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历史

晚上两人再次共饮，小野擦拭着手中的刀，店老板跪在他脚下，锋利的刀刃在店老板眼前晃来晃去，把他吓得几乎小便失禁。“说吧，今天谁进过我们的房间。”
  “我不知道啊，我保证我的人没有进去过。”店老板低头躲了一下小野无意间晃动的刀。
  “你还不肯说实话吗？”小野停止了擦拭，刀已经足够亮了，他把刀放在店老板的肩膀上。
  “大侠你别逼我啊，我们开门做生意，得罪谁都是死，你们再过两个月就离开了，我可是一辈子在这里的。”店主磕头如捣蒜。
  “好吧，反正我也没丢什么东西，不过我住店的第一天就说过，任何人不准进我的房间，你是不是答应的好好的。”
  “是是，可那时真不知道大侠能惹这么大麻烦呀。”
  “不要辩解了，你说到没做到，现在怎么办？”小野眼露凶光，好像随时要取店主性命。
  “大侠，只要你不再逼问我，怎么样都行。”
  “真的怎么样都行？”小野笑道。
  “嗯……”店老板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直发毛，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们这顿饭免单，怎么样？”小野说。
  店老板一时没缓过神来，等他明白过来，几乎跳起来说道“别说这一顿，下个月的单都给您免了。”
  沈月翔看完这出好戏道“何必为难他呢。”
  小野神二说“这种小人，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幺蛾子。”
  “今天北冥府那群不速之客你觉得是怎么回事？”沈月翔百思不得其解，凭李沧海的本事还用得着派人来吗？而且派的人水平还如此低下。
  “我也一直想不明白。”小野喝了一杯酒，“不如我们去问问李沧海怎么样？”
  沈月翔想到上次与李沧海相遇的场景都有点不寒而栗，那具挂在房梁上的女人尸体仿佛还在眼前晃动。“他神出鬼没的，去哪里找人。”
  “花冠楼。”小野说出了这个他最不想去的地点。“李沧海不吃女人的心，撑不了多久，我们去那里蹲他。”
  “什么时候去？”
  “现在”小野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过，包间的门打开了，李沧海站在门外，月光下他的影子投进室内，像泼了一道浓稠的墨。
  “听说你们两个小子要来找我。”他背对着他们，官服的边缘泛起一层浅绿色的荧光。“跟我来吧。”李沧海鬼魅般飘上对过的房顶。沈月翔和小野紧随其后，李沧海的轻功登峰造极，人如飞鸟在房屋的椽子上，轻轻一点就飞出几丈开外，沈月翔和小野铆足力气，才勉强跟得住。
  他们三人在月夜下的北冥城中飞奔数里，到城墙东北角一处别院，李沧海落在院中央，沈月翔和小野相继而至，两人均气喘吁吁累得够呛。
  “能跟上我，你们两个年轻人还不错。”说这话时，李沧海已端坐在院子一角的凉亭中，亭子里有一张圆桌，桌面上摆一壶酒，三个玉杯。“过来吧，我们喝一杯。”
  小野和沈月翔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示弱，径直走到亭子里坐下。
  李沧海端起酒杯道“今天的事，我要向二位道歉，因我缘故，打扰了两位打猎的兴致。”他的眼睛时而幽蓝时而转绿，变幻不定。
  小野和沈月翔也端起杯中酒，三人干了第一杯，酒极为醇厚，清冽干爽，回味无穷。
  “江湖上的事，要用江湖规矩来解决。不能让官府插手，今天的事并非我本意，是有人多管闲事，但是我和这人有点利益攸关，还望两位见谅，我喝第二杯。”李沧海再饮一杯。小野和沈月翔也喝完杯中酒。
  眼花耳热后，江湖义气便占了上风，三人月光佐酒，开怀畅饮，话匣子打开后，小野和沈月翔才知道了鬼曐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鬼曐神功并非异域输入，实际缘起于青丘流波山。
  三十多年前，有个叫王道三的江湖人士，拜在当时天下武功第一合虚山韩继峰门下为徒，王道三天资聪颖，很快便在合虚山上打响名头，入门三年在武功造诣上就远超同辈师兄，韩继峰将他视为传人，将平生绝学悉数传授与他，就连闭关修炼心法，也安排他服侍左右。十年后，王道三武功大成，恰逢麒麟火邪教肆虐，江湖人士要求韩继峰出山助阵，他年事已高，就让王道三代表合虚山出手。
  王道三下山，所向披靡，麒麟火高手尽数被灭，教主没有办法，派女儿杨素颜刺杀王道三，谁曾想到，两人几经交手，竟暗生情愫，王道三不忍再对麒麟火下手，犯了众怒，这对离经叛道的情侣最终被围困在流波山下，弱水河畔，凭王道三的武功，收拾一般江湖门派如拾草芥，不到一个时辰，殷殷血流就染红弱水，地上尸体成百上千，江湖人士无不肝胆俱裂，没人愿意上前，这时韩继峰出现了，王道三看到师父，知道闯下弥天大祸，悔之晚矣，拿出匕首刺入心脏，当场气绝，杨素颜见心爱的人已死，仰天长啸，她吐出麒麟珠给王道三吞下，抱着他的尸身走入鲜血染红的弱水。

  那麒麟珠是麒麟火教的圣物，据说有起死还魂的功效，江湖人绞杀麒麟火，很多人都抱着窃珠的私欲，眼见圣物进了弱水，这些人便把愤怒发泄在麒麟火剩余教众身上，把他们杀的一干二净。
  江湖太平了两年，鬼曐就出现了，当年参加围攻麒麟火的各大门派中都出现修炼鬼曐之人。
  鬼曐修炼到一定程度，常人便难以克制，所以各大门派都惨案重重，处在崩溃的边缘。关键时刻，又是韩继峰出山，他使用无相明功，相继铲除了各派的鬼曐，但也因此元气大损，不得已回合虚山闭关调养。
  谁曾想到，韩继峰进入闭关的修凡洞，竟看到王道三端坐其中。
  原来王道三在麒麟珠的护佑下，于弱水中参透了鬼曐神功的玄机，他埋葬杨素颜后，就抓各门派弟子练为鬼曐，然后躲进修凡洞，等着韩继峰。
  师徒二人在修凡洞进行一场大战，韩继峰力竭而死，王道三血洗合虚山，从此鬼曐崛起，江湖上到处都是腥风血雨。
  如果不是另一个天才降临，二十年后，别说江湖，整个海西大陆都是鬼曐天下。另一个天才就是无道，没人知道这个家伙师承何人，来自哪里，反正突然就冒出来了，而且一出来就是天下无敌，和王道三决斗时，他只有十八岁。两个人在弱水上惊天地、泣鬼神地大战五百回合，王道三战败而亡，鬼曐从此走向衰落，在无道的带领下，江湖人士大举反攻，鬼曐几乎绝迹，但是修炼它的法门却一直在暗地里流传，直到我们这一代。
  沈月翔和小野听到这惊心动魄的江湖往事，心中百转千回，无不叹息。
  “您为什么要修炼鬼曐？”小野借着酒劲追问李沧海。
  “我是被逼无奈，要不然谁愿意成为这种鬼样子。”李沧海也不避讳。“二十五岁那年仇人找上门来，要杀我全家，凭着我的武功，根本不是仇人的对手，为了保全家人性命，我就修了这门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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