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登船

太阳升起时，烈焰湮灭，布里亚特人清理掉北冥城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大摇大摆的进来城，然后所有人都几乎惊掉了下巴。
  只见整个城池早已被烈焰夷为平地，而在这平地之上凝结着一层货真价实的黄金。
  金光灿灿照花了人的眼，尽管布里亚特人野蛮落后，但是黄金他们还是认识的，这种金属可以从中原换回数不清的食物、衣服、珠宝甚至女人。
  他们匍匐在地，感谢着唯一的真神奥西里斯，它不仅帮他们驱逐了敌人，还赠送了如此海量的财富。他们完成虔诚的仪式后，跳起了舞，布里亚特人爱跳舞，只要他们的感情超越他们笨拙语言所能表达的能力后，他们就开始手舞足蹈。
  有一个人没有跳舞，他一言不发，在兽皮包围中，他一介布衣，格外显眼。他叫萧太行，原来是倚天苏山光明峡谷的驿丞，因不满青丘帝国对布里亚特人的残酷镇压，而投靠他们的部落，并依靠自己的智慧，击败了散落在伊利亚荒原中所有的布里亚特分裂势力，成为了塞外之王。
  他看着满城黄金终于明白，为什么传说中北冥城又被称作黄金城。
  萧太行命令部属撤出城去，但是野蛮人们光顾着挖掘黄金，两腿似乎粘在地上，赶都赶不动。一连杀了几百人，布里亚特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北冥，他们望着萧太行的眼神中不再是敬畏，而是愤恨。
  奥西里斯传说中的阴间之神，撒下大笔财富，来蛊惑世人，不知以后会有多少人因为这座城而死，萧太行向森林深处走去时，陷入深深的忧愁，本来他只想趁着极眼爆发夺下这座城，然后逐步控制整个伊利亚荒原，建立一个属于布里亚特人自己的国度，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然而从天而降的黄金不会再给他任何时间，他没有禁止属下向外传播这个消息，这不是想禁就能禁住的，不久之后，各路人马都会蜂拥而至，哪里还有布里亚特人的机会。
  沈月翔三人徒步走到夜凉湾花了三天时间，奇怪的是这里风平浪静，五万布里亚特人竟然对海面上漂浮的数十艘大船无动于衷，港口设施完好无损，水手们压根不知道有布里亚特人围攻北冥的事，他们只是在三天前夜间争相目睹了，北冥那道绿色光柱带来的奇观。
  李秋阳登上馨月号，她的包裹里竟然还有预订的船票。
  船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船夫，他站在船头兀自仰望，期盼着还有人来登船。
  “你们这些人都不守承诺，说好要按时登船的，时间都超过五天了，你们算是第一拨来的。”他黑瘦的脸庞上爬满褶子，虽然很生气，但是褶子活泛起来，却又给人一种在笑的错觉。
  “他们来不了。”小野吃着船伙计端上来的馒头，“现在北冥城中没有活人了。”
  “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船长根本不相信。
  沈月翔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
  “我怎么看不到一个布里亚特人呢？再说布里亚特人见到我们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进攻北冥呢？”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船长当然还是不信。
  “我们也不知道布里亚特人为什么对你们的船不感兴趣，但是在这里等着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沈月翔说，也许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北冥的事情处理完了，方圆几百公里只剩下这里有青丘人了。
  “反正你赶紧开船吧，不要耽误我们时间。”秋阳吃了两口咸鱼，失去了和老头子辩论的耐心，她想着老头再敢废话，她就拔出剑架在他脖子上。
  船长没有继续跟他们辩论，因为他看到黑森林中突然涌出密密麻麻的人群，顺着海岸的栈桥向船这边涌来，从他们的装扮看肯定不是青丘人，从他们挥舞着大刀和狼牙棒的行为分析，也绝不是过来和他交流友谊的。
  他吩咐船伙计们起锚杨帆，北极吹来的风，立刻驱动着馨月号离开栈桥，他们刚刚驶出港湾几百米，就看到布里亚特人窜到没有来及开动的船只上，大肆杀戮，不断有水手掉入冰冷的海水中，不多时，那些船只冒着黑烟燃烧起来，除了馨月号，侥幸逃脱的船只不过两艘，它们孤零零地驶入白风海峡，海岸上的布里亚特人挥舞着长刀，对他们大呼小叫，冷嘲热讽。
  船长惊魂甫定，他让伙计们端来清酒跟三位客人喝了好几杯。
  “这么说，北冥真的完了！”
  “现在相信我们了吧。”秋阳讥讽道。
  “嗳，这真是一趟赔本买卖。”船长想到那些付了定金的客人无法登船，前往地泽之后他可能没有足够的本钱生存，谁也整不清北冥局势，一两年内肯定无法回来了。
  “别想赔不赔本了，想想那些还在岸上的人吧，他们命都丢了。”小野端着酒杯看着烟尘滚滚的北冥，船绕过一道峡湾，驶入广阔无垠的烟波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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