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退却

马瀚如站在武田的城头，在望远镜中看着羽田要塞大兴土木，支前的苦役看不到头，他们将防护壕挖到了弱水边上，羽田的城墙每天都在加高加厚，好像不断生长，间谍来报，一个月来运粮的车队络绎不绝，铁匠铺里不分昼夜在赶制军械，要塞的屯兵半年来翻了两翻达到了十万人。
  寒冷的秋风从大荒原吹来，带着些许冰晶，冰凉彻骨，这个地方的夏季极为短暂，冬季似乎无限漫长。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进攻？”李俊寒第一次作为皇室督军参加实战，心里异常激动。
  “今年是够呛了。”马瀚如放下望远镜，“我们明天返程回元亨，进攻的事等着明年吧。”
  “这算怎么回事？我们跋涉了几百里就这样匆匆看了一眼就要撤回。”李俊寒十分不解。
  “总比跋涉几百里把命送掉强。”马瀚如走下城墙。“你还不下来，莹莹煮好了牛肉汤，给我们去去寒气，你不来，我就自己吃了。”
  “嘿，你怎么不早说！”李俊寒飞奔而下。
  马玉莹没有答应钦命的婚事，李俊恒竟没有发作，他只是呵呵笑了两声“小儿女们的事，我就不瞎掺和了，不过总归我觉得她是俊寒的媳妇儿跑不掉。”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内心是不满的，不过现在马瀚如如日中天，他还需要他，他若不需要他，敢如此驳他的面子马瀚如家恐怕要满门抄斩。
  李俊寒当然很失望，一怒之下跑到马玉莹那里去対峙，结果被人家女孩劈头盖脸一顿骂，回到宫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李俊恒见了又生气又觉得搞笑，李俊寒却说“你笑什么？谁叫我喜欢人家呢！”
  于是他又使出了狗皮膏药的功夫，和马玉莹重回了友达以上恋爱未满的状态。
  两个人回到府中，马玉莹的牛肉汤在青铜鼎中咕咕作响，香气飘逸到各个角落。
  她替马瀚如脱下披风挂了起来，李俊寒也走到跟前，“你自己没长手啊！”马玉莹斜觑了他一眼。“我就不能享受一次这样的待遇啊。”李俊寒解开披风往椅子上胡乱一扔。
  “让你来吃饭已经不错了。”马玉莹让丫鬟们摆上餐具。
  “青丘的大米淋上牛肉汁可好吃了，你们尝尝吧。”
  李俊寒尝了一口软糯香醇“主要还是莹子烹饪的好。”
  “军情勘察的怎样？要是今年还能进羽田，我要收集更多的大米。”
  “这个念头还是早点收起比较好，大将军决定明天返程了。”李俊寒寒叹了口气。
  “这么快！”马玉莹也很惊讶。
  “十几万人在这里徒增国家的开支，以后天气越来越冷，后勤支援会更加困难，不如早点回去，士兵们也可以与家人团聚。”马瀚如喝了一口汤。
  “大将军真是体恤部属！”
  “没有他们哪有我们，我们在这里喝着热汤，他们在外面吃着冷饭，早回去对大家都好。”
  “也不知道沈月翔还在不在羽田，真想去会会他”李俊寒说这话时故意看着马玉莹，她的神色果然有些不自然。
  “王上还在追踪他吗？”马瀚如替女儿问了一句。
  “实不相瞒，无咎国师已经派了几路杀手，他们北上了，不知道去干什么？我猜去抓沈月翔和那个杀手。”李俊寒还在观察马玉莹。
  “你看什么看？”马玉莹娇嗔道。
  “你想不想知道那个杀手的身份？要是不开心，我就不说了。”李俊寒故意钓马玉莹的胃口。
  “爱说不说”马玉莹低头扒饭。
  “好了好了，好妹妹，我要是不说，估计你都睡不着，那个杀手以前是无咎国师的部下，她当年在龙息将军府潜伏时，跟沈月翔勾搭上的。”
  “什么勾搭上的，说的那么难听，你有确凿证据他俩有男女私情吗？”马玉莹气呼呼地把筷子扔到一边。
  “没有没有，别生气莹莹，我是瞎猜的，不过这沈月翔也是大有来头的。”李俊寒看了一眼马玉莹“我还讲不讲啊？”
  “讲你个大头鬼！”
  “莹莹不许无礼！”马瀚如到饶有兴致“他什么来头。”
  “他是龙青玉的贴身保镖！”李俊寒说“而且听说龙青玉和他还有私情！”
  “哎呀，爸你看他简直越说越离谱了。”
  “你急什么？我只不过在说一个外人。”
  “什么外人，他是我的老师！”
  “你的老师跟别人有私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马玉莹差点气得哭出来。
  “倒是挺有意思的关系。”马瀚如双手抱在胸前。“听说龙青玉容貌天下无双？”
  “我没见过，不过我哥见过，他十四岁那年装作使节大人的随从去光亨时与龙青玉有过一面之缘，从那以后，一说起天下美女，总会认定龙青玉第一，去年有没有给将军交代，务必保护好她。”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马瀚如想了起来。
  “青丘的女子柔柔弱弱有什么好看的。”
  马玉莹起了嫉妒之心。
  “我也这样认为，不过没见过本人，还是不好发表评论。”李俊寒附和道。
  “龙青玉现在是青丘的王，我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她当政以来采取的手段措施老辣精准，比两个兄长还要强出许多，青丘以后不好对付了。”马瀚如喝完了汤，把碗递给马玉莹，想再续上一碗。
  谁知马玉莹头一偏气呼呼地说“你自己盛吧。”他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元亨的秋天比光亨更早，高大的胡杨叶子飘落在光秃秃的驰道上，偶尔有官方的马车飞速驶过，沉溺在路边的叶子被激荡起来，如同下了一场蝴蝶雨。执勤的士兵们早早换上了厚厚的冬装，这里早晚的气温已经降到零度以下，西北的天空在这个季节是最美的，没风的日子天空蓝的炫目，又显得高远，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不过没风的日子少的可怜，天候专家预测未来两天将有一次寒潮过境，将可能带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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