跟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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