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埋头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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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君楼背着手,看着两个徒儿较劲,心里感慨,年轻真好。
又转向秦洛:“蜜的炼制方法是什么。”
他提问的时候,沈芳也凝神想着,刚想怎么用自己的语言概括,就听身侧响起秦洛不卑不亢地声音:“《本草经集注》是继《神农本草经》之后的药物名著,提到蜜的炼制方法,认为“凡用蜜皆先火煎,拣去其沫,令色为黄,则丸药经久不坏”。”
“煨法都有哪几种?”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所载的炮制法,同一煨法,就有面裹煨、纸裹煨的分别……”
沈芳听得一愣,忍不住翻出来自己的笔记,她昨日记载这部分只记载了煨法,有面裹煨,纸裹煨,出自哪里,她没记!
她用笔认认真真记录,都有漏掉的时候,秦洛没提笔,却能把出处都记住了!她心中一惊,就没听到师父又问了什么。
只听得秦洛回答道:“陈嘉谟的《本草蒙筌》,对炮制问题作了概括性的总结。“制药贵在适中,不及则功效难求,太过则气味反失。火制四:煅、炮、炙、炒也;水制三:渍、泡、洗也;水火共制二:蒸、煮二者焉。制法虽多,不离于此……”
“他阐明了炮制的作用,如酒制升提,姜制发散,入盐走肾而软坚,用醋注肝而住痛,童便制除劣性而降下,米泔制去燥性而和中,乳制润枯生血,蜜制甘缓益元,麦麸皮制抑酷性勿伤上路,陈壁土制借土气以补中焦,乌豆汤、甘草汤制可解毒,致令平和。”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字字清晰,沈芳不可置信地拿出笔记,看着他背,结果——
一字不差。
沈芳头上就没忍住,冒了汗。
昨日自己背了那么久,今天师父就是让她来回答,她也只能答出来个马马虎虎。
她侧目看了眼,端坐的秦洛,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艹他娘的!这特么是什么脑子?祖传印书局默书的吧?
待他说完,室内落针可闻。
程君楼点头表扬:“秦洛,非常好。”
就连程君楼都不得不感慨,虽说是天道酬勤,可有时候老天爷真的是偏心啊,投胎投得好,长得慈眉善目,记性也好。
得天独厚啊。
他没忍住侧头看了下蔫头耷拉脑瓜的沈芳,心中叹了口气。
可能是昨天讲得内容并不多,他才能记得这么多。
程君楼有意为难为难秦洛,于是,今天的内容洋洋洒洒说了特别多。
秦洛依旧是端坐在那,甚至笔都不动,偶尔特别晦涩的地方才见他提笔写了几个字。打断师父,求解。
程君楼答疑解惑之后,他就点头表示明了,继续。
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无声无息,却苦了沈芳。
沈芳瞪大眼珠子听着,云深雾绕,笔下不停,刷刷滴写着,写到最后,手都酸了。
原以为昨日的课业就够多的了,谁曾想,昨日不过是记了十几页,今日几乎是写完了一本书!
程君楼洋洋洒洒地讲到了日落,最后他都口干舌燥讲累了,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叫散。
心里合计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哪里想到,第二日,无论他抽哪一段,秦洛都能对答如流,分毫不差!
男人嘛,无论多大的男人,心中难免会有一些胜负欲。
程君楼心思百转,刚想着今日怎么给秦洛灌输知识,就听“咣”地一声,沈芳脑袋砸在桌子上睡着了。
沈芳昨日回来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可她性子倔强,不愿意轻易服输,把原因就归结于自己付出的力气还不够。
之前不是学到夜深吗?这次她学到天亮!
所以,她点灯夜读,也按照秦洛的标准,一个字不差地把笔记背了下来,有的晦涩的地方她不理解,就硬着头皮背!笨鸟先飞,她不比别人差。
背啊背啊,当她终于一字不差地把内容都背下来了,熟练了,随便抽一个问题,她也能一字不差背下来。
等她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她起身去把早饭给做了,一夜没睡,其实倒是还好,只是她一夜都背东西,过于劳累,走路都有点飘,早上练功都没练,又抽空看了下书,真真是废寝忘食。
终于到了课堂上,谁知,今天程君楼没先考问她,而是直接就提问秦洛。
两人一问一答,长篇大论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芳本来就有点困,这一下更是眼皮子都睁不开,终于咣地一声,脑袋砸在了桌子上,吓了两人一跳。
程君楼忙上前查看,却发现沈芳头上都砸了个包,都没醒,呼噜都打了起来。
他顿觉自己做得过了,光顾着跟秦洛较劲,忽略了沈芳。
他上前再三查看了下沈芳,发现她只是睡着了,心疼了下,转头柔声对秦洛说:“是为师孟浪了,为师爱徒心切,你们又太过聪明,所以一时兴起,没考虑到你们年纪小,有些拔苗助长了。你昨日也温书到很晚嘛?”
秦洛摇摇头:“未曾。”
程君楼:“……”
行吧。老大和老二较劲,把老三给累趴下了,上哪说理去。
“今日歇息一日,你先回去吧。”
秦洛点头:“是,师父。”说完,不屑地看了一眼呼呼大睡地沈芳,哼,跟他比背书,不自量力。抖了抖袖子,转身离去。
程君楼无奈地看着秦洛离开,上前想让沈芳醒来回房间睡,想了想,还是别叫醒她了。
于是,他缓缓走近,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把她送回了房间。
他进门把沈芳放到了床上,从床里侧拽出被子摊开,给她盖上,沈芳实在是困极了,小呼噜打得此起彼伏。沾着枕头沉沉地睡去。
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十分可爱,程君楼没忍住,爱怜地摸了她脸蛋下,转身就要离开,一回头,才注意她桌子上厚厚的纸张。
他一愣,忍不住上前,只看到纸张上密密麻麻记录的都是他的授课笔记,就连出处都有,晦涩的地方她也默写了不少。
估计是怕背得不准确,有错漏的地方,她还对照笔记更正了,下一页就错的少了许多,再下一页几乎就是个别疏漏了,再下一页就默对了。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纸张,仿佛看到了一个倔强的小姑娘,对着烛火,一脸坚毅。
他说不上什么心情,可敬可怜,百般滋味,浮上心头,心中沉甸甸的。
他忍不住侧目看着沉睡的沈芳,她安安静静地睡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连梦里都在默书。
程君楼沉默地站着,心里有一丝懊悔。
沈芳这一觉睡得黑甜黑甜的,等她睁眼,都一时没反应过来时辰,看着屋里光线不明,也不知道是清晨还是傍晚,刚坐起,就看到屋子里站了一个人。
她打了个哈欠,不确定地问:“师父?”
“哎。你醒了?”程君楼的嗓音有些低沉,沈芳也不知道师父在这待了多久了,揉揉眼睛:“嘿嘿,对不起师傅,我睡着了。”
程君楼微微笑着,上前抚摸着她的额头:“对不住,师父一时忘了你是小孩子了。不应该灌输太多的东西……”
“没有,师父你是为了我们好,我都知道。”沈芳笑:“是我太笨了。”
“你不笨,是秦洛太聪慧了。”虽然不想说事实,可程君楼不得不承认,秦洛实在是天资过人:“他的确是过目不忘,莫要跟他比。你已经很好了。”
沈芳听了却摇摇头:“师父,我爹是方九城。乃曦成十九年进士出身,咱们大曦朝科举要经过县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每三年才能一考,算上同进士也不过有三百人而已,我爹是二甲,等于前四十名,虽然不是进士及第,也是极为厉害的了。”
程君楼默默地看着她,涩声道:“我知道。”
沈芳声音有些哽咽:“我是我爹的女儿,我自幼受他开蒙,他常常夸我聪慧,师父,我不服啊。”
“师父也不服。”程君楼安慰她:“有的人,你穷极一生渴望的东西,可能他一出生就有了。这还不是最让人气愤的,让人气愤的是,有的东西对你来说,是奢望,他们唾手可得了,却并不懂得珍惜……”
程君楼思及自身:“为师生下来就病弱,一阵风就倒,所以为师十分想要好的身体,可有些人生来就健健康康,却不珍惜。”
他心中也曾恨过,恨老天不公。
可人生哪来那么多的公平呢。
有的人,生来就在你仰望而不可及的高山上。
秦洛生来就是皇子,出身皇家,享受荣华富贵,而有的人投胎出来,生来就是乞丐。挨饿受冻不说,还任人驱赶……
人生何来公平呢。
“老天本就不公,沈芳,你早知道,就算是你的父亲方九城,他聪慧过人,也定有他跨不去的大山,榜单上依然有三甲和传胪排在他身前……”
沈芳要反驳,又被程君楼挥手阻拦,“可曦成十九年的状元榜眼探花传胪是谁,我不知道,百姓也不知道,大曦的上上下下却知道,曦成三十二年,当天降大灾的时候,当百姓有危难的时候,是一名叫方九城的县令,不顾自身安危,救了万民,使得一县百姓免于饿死,小儿得以长大。”
“你之前说大家都把你当成大人,这些时日,为师虽然偶尔嫌弃你呱噪,可为师打心底也很高兴。”
“你这个年纪,正该是上山掏蛋,下河捞鱼调皮捣蛋的时候,沈芳,你已经很了不起了。是师父见过,最了不起的孩子,所以,你不用和任何人比。你不比任何人差。”所以不用和秦洛比。
沈芳听了,泪眼朦胧,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师父,可我爹说过,做人当遇强则强,遇到大山要想着去跨越。”
“秦洛固然强大,但我相信勤能补拙,我的武功比他好,我比他能吃苦,我的决心也比他强。我今日不及他,明日不及他,可我如果功夫到了,总有一日,我会超越他。”
程君楼看着眼前倔强的徒儿,“为师也觉得,你医术上将来会超越他,要不要为师给你开小灶?”
沈芳被师父逗得破涕为笑:“不要,我要堂堂正正地赢他。”
程君楼点头:“好,那为师就等你赢他。对了,今日晦涩的地方可有不懂?”
沈芳点头:“有。比如……”她说完一愣:“师父,这算不算开小灶?”
“不算。”程君楼摇头:“我又没格外教你,秦洛这些都会了,我只是帮你补习追赶他而已,更何况,他不会的也问过我了。”
“哦。”沈芳笑着点头,认认真真地听着师父讲解。
烛火下,两个人的身影挨得很近,他们迎着烛火,心中坦荡,只把黑暗的影子抛却身后。
院子外,两个人的投影也挨在一起,不分你我,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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