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圆圆的脑袋，大大眼睛~”鹿梨一大早被自己的闹钟叫醒，她关闭闹钟翻了个身，睁开眼发了会呆。天气越来越冷了，起床可真是个问题。鹿梨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把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唉，起！鹿梨，你要知道，要成为成功的富婆，一定要早起充实自己！只要今天起来了，明天离富婆就更进一步！”她给自己灌了一波没有什么道理的鸡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鹿梨家三个卧室都是带着自己独立的卫生间和洗浴室。所以她也不怕吵醒爸妈，走到厕所，把头发套起来，五分钟迅速地洗了一个战斗澡。

        “没来暖气前的冬天可太冷了。”她穿好衣服一边刷着牙，一边感慨。“唔，头发还不太脏，还能撑一天，明天再洗。”拥有两世人生体验的鹿梨深谙“头发不脏就绝对不洗”的歪理，何况她今天早上还有别的任务。

        拉开窗帘，五点半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昨天可能脑力消耗太多，看了一会书到十点她就已经困得不行了。鹿梨觉得再坐在书桌前就只能是打瞌睡了，没有什么效率，还不如早起再复习。于是她就立刻上床睡觉订了今早五点十分的闹钟。

        鹿梨给自己冲了一杯黑咖啡，苦得要命，却也精神了不少。“好嘞，昨天看完了物理和化学，今早再巩固一下英语。”她拍拍脸，拿出随身听，开始做起英语听力。学校不让带手机，所以英语老师建议大家都买了随身听，鹿梨在里面下载了自己喜欢的英文歌和电影的原声台词，以及必做的英语听力。

        天空从漆黑一片到慢慢泛起鱼肚白，鹿梨全心投入到英语试题里。渐渐的，天空变成橘黄色，透着温暖的光亮，云也被染的粉粉嫩嫩。鹿梨做完了三篇英语听力，伸了个懒腰。她看向窗外，大地银装素裹，冬天是真的来了。

        昨天还只是星星点点的雪花，今天已经是雪成片成片地往下落。鹿梨在窗户上哈了口气，认真地画了个笑脸，然后站起身开始背起了英语范文。

        少女清澈的声音和窗外的雪景两相应和，有着说不上来的融洽。

        背了几篇范文，鹿妈妈敲了敲门，“小梨，来吃饭了！六点五十了！要迟到了！！！”依旧是熟悉的老妈式时间播报。

        “来了，来了！”鹿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喊着。

        “呦，今天竟然还起来了，回我的声音这么响亮。”鹿妈拿着锅铲，又回到厨房。

        鹿梨收拾好走到餐桌前，“哇，老妈，今天是不是有烤红薯！好香的味道！烤红薯和下雪天最配了，你还真是应景耶！”她说着，拉开厨房门，厨房里有着温暖的烟火气“老妈，我来了！把饭给我吧，我就要走啦！”

        鹿妈从厨房里探出头，“今天要不要让你爸送一下你和小季？外面雪还挺大，你们坐公交车是不是不太方便？”

        “害，怕什么！我们坐的……”鹿梨正要说我们就是坐出租去的，紧急想到这样老妈可能会说自己铺张浪费，连忙刹车“坐的是超级厉害的公交，里面塞满了人，准没事的。”

        其实她和季礼拼车，两个人每天车费也没有多少，加上她自从减肥，在学校没买过零食，也没吃食堂之后，生活费就大有剩余。只是她知道告诉爸妈之后，他们肯定会一边嫌弃自己家离学校就这么点路还打车，一边又担心自己生活费不够。

        算了，自己还是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孩吧，就不告诉他们了。

        “你这小孩，又瞎扯。”鹿妈把早饭装好递给她，“行吧，那你和小季小心一点，实在不行就打车去！”看着女儿潇洒离去的背影，鹿妈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还是风风火火的。”

        坐电梯下楼，果然在下一层碰到了季礼。

        “早，学神！”鹿梨打了个招呼，把早饭给他。

        “今天早上是手握大饭团和新鲜的烤红薯哦！”她说着拉开袋子看了两眼，咽了咽口水“这也太香了。说实话，要不是怕在电梯里留下异味，我真想现在就吃。”

        “早！今天早饭这么丰盛啊，真棒！”季礼按上电梯门，两人并肩站着。“我也想，不过再等一会上车就好。”

        听着季礼的声音，鹿梨突然觉得很温馨。

        她和季礼越来越熟悉之后，忍不住就暴露了自己的话痨属性，经常会说一些其实不用别人回应只是表达自己心情的小碎话，就比如刚刚的吐槽。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可能话太密集，别人就会自动忽略一两句。

        但是季礼每次对于她的每句话都有回应，他用自己的温柔回答着她所有的语言。

        鹿梨觉得学神真是绝世暖心大帅哥，一边想着一边微微仰头给季礼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季礼不明所以但也回了一个微笑。微红的嘴唇稍稍勾起，格外好看。

        两人顺利地坐在了出租车里，鹿梨迫不及待地打开饭团，咬了一大口，一边看着红薯，一边嚼着。

        季礼看着她这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的模样，笑着也打开了饭团，咬了一口。

        鹿妈妈把饭团包的格外实在，一个饭团格外的大。

        外面是一层脆脆的芝麻海苔，然后是紫米和黑米混合包裹着里面的肉松芝士，鸡蛋黄瓜还有胡萝卜火腿，一口下去各种不同的香味混合，好吃到没话说。

        季礼一边吃着一边感慨别人家妈妈的手艺。“对了学神，好奇一下，你有喜欢的人吗？”吃了两口，就听见鹿梨含糊的声音。

        转头一看小姑娘腮帮子满满的，仍然盯着手里的饭团，像是在研究里面到底有什么。

        “唔，现在还没有。怎么，鹿老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垂下眼眸，长睫遮住了眼里的情绪，神色不明，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紧张。

        “当然没有！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还照顾别人呢！”鹿梨嚼着饭团，满足地眯起眼。“就是好奇一下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毕竟你是我心中只要不说话就接近高岭之花的学神啊！”她又咬了一口红薯，软糯香甜。

        “这是什么鬼形容！”季礼笑着，一边慢慢吃着饭，一边想，“我喜欢的女生类型吗？大概……是有生命力的吧。”

        “哦？这是什么形容？什么是有生命力的呢？”这还是鹿梨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词，还挺好奇。

        “其实我对人的外貌没有多大概念。因为不论是什么样子的人，总会有人觉得格外美丽，也总会有人觉得丑陋。而且外貌都是爸妈给的，基因决定的，所以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季礼看着小姑娘啃着红薯，慢慢说着。

        “性格的话，一部分取决于家庭，一部分取决于他的经历与遭遇。所以这并不是我评判一个人好坏的标准。行为的话，人其实并不会在每个环境和场景下都展示出像书里描述的那种英勇品格。”

        季礼想了想，“就像你不能责怪看见火灾并打119的人没有冲进火场而耽误了里面被困的人的最佳抢救时间。因为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他一边撕着烤红薯的皮，一边补充，“也可能这个例子不太恰当，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嗯，确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鹿梨把最后一口红薯塞进嘴里，了然地说：“前面是个铺垫，我知道你后面要说生命力了。”

        “嗯哼，你真了解我。”季礼挑挑眉，继续说道：“我觉得生命力是最好的品质之一。有生命力是一种想要向阳生长，想要变得更好的渴望。”他咬了一口红薯。

        “就像操场上挥洒汗水的同学是有生命力的，为了自己的未来认真学习的小梨你也是有生命力的。”

        “那些处在不好的环境里却依旧不放弃希望的病人是有生命力的，每个为了生活奔波的人都是有生命力的。”

        “而这些对美好的向往和为之付出相应的努力甚至拼尽全力的人都对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慢慢得吃完了红薯，他笑着说：“虽然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但我想我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一个生命力极强的人。她可能遭受过挫折也可能没有，但她一定对生活有着格外美好的期待并有着自己的努力。”

        “就像你一样……”

        季礼突然呆住了，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从来都不是对情感一窍不通的人，刚才在举例时，他的脑海里都是鹿梨的身影。

        从小时候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手指磨出水泡却依然要去学琴的小姑娘，到现在有自己目标并不断努力的少女。

        季礼发现自己可能从小时候遇见鹿梨时就喜欢她。而生命力只是她的一个特点，是她第一次给他留下的印象。

        “我吗？我也这么觉得！我生命力超旺盛！”鹿梨没察觉到什么，只是以为季礼在夸奖自己。

        “话说学神就是学神，超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长着这样一张脸还从来不肤浅！！太酷了！”她继续咬着饭团，向季礼竖起大拇指。

        季礼看着少女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笑着继续吃红薯。

        “还好吧，也不用这么夸我吧。鹿老板太过奖了。”虽然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但季礼并不打算太早就采取行动。一方面小姑娘快上初三了，满脑子都是学业，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另一方面估计她现在还没有什么概念，而且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也应该只是一个长得帅人品好的学神。也不是季礼自恋，确实在鹿梨心中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两个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教学楼才分开各找各的考场去了。

        早上考的是物化合卷，初中的化学其实没有多大难度，该背的知识点只要熟练掌握就差不多了；物理还是得灵活地用一下公式，脑子多转转弯。鹿梨顺利地写完了每一道题，还检查了一遍。

        中午只喝了一罐奶，可能是鹿妈妈的饭团实在太顶饱，她现在确实不太饿。

        回到教室她又看了一会重点单词才睡得午觉。

        下午的英语考试，读听力的男主依旧约不到女主一起吃饭，劣质的喇叭依旧放的不是很清晰。但是鹿梨心情超好。因为考完这场就要放学了！

        她比考试结束时间提前半小时答完题目，转着笔等着下课铃。看了看周围，大多数人已经答完卷子了，都在各干各的事等着放学。

        收完卷子早已按捺不住的同学们像脱缰的马，各自寻找让自己快乐的草原去了。鹿梨就背着书包，准备向校门走去。

        一抬眼，前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沈一成不知道为什么这回跑的这么快，肩并肩和林音走着。

        看着样子，大概是在向林音得瑟，不出意外，三秒之内，被林音打了一拳。

        “诶，林小音，不能嫉妒我二十分钟答完了英语选择题就如此重拳出击吧！”沈一成揪着林音卫衣的帽子，嘴角勾着笑。

        “嫉妒你个腿！你怎么不和我比比语文和政史呢？还有你刚刚不文明发言！禁言一分钟！”林音看着已经比自己高一头的沈一成，气愤地说。

        少年的一双狐狸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我刚刚说什么了？苍天啊，我在你面前可是从来都不说一个脏字的。等等……林音小同学，你变了！是你自己思想滑坡！”沈一成突然想到刚刚那句话，再看林音，眼里都是戏谑。

        “说了是你就是你，是你是你！禁言！十分钟！”林音敲了敲他的脑袋，气愤地走了。

        “错了错了，别十分钟呀，一分钟，一分钟！”沈一成赶忙追了上去，做了一个把嘴拉拉链的动作，“唔，唔，唔唔。”他看着林音。

        “你说什么？”林音也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沈一成弯下身，单膝跪着，帮她把鞋带系好。

        然后站直看看手表，活像一个高贵的管家：“刚好一分钟，我说，你的鞋带开了大小姐！”他拍拍她的头，“走吧，傻不愣登的！”

        “刚想感激你，你又拍我头！”说罢，两人又打打闹闹地向沈一成家走去。

        鹿梨在后面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好笑地摇摇头。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林音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乖巧淑女地样子，也只有在自己和沈一成面前才暴露真实属性。而沈一成从小就被别人夸奖着长大，向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模样，也只有面对林音能温顺地滴出水来。虽然看起来两人平时相处的方式是打打闹闹的，但确实有着独属于他们的默契。

        今天季礼出来的很早，抬眼看到鹿梨，向她挥了挥手。鹿梨慢慢走过去，两人肩并肩走着。虽然还没有说话，但是却有一种他们特有的宁静和谐。

        “明天也去游泳？”两人乘着电梯，季礼突然想起，问道。

        “虽然很冷，但是要去！成为富婆也要身材管理！”鹿梨点点头，拍了拍手上的雪。

        “好的，那就明天见吧。”季礼转身准备出电梯，“还有，明天早饭不要吃太饱哦。”说完，笑着飞速闪出。

        “好家伙，学神绝对是在阴阳我。”鹿梨愣了一会反应过来。

        “不过学神确实好好看，笑起来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弯着，脸上还有浅浅的猫纹，小虎牙也超级可爱。都怪男色太诱人，让我一时迷失了自己。”她拍拍脸，敲了敲门。在花痴这一点上，鹿小姐可是绝对不承认的。

        “快开门，妈！我回来了！”鹿梨心情大好地敲着门。

        “来了，来了。别这么用力，不然我还以为我养了一个倒把垂杨柳的鹿小逵！”鹿妈妈一边看门，一边打趣着女儿。

        “哟，老爸也回来了，这么早！”鹿梨回到家，看到是老爸在厨房里忙碌。

        “那可不，今天早下班，就到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鹿爸是一个甜点师，在清溪市一家比较有名的酒店里工作，所以下班时间不是很固定。

        “今天爸爸给你做一个我的创新菜品，没有糖的超级胡萝卜蛋糕！”鹿爸爸一边熬着糙米粥，一边凉拌着小菜。时不时还看看烤箱，真是忙的不亦乐乎。

        “虽然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老爸你的专业能力，但这一次真是让我怀疑起来。”鹿梨放下书包，洗完手等着开饭。

        一家三口热热闹闹地吃了个饭，老妈又讲起了她今天在批改高中模拟卷时看到的搞笑答案。出乎意料，爸爸创新的蛋糕格外好吃。虽然没有糖，但是能吃到鸡蛋和红薯的香甜，胡萝卜也没有很让人讨厌，只有一点点胡萝卜的感觉。整体像酸奶口感的胡萝卜冰淇淋，超级好吃！

        晚上去和爸妈散步时，顺带给季礼加也送了三份胡萝卜蛋糕。

        虽然这个冬天也格外的冷，但鹿梨此刻觉得周围都是温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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