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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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走到院子里大声喊道:“我爹乃淮南侯谢恒,来者何人,居然敢杀我的马!”回应他的是几声破空之声,还好身后的吴平快速扑倒了他,带他闪到了一边。
见福宝引开了视线,沈芳忙拽起谢瑾瑜溜边跑到房子侧边,之前她看到过院子左边有个狗洞,和边上的院子相邻,她连扯带拽把谢瑾瑜推进了洞里,又迅速钻了过去,两个人偷偷溜到了临院。她拉着他藏到临院的房后,她从小习武夜视极好,她看到今晚的圆月,忽然想起一句俗语,月黑风高夜杀人取货时。
这帮土匪总是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一般土匪不会杀马,可眼前的这群人上来二话不说先把马给射杀了!她又联想到白天看到的尸体,瞬间明白这哪里是正宗的土匪,是先前杨村的百姓,活不下去入了匪。
果然,就听领头之人说道:“我管你是这个猴儿还是那个猴儿,先杀了再说!”说着,院子里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又听一个大嗓门喊道:“他娘的,别管那个男的了,男的肉不好吃发酸!那有个小孩儿,快把他射杀了!……”
一听这话,谢瑾瑜忍不住就想吐,被沈芳一把捂住。这个院子和边上的院子就是半拉土墙,她又带他往旁边的院子翻去,正是白天看到尸体的那个院落。
她伸手推开房门,苍蝇满天飞,一股类似着臭鸡蛋尸臭味儿扑面而来,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反手又把门阖上。 还好,谢瑾瑜没尖叫,先前她留意到尸体后面有个半人高的木头衣柜,大人进不去,小孩躲起来却正好。她拉着他绕过遍布尸虫的尸体,打开柜门,两人钻了进去……
外面响起了稀稀落落的声音,不一会儿土匪们果然开始一个院落一个院落的搜查,刚踢开门,就被尸臭味熏得退了出去……又去搜查了别的院子,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外面的声音就消失了,她捂着他的嘴,脑门也沁出了汗。衣柜里逼仄狭小,只听得两个人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沈芳希望赢得是吴平,希望吴平能快速过来搜寻他俩。可时间慢慢的过去,外面变得寂静无声也没等到吴平前来……
她忍不住悬了心。她能想到的,吴平应该也能想到,看到土匪衣衫褴褛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狠心下手。
她又看到身边安安静静的小侯爷,不由得侧目,一般人看到尸体会惊声尖叫,他要不是吓傻了,要不就是胆识过人。如此安静,甚好。刚这么想着,就听:“呕——”的一声,他吐她身上了!
他大爷的!她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不过腐烂的尸体散发的恶臭,难为他能忍这么久也让她刮目相看了,于是,她耐着性子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抚着他。
两个人一直就在这里躲着,谢瑾瑜要出来,被沈芳制止了。两个人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直到外面天际线渐渐发白,两人才从衣柜里钻了出来。
谢瑾瑜看了眼地下的尸体,没忍住又吐了一次,这次沈芳没捂他嘴。等他吐完了,拉着他出了院门往昨天居住的院子走去,刚走到门前就止住了脚步。
因为地上躺着一个人,背后插了好几支箭。——是吴平。
谢瑾瑜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他走到吴平的尸体前,刚才那具尸体让他作呕害怕,可眼前的人他却不害怕。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他面前,合上了他死不瞑目的双眼……
沈芳也有点难过,她很喜欢这个大叔,她也很喜欢这个大叔做得饭……
可此地不宜久留,她回到院子里发现厨房被翻了乱七八糟,昨天带的米粮腊肠都被搜刮走了。她翻看了卸下来的马车里,空空如野。她又去看了眼屋子,里面又变成昨天的样子了,床上铺好的被褥不翼而飞……
原来的箱子倒是还在,除了几件谢瑾瑜他们几个娃娃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其他有用的也是被搜刮的差不多了,那些精美的茶具碎了一地,她又翻找了半天,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袖珍的小铜锅,可能是土匪粗暴的掀翻箱子时候滚落出去的,也可能匆忙抢东西时候无意间踢进来的……
总之,这个东西很有用,把她欣喜够呛。
她赶紧把脏兮兮的僧衣脱下,换了件福宝的衣服,又随手捡起两件衣服一件抱好僧衣,一件当包袱皮,这才又拉着谢瑾瑜反回到吴平尸体前,她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小心翼翼地往吴平胸前摸去……
谢瑾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做什么?”
沈芳比量了个嘘的动作,从他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水袋还有火折子。。她又朝着他身下摸过去,想拽到荷包一类的东西,却一无所获,想必是被人顺走了。
沈芳把小锅和她觉得有用的东西拿着布包裹好,系在胸前,又逼着谢瑾瑜穿着福宝的衣服,这才拉着谢瑾瑜的手,留意观察着四周,之所以选择寅时出来,是因为天将亮的时候是一个人最犯困的时候,一般这个时候的人都在熟睡,所以她才敢带着谢瑾瑜跑出来,她虽有武义傍身,可她毕竟也还是个孩子,功夫高如吴平尚且躺在这里,她不敢逞能。
好在今天没再下雨,她带着谢瑾瑜出了村,四处看了看找了下方向,这才往万福寺的方向跑去。
谢瑾瑜这一路都很沉默,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不再是以往盛气凌人清高傲慢的样子。沈芳反而有点不习惯他这个样子,一路上各种逗着他说话,但收效甚微,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一声不吭。
沈芳琢磨着,双驾马车跑一天的路程,她们两个小孩不晓得多少天才能走到,为防止被人捉了吃还得绕路走,她们这一路注定要艰辛,为了省力气她也不再说话,两人默默的前行着,直到走到一条广阔的大路。一眼看不到边际,路旁却遍布尸骨,不知道是饿死在此的,还是被截杀在此的。总之,数量可观,触目惊心。
直到看到眼前的情景,谢瑾瑜才艰涩开口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他打小锦衣玉食,燕窝当成白粥喝,元宝当成弹珠打,瓷器当成鞭炮扔,他身在福窝里,从来不知,民生如此多艰。而从小跟随他的福宝,为了救他,眼下却很可能成为了灾民的……盘中肉。
一切简直是荒谬得可笑。
他跟着沈芳身后,体力早已不支,却紧咬着牙一声不吭,直到沈芳无意间回头看到地上的血迹才发现他的脚早已经磨破。沈芳看着谢瑾瑜镶嵌着东珠的精美鞋子,忍不住拍头懊恼,把这茬忘了。他打小周围侍从环绕,近路有轿撵远路有马车,恐怕鲜少自己走这么远路的时候。
沈芳看到不远处有处丛林,于是跟谢瑾瑜说道:“前面有个树林,咱们去那里休息一会。”两人走进了树林,沈芳搀扶着谢瑾瑜在一条小溪前坐下。
她四周踅摸了一圈,找到了紫珠草和小蓟,她薅下来扔进嘴里嚼着,又从怀里扯出一块手帕,在小溪沾湿了,把他鞋子脱了下来,谢瑾瑜要伸手阻拦,架不住她手快,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沈芳把他脚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把嘴里的嚼碎的草药吐到手里,然后涂在他那白玉般的脚丫上,谢瑾瑜一声不吭,顺从着默默的看着她动作。
谢瑾瑜难得有兴趣问:“之前在杨村,树皮都已经被扒干净了,为什么这里还有树林?”难得他能说话,沈芳手上动作不停给他把脚裹好,又看了他那软底的鞋,已经被磨破了底,她又从包袱里撕下布条把鞋底垫了垫,给他套上。
她这才站起身,伸脚撵了下脚下的土:“你看,脚下的不是泥土,都是质地硬的岩石地。咱们现在应该是身处庆州的福县。”
她忍不住冷笑一声,又继续讽刺道:“福县名字虽好,却不是个有福的。摊上了个混蛋的县令胡一毛,你也看到了,脚下的地不适合种地,可他却好意思每年按照上等田的标准收税,百姓们叫苦不迭只好往别的县迁移。”
方圆多少里都无人居住,可不是树还好好的嘛。
“庆州的县令有好的吗?”谢瑾瑜长这么大,淮南的官员他都没兴趣关心,眼下居然有兴趣问庆州的官员。
“没有吧……”沈芳摇头自言自语:“什么算是好呢?如果是清廉的官员,庆州还真是有不少,百姓穷,县令也没有油水捞,得过且过呗,剩下的就是贪的。像胡一毛这样的,搜刮了百姓往自己兜里搂足了钱,打点下上峰,考评的时候能得个上,就可以调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然后再换来一个人继续这样……”也有能吏,但是下场……
她不想再想,拿着小锅跑到小溪那接满水,水袋里的水他俩这一路都喝光了,现在她不敢喝生水,都是要煮过晾凉了喝才安全,起身的时候发现小溪里居然有鱼跃出来,这让她很开心。
伸手从兜里掏出武器刷的一下,钉死了一条小鱼。她过来串起来一看,居然有巴掌大。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忙到岸上摘下来放到一边,又如法炮制,陆陆续续扎到了四五条。她在草丛里捡起枯枝,有的还有点潮,她从袖子里掏出指环,又把武器安好,手上的武器像旋转的罗盘一下转了起来,刷刷刷的消掉了树枝潮湿的外皮。
谢瑾瑜被她的武器吸引着瞪大了双眼:“这是啥?”
“峨眉刺。”沈芳摇头晃脑,又恢复孩童的得意:“我的武器,怎么样?”说着,还炫宝似的又展示了两下。
谢瑾瑜连连点头,沈芳点拿着火折子点起火,烧了锅水,然后把锅架到一边放凉,拿着树枝串了两条鱼架在火上烤。谢瑾瑜昨天吃的东西都吐了出去,又几乎饿着肚子赶了一天的路,闻着鱼香肚子忍不住叽里咕噜直叫唤,于是他问了个何不食肉糜般的傻问题:“灾民为什么不吃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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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福寺
侯夫人听到谢瑾瑜丢了就直接晕了过去,等醒了忙让人飞鸽传书给谢恒,又哭着跑去求圆通相助。
圆通神情严肃:“贵公子命有此劫,夫人不要过于忧虑。敢问夫人可能猜到公子此行前往的目的地?”
侯夫人哭着说:“应该是蓉城。他惦记去那买马鞍……”
圆通点头,吩咐了玄清等僧人下山,往蓉城的方向沿途分头去找。特意叮嘱:迫不得已之时,可破杀戒。
又吩咐好玄真打理好寺庙,自己也回屋带好了干粮,收拾好了行礼,独自下了山。
他才刚下山,就有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互相搀扶着爬上山,跪在殿门前求寺里收留。
圆通早有交代,之前屯粮也为的是这一天,于是玄真念了句:我佛慈悲,阿弥陀佛!便大开了殿门,收留了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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