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进到教室，鹿梨一眼就看到了讲桌上堆的寒假作业。看来值周的同学们已经把每个班的作业拿来了。

        他们学校每次的寒暑假作业都是各年级老师自己出题打印的卷子，然后和答案解析订在一起，分量看上去像一个厚重的活页本。因为每个班人数固定，所以也不用各班学生自己数，学校会分好放在教导处，刚好在这个周里工作的同学只要去拿来放到各个班就好。

        考完试的那一个星期内，同学们都格外乖巧自律，所以鹿梨也格外喜欢刚考完试的氛围，有一种让人浑身充满干劲的感觉。虽然现在虽然来教室的同学没有多少，但每个坐在座位上的都在认真早读着。

        她拿出整理的化学资料，在正式早读铃响之前，鹿梨打算先把化学知识点记一下。她一边背着一边拿出草稿纸时不时写一下。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事情当中，时间确实过得很快。

        上一世的鹿梨每次考完试也会突然想要努力一段时间，但总是没有什么持续性。因为每次想努力都是因为考试没有考好而遭受打击。所以刚考完那一周格外消沉，每天都在反思自己和想要改变里挣扎。但这样的状态也只持续一周，努力的辛苦和放纵的快乐比起来，鹿梨选择了后者。就像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那时候的鹿梨不喜欢自己，却也没有毅力打破现状，坚持下去。

        她当时不理解为什么班里每天都会有人早到教室，看起来忙忙碌碌的。甚至还在心里认为他们太过于书呆子，学校要求早读前到校，那就踏着点来呗，自己也能多睡一会儿。

        直到现在，她自己也成为了早到大军中的一员，才发现原来能在早读前有一段自己独处的时间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在这段时间里，她可以整理一下自己不熟的知识点，可以给今天设立一些目标，还可以反思复盘一下自己这一周总体的情况。总之，现在这已经成为让鹿梨每天进入状态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时间。

        随着早读铃声响起，鹿梨把化学知识点收了起来，开始背起语文课文。

        早读课开始的时间是七点半，大家都正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所以这时候老班都会转着圈巡查一下，确定没有打瞌睡的同学就又回到了办公室。

        学委趁着课间组织第一排的同学把寒假作业发了下来。

        鹿梨拿到作业的那一刻，突然想感慨人生的艰难，这确实看起来有点多啊。她把手里活页本一样的试卷册翻了翻，好在其实一半多的厚度是答案。语数英三科各五张，政史合卷七张，物化合卷七张，地理、生物各一张。她大体看了看，比平时的考试难一点，地理和生物的卷子更像是知识总结，可能是为了让他们应对下学期的抽检。后面附带的答案都很详细，每道选择都有指出老师想着重考察的知识点。

        卷子刚一发下来，已经有同学开始奋笔疾书地写了起来，还有同学一边打赌能不能今天一天全写完一边开始抄起了答案。

        鹿梨觉得都是老师出的题肯定更有针对性一点，还是需要认真做的，起码现在还没放假，又不是最后一天补作业，还是自己写吧。她把学校装订的拆开，自己把每张试卷和后面对应的答案匹配起来。然后各科都先按一套这样分配着装订起来，剩下的两套政史和物化合卷，一套配地理，一套配生物刚刚好。收拾完卷子，她也对自己的寒假大概有了个规划。

        昨天各科老师几乎都已经讲完了试卷，今天就主要是查漏补缺一下，再具体一下对寒假作业的要求。

        语文和英语老师依旧残忍地宣布还是得写作文，邢老师更是特别说明开学自己会认真检查寒假作业的。冷漠的开始让每个同学心里格外凄凉，转头看着窗外凋零的枯枝败叶，都像看着自己艰难的寒假生活一样。

        政治格外仁慈，看着无精打采的同学们，笑眯眯地说：“政治大题就不为难大家了。把主要得分点答一下就行，不用写太多字。”“万岁——”“王老师我爱你！！！”底下的同学也都知道王老师风趣幽默，故意在下边喊着。被语文和英语老师戳伤的心得到了片刻的缓解。

        历史老师是给他们放了部纪录片，一边让大家看着，一边抓紧寒假作业。历史老师说大家才初二，还没有到特别紧急的时候，寒假作业的大题也就不用写太多，可以在寒假的时候抓紧复习一下之前学的内容。下课之前还特地强调了下学期一开始就要收作业，不要求质量但是每个人都得交。

        中午鹿梨抓紧时间吃了个饭，她本来想继续买点面包，但是又想到今天好像也不用什么脑力消耗，可以稍微吃少一点。就喝了两瓶奶，趁着中午写完了一张英语卷子又睡了一觉。一上午的课鹿梨大概已经摸清了老师今天是不会讲什么实质性内容了，于是打算边听课边写卷子。

        第一节趁着数学老师在给大家灌输心灵鸡汤的功夫，鹿梨一边听着一边写数学卷子，感觉像是打了鸡血，充满干劲。

        她转头看看自己的同桌小王学霸，没想到小王学霸已经写起了第四张数学卷子！

        “哇，你这也太快了！！！那你今天岂不是能写完一半作业了？”鹿梨凑过去，小王学霸不仅写得很工整，而且解题过程也没有省略，甚至连草稿都列在了卷子上，但是看起来格外整齐。

        她拍拍小王的肩膀，开着玩笑：“要写也不叫我？是不是怕我超过你？”

        “还好还好，你要是从第一节课就开始写的话也差不多。”小王学霸抬头看看鹿梨，突然看到她也在写作业，格外惊讶。

        “你不是早上都超级认真地在听课吗？我这不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嘛？”小王学霸其实也挺委屈，从今天早上第一节课他就想告诉鹿梨，今天的课其实没那么重要而且老师也不讲知识点，还不如写寒假作业。但是鹿梨每次上课都格外认真，也不和他说话，自己也不好打扰她。所以就只能看着鹿梨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听讲，自己先写一步寒假作业。

        鹿梨看着自己同桌委屈的捧着自己的婴儿肥，格外可爱，她也被逗笑了。“好的好的，我知道。那我这就开始写。”

        “写吧写吧，快点写吧。”小王学霸又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告诉你哦，李卓与已经把数学卷子写完了！(○д)”说完，小王学霸立刻投入了战斗状态，奋笔疾书。

        你们学霸都是先从数学写吗？明明数学那么难。鹿梨觉得这些学霸可能根本就没有把卷子当成寒假作业，就和自己平时做课外题一样，一有时间就写了起来。学霸们的自律就是平常养成的习惯，可能他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多么自律，但是因为这些习惯让给他们可以比别人更快乐规律地学习生活。

        下午的课数学老师上完后就是物理化学老师各一节课，最后剩的一节课生物老师来给大家家说了生物和地理作业的要求。他们下学期快过半时会进行全市的水平测试，虽然题不是很难，但是还是要复习一下。所以学校特地出了生物和地理的卷子，来帮他们复习一下。

        鹿梨终于在今天放学前写完了一套数学和语文，她觉得这些卷子写起来好像也不是非常难，除了数学后边的大题对她确实有些难度。

        她收拾完书包，和季礼一起回家。

        “学神，你今天写卷子了吗？你们寒假作业多吗？”鹿梨看着季礼鼓鼓囊囊的书包，不禁问道。

        “我们寒假作业一共十套完整的中考规模的卷子，今天一天我大概已经写完一套了。”季礼虽然已经把课程内容掌握得差不多，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规规矩矩写一下寒假作业。一方面巩固自己所学，另一方面如果不写下学期又得和班主任智斗一段时间，初二的经历让他明确的决定还是好好完成吧。

        “哇！好厉害！那你寒假作业确实写起来没什么难度。”鹿梨觉得学神简直了，一天一套，这也太神速了。“我今天一共写完了一套语数英，今晚回去估计能写完物化和政史。”

        “那也挺快的了，欲速则不达，我们主要还是得弄清每套卷子的难题。”

        季礼和鹿梨一起回到鹿家，吃了晚饭，两人到书房写作业去了。本来鹿梨打算直接在自己房间写，后来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太好。虽然和季礼已经很熟了，但是自己房间贴着很多鼓励自己的鸡汤语录还有各种感想之类，一时不太好意思让季礼看到。

        两人到书房里写着作业，季礼转头看到对着一个题冥思苦想的鹿梨。小姑娘思考时比较习惯咬着下唇，用笔撑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紧紧皱着，感觉格外苦恼。季礼觉得腮帮子鼓鼓的鹿梨简直像一只囤食物的小仓鼠，格外可爱。他本来想问一下有什么难题要帮忙吗，但转念又觉得等鹿梨都写完再说吧，自己这样打断她思路也不是很好。

        一直写到十点半，鹿梨顺利完成了今天得任务，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写完了？”季礼看着小姑娘高兴的动作，一边写着最后一点作文收尾，一边问道。

        “嗯嗯，完啦！”鹿梨看季礼还剩一点，就翻了翻手里的卷子，“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物理这边有一道选择和一道大题不太明白。”

        季礼写完最后一点，合起笔，拿过鹿梨的卷子。看了不到两分钟，开始在草稿纸上列起式子。鹿梨趁他写的时候，看了看他的寒假作业，不得不说学神的效率格外高。两人一起写了三个半小时，自己勉勉强强写完物化和政史，季礼已经写完一套整卷了。

        季礼的卷面格外整洁，可能选择题不用太多思考，直接就是写答案。数学、物化大题都是老师说的那种公式后面接着写数字，几步就得到了结果。政史和语文也简练整洁，可能学神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他的大题几乎就是只列出了关键知识点，但就这样也很齐全。

        学神的字也格外好看，苍劲有力、笔锋利落，鹿梨再一次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虽然自己的字也属于清秀舒展，但是和季礼比起来就少了一份大气的感觉。

        这边季礼已经把公式和知识点列了出来，他往鹿梨旁边凑了凑：“小梨，你看啊。这个题读完，我们能首先发现的就是这个动摩擦因数是干扰的，原因呢就是……”季礼一边给鹿梨画着受力分析图，一边给她找着知识点。

        鹿梨也很快投入题中，季礼讲题不仅很有耐心还很透彻，看到鹿梨稍显疑惑就会方面语速，等鹿梨完全理解才进行下一步。

        如果这时候季礼的好兄弟刘洋也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然后质问季礼是不是被人调换了？

        天知道季礼在班级里有人问题时，虽然会很详尽的列出公式和原理，但绝不会一步步给人讲起来。他是很温柔和友善，但也格外怕麻烦，公式和原理出来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再结合题目看一下就完全能理解，所以一般同学到这一步也就明白离开了。但是刘洋一定要听到自己同桌的声音，每次到这一步时都死缠着季礼要讲解。

        刘洋抱着季礼的胳膊，“礼~，人家想让你给人家讲嘛。人家笨笨，看不懂。”最终的下场就是换来季礼格外冷漠的一声“滚。”而结束聊天。

        “哦，我懂了，学神！”鹿梨跟着季礼的思路，一步步解出了，一抬头和季礼的眼神对上。她才发现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离得格外的近，季礼只要稍稍一低头就能碰到鹿梨的鼻尖。

        她立马弹开，站了起来。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看表，“时，时间也差不多了。学神你是不是该回家了，不然一会不安全。”

        季礼看着小姑娘慌张的样子，有点笨拙的可爱。其实刚刚鹿梨抬头的那一刻，他的心跳也格外快，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里填满了他的倒影，只要自己微微低头，甚至都能吻到她。但是现在看着鹿梨紧张得样子，有点想笑。他已经收拾好东西，笑着点头，拿起书包准备下楼。

        出门前看着鹿梨已经没有那么手忙脚乱，笑着开口：“小梨啊，要不你送送我？下一层楼，我担心不安全。”

        鹿梨看着他一开心就露出来的猫纹，和格外明显的小虎牙，就知道他在笑话自己刚刚的紧张。“拜拜了您嘞！自己下去吧！”说完装作残暴的样子，把门关上。

        收拾完东西，鹿梨简单洗了个热水澡。明天大概只用两节课时间，老师说完注意事项就可以回家了。所以鹿梨干脆只在书包里装了一个本和一支笔，估计也用不到其他。

        她躺在床上打算明天早上起来规划一下寒假时间，做个时间表，然后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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