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启程(2)

—11月9日，上午8:46班车—

        雪渐渐大了起来，一团一团落下，仿佛没有重量。德克萨斯显然还不知道这会对她们的旅途造成多大的不便，正躺在自己的包厢里，对面包厢是拉普兰德，正细心地擦拭着她两把奇形怪状的武器。鬼知道她怎么把她俩的武器弄到车上的，可能是酒保提前跟车站打过招呼了，德克萨斯心想。

        她正翻着拉普兰德的那本诗集，里面的字迹苍劲又锋利，可以看出她的狂妄之气来，也能看出少女蓬勃的活力。

        “已经，渐渐不记得第一次见它的时间

        记得是从什么时候

        它开始无时无刻地陪伴着我

        它时而虚无缥缈，无法捉摸

        时而来势汹涌，难以抵抗

        它，神秘，无法揣度

        我从不敢轻举妄动

        怕触碰，不小心触碰它的启动按钮

        便顷刻间，吞噬了周遭的氧

        便让我浑身颤栗，无法呼吸”

        诗的内容却令德克萨斯皱紧了眉，她早就知道拉普兰德有一种很奇怪的疾病缠身，但拉普兰德却一次也没有正面跟她讲过到底是什么，好在目前这种病并没有影响她们的生活。

        等有空了问问她，德克萨斯又想到。

        她没有再翻看下去，把本子放在一边，看着对面的拉普兰德，突然想和她玩玩，就拿起手机给她发送了一条短信：“你真的不去看管你的任务对象吗？”

        对面的拉普兰德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停下手中的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发来：“管他干什么，死就死呗。”

        德克萨斯翻了个白眼，才想起拉普兰德看不见，回到：“他可是你的车票，他要是死了，龙门那边接应的人不得把你押走当苦力才怪。”

        拉普兰德显然陷入了苦恼：“倒也是，可是那家伙在头等厢，我怎么进去啊？”

        德克萨斯没有回复，只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然后翻身睡去，她知道只要拉普兰德想，没有什么能阻止她。

        果不其然，刚睡下三两分钟，头顶的车厢就传来一阵响动，她回头看去，拉普兰德的位子已经空了。德克萨斯笑了笑正准备继续睡，突然看到拉普兰德的脸倒着从车窗外探来。

        拉普兰德站在车顶，倒着吊下来和德克萨斯打招呼。

        德克萨斯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上去做任务，说实在她有点害怕拉普兰德掉下去，虽然她从不拿命开玩笑。

        拉普兰德会意，消失在窗口。德克萨斯听着头顶脚步声渐渐远去，又闭上了眼。

        刚刚看笔记本看得她晕起车来了。

        ……

        任务很轻松，拉普兰德并没有感到有杀意波动在那个人身上，她们一路平安，甚至没有太过操心。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第二天下午。

        大雪先下了一天，在路上积下厚厚的一层雪，把铁轨埋没。接着中午的太阳把雪化开，水又在下午的寒冷中被冻成了冰，彻底堵住了火车通行的道路。

        乘务员通知火车停行，等前方派来破冰车救援，为了减轻火车负担，三等车厢的人都进二等车厢来，丢弃最后一个车厢，人太多不要紧，挤挤就好了，至于头等厢的人，他们付出了足够的钱，同时有些显赫的身份，自然不用和别人拥挤。

        所以拉普兰德就和德克萨斯住到了一个包厢里。

        德克萨斯觉得很不好，不仅仅是因为拉普兰德过来骚扰她，她还隐隐约约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她在床上躺着，觉得这次任务确实有些奇怪，难度又低，报酬又高，也没有给出明确敌人，这些情况以前也有，但她就感觉有些奇怪。

        “啪——”一团雪球打在她的背上，她回头，看见拉普兰德在外面的雪地上朝扮了个鬼脸，又指了指头等厢。由于火车停下不走，人们可以自由下车，等到走的时候再上来。

        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传达很多信息，就像现在，德克萨斯就看出拉普兰德想说的:这么大的雪景，头等厢里如果有孩子，那肯定会吵着要出来玩，而现在，头等厢里的人却一直沉默着，与后两个车厢隔绝。事实上，这两天她们甚至没有看到头等厢里有人出来，这固然可能因为大人物的高傲，但也着实有些奇怪。

        反正现在没有别的事做，德克萨斯翻身下床，穿上大衣冲了出去和拉普兰德打闹起来，德克萨斯朝拉普兰德团了个雪球丢去。拉普兰德灵活的躲避着，却在一次俯身时直接撞向了头等厢的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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