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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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面不改色走过去:“姐姐怎么来了。”
康熙坐在秋千上瞅她, 瞅着瞅着,就说:“朕看你如今的脾气越来越大了。”看着倒也没生气。
云秀说不敢。
康熙啧了一声,晃了晃秋千, 他如今也快四十了,坐在秋千上头,怎么看怎么违和,也就是皇家保养的好, 看着还和壮年似的。再怎么也都是处了十来年的人, 对彼此的脾气和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他分明知道云秀是生气了, 倒也没恼:“来的时候朕都和你姐姐解释清楚了, 你自个儿问她吧。”
云秀就看了一眼姐姐。
云佩说:“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坐着?”
云秀就走过去坐下, 把手里的东西都给放到桌上,是一碟子花生糖, 再有五杯牛乳。胤禛和胤祚之前在宫里头奶娘管得并不严格, 想吃糖和点心的时候随手就能要到, 所以换牙的那段时间差点就蛀了牙,还是他们说自个儿牙疼云佩才限制了他们吃糖的频率。
云佩有心想缓和气氛, 就扭头问康熙:“皇上不过来坐么?”
康熙面无表情:“椅子太软, 不想坐。”
云佩就也不去管他了, 和云秀说着康熙才刚说的那些事,末了,补充了自己的看法:“其实我也不太同意你去, 你从小在京城里头长大, 不知道外头有多艰难, 就像前些年甘肃土司那事儿, 谁知道你路过某地的时候会不会碰到土匪流民?”
这时候的治安可真没奏折上头说得好, 只是这话她说不出来罢了。
她看向云秀:“我知道你想去,我也不会拦着你,只是把利害关系给你说清楚,最后选什么都看你。”她其实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她是个倔强的性格,认定了的事情很少轻易改变,可云佩还是想告诉她,自己担心她。
云秀默默。
她能够理解姐姐的担忧,也知道她以为自己不开心是因为没法去尼布楚。
其实她只是觉得不自由。
说起来真的很可笑,她穿越到了大清,既不是平民之家又不是大清的末期,而自己的姐姐还是德妃,她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的多了,可她还在奢求更多的东西。
她沉默的时间太长,云佩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地叹了口气。
康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沙发上,他还是不太习惯沙发柔软的触感,微微皱着眉头:“你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云秀张了张嘴,还是决定说老实话:“奴才没有非去不可的原因,只是因为想去,奴才学了两三年的拉丁文和俄语,如果只是翻译书信,一年前奴才就可以了,后面一年的时间就不必再练习口语。”
更何况她的脑袋里还依稀记得《尼布楚条约》,尽管已经不太记得内容了,但还是觉得它是个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想去看一看。
康熙看着她。
沙发很软,云秀和胤祯、胤祚坐在一块儿,云佩和康熙坐在一起,中间隔着桌子,他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云秀,然后就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地拽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沙发也不是太让人觉得讨厌了,这么软的座椅,很容易就让人能够亲切地贴在一起,而不是一人一个座位,远得就和不认识一样,更重要的是,云佩隔着桌子在向他撒娇。
他知道她是为了妹妹,每一次她的服软和撒娇都是为了妹妹,可这并不影响他觉得心里舒坦。更何况她心里有数,基本上没有任何成功可能性的东西她都不会求,而他多半时候,是对她心怀愧疚的。
所以他很少拒绝云佩提出的要求。
就像现在,他心里头也在犹豫着——今年派去的索额图和佟国纲两个人,他并不是太过信任,佟国纲还好说一些,他虽然是出身佟家,可他和佟国维的关系并不算太好,而索额图呢?他对他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相信他不会损害大清的利益,但是也会怀疑他很可能会瞒着他做一些事情意图为太子谋取利益。
他需要另一个绝对忠诚的人帮助他,本来想选的是庆复——他和佟佳氏闹翻了,不会偏帮佟国纲。
可惜他现在想的是,就算闹翻了,他也听不懂拉丁文和俄语啊,只要索额图他们收买了翻译官,糊弄庆复,那他派他去有什么用?
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云秀可以去,只是:“你出去的时候,得以男装示人,毕竟是带兵去往尼布楚,女人在军营里头并不好呆下去,也会给你带来很多的麻烦。”
云秀眼前一亮:“真的可以出去吗?”
康熙嗯一声:“可以,我给你派一列亲兵,到时候你可以跟着去。”
这已经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云秀心里激动——管他男装不男装,能去就行!
得到了批准,她也就对康熙客客气气的,还问他吃不吃早葡萄。
之前纳喇氏收拾院子的时候就在墙根底下插了棵葡萄秧,这么几年下来,也长到了结葡萄的时候,早在葡萄秧越来越高以后,纳喇氏就架上了葡萄架子。
现在葡萄已经能吃了。
云秀叫人去剪了,再送过来的时候,她就把葡萄推到了康熙面前:“您尝一尝,我看着长得还不错,只是还没有尝过。”
康熙吃了一颗,瞬间整个脸都皱起来了:“……酸!”
云秀咳嗽一声:“这是意外……”
旁边坐着的胤禛和胤祚不信邪,也各自伸手摸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瞬间那股青涩泛酸的味道直冲喉咙。
“呕!!!”
云秀:“……都已经说了很酸了,你们两个还尝什么?”她哭笑不得,“我是自个没尝过,想着拿过来让皇上尝尝鲜的。”
康熙吐槽她:“要不是知道你的为人,只怕朕会以为你是故意报复朕的。”
云秀眨了眨眼。
定下来的是让云秀跟着去,可之前索额图和佟国纲早就已经出发了,如果她想要跟上去,就得快马加鞭追赶,康熙想着她不会骑马还问了一句。
结果云秀说:“我已经会骑马了!”
之前南巡的时候,她们的马车远远跟在巡行队伍的后面,整日里待在马车上面无聊,她跟着庆复学了好久的骑术,也终于在回程之前学会了,为了学会这个,那会儿她走路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腿根颤颤,一层皮磨掉又长出来,最后就成了一层茧子。
那会儿咬着牙学,是想着履行和姐姐的承诺,这会儿却感激起那时候咬着牙学骑马的自己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去,外头的消息就传了进来——头一个,是湖广总督罢饷裁兵,当时的督标兵夏逢龙领着一群被裁了的士兵在武昌造反了。
如今大清的官兵大多都是三藩之乱的时候组织起来的,有些是正经官兵出身,有的是向乡里征的兵,后面平定三藩之乱以后这些兵丁就完全闲置下来了,数目极大,每日耗费军饷无数,又无战事可平,所以湖广总督想着裁兵,不然他们养不起这些兵丁。
结果在陆陆续续裁兵以后,有好几千人跟着夏逢龙造反。
这是其一。
其二是噶尔丹忽然入侵喀尔喀。
如今的蒙古并不像是后世那样是自治区,而是各个部落组成,部落与部落之间互相制衡,也互相敌对,其中,蒙古分为漠南、漠北、漠西三个部分,漠南蒙古由科尔沁统治,当年努尔哈赤想要入关,却被科尔沁常年骚扰,烦不胜烦,努尔哈赤就开始选择和科尔沁联姻,接连娶了好几位出身科尔沁蒙古的福晋和侧福晋,所以到了康熙这会儿,因为常年和大清联姻,漠南相对比较稳定。
所以蒙古大部分时候都是漠北和漠西的争斗,而噶尔丹就属于漠西的准噶尔部。而由于三藩之乱的影响,康熙对蒙古采取的政策都是不远不近,尤其是漠西准噶尔部,康熙无暇顾及,他们就迅速发展壮大,到了这一代的噶尔丹,更加锋芒毕露。
他带领着蒙古军队从康熙十八年开始就频繁向着大清的领土前进,之前庆复去甘肃,就是因为当地的土司受到了噶尔丹的蛊惑,向噶尔丹进贡硫磺等物,被当时的甘肃巡抚发现,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叛乱,然而那会儿的噶尔丹已经直接跑了。
后来多年内噶尔丹又频繁入侵青海等地,被大清打了回去,他无功而返,选择了向外扩张,一度打到了乌兹别克。
云秀还记得现代课本上那些挤在一块儿的几个小国家,听说噶尔丹打到乌兹别克以后咂舌——不得不说,噶尔丹能靠着漠南那一点点人打到外头去,一定程度上还真是个骁勇善战的人物,只是他一心惦记着大清,所以才会在六月里入侵喀尔喀。
那会儿她还刚准备动身,还没出发,康熙就把她拦下来了,沙俄和蒙古接壤,如果真的打起来了,必定会影响到中间的路途,康熙不仅不让云秀出去,还派人把索额图等人给叫回来了。
云秀坐在永和宫里,有点可惜:“怎么偏偏噶尔丹突然就打过来了?”
云佩一边给她顺气,一边说:“天底下巧合的事情能有那么多么?我听人说起之前噶尔丹骚扰边界已经很久了,只是都被大清给阻挠回去了,所以才放弃了,一路往别的地方去了。”
这会儿宫里头四处都在因为噶尔丹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的,虽然不至于因为噶尔丹害怕,却也多少知道打仗是个不好的东西,前些年三藩之乱的时候,宫里头就也是这个气氛,今年仍旧是这样,心里慌了,自然要千方百计地打听消息。
连宣妃那边儿都成了香饽饽。她出身蒙古,对蒙古各部的事情了解的多一些。
宫里头大家都去的时候,云佩也就随大流跟着一块儿去坐一坐,听了不少的消息。消息一多,讨论的人也就多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混在一块儿,倒也把局势猜了个七七八八。
云佩就叫云秀安心:“你看着吧,这事儿拖不了多长时间,最多明年,你还能去尼布楚。”
云秀惦记着和沙俄的谈判,饭也吃不下,端着碗在那里琢磨了半天,忽然醒悟了——噶尔丹和沙俄挨得那样近,沙俄眼看着失利了,要谈判签合约划分土地了,可不得心里头着急么?他们再害怕,也得多要点东西,除非连珠火铳把他们国家的人全杀了。
所以联合噶尔丹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一个心里头惦记着大清的土地,另一个怂不拉叽不敢和大清正面打,却不想没了太多自己的国土,就跟臭味相投、狼狈为奸似的勾搭在一起。
噶尔丹借着康熙和沙俄谈判的时候入侵边境,给沙俄喘息的时间,自己也打大清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不得不把精力放到自己身上。
而沙俄呢?他们从前就占领着喀尔喀贝加尔湖这一片地方,知道漠南是大清的姻亲,所以从不接触,而是向着漠北、漠西伸出橄榄枝,企图靠着噶尔丹分裂大清。
从很久之前,每年噶尔丹都会和沙俄进行来往,如今沙俄“有难”,他的好兄弟就得想办法捞他来了。
云秀愤愤不平:“怎么还有这样的人?!为了一己私欲,就拉着外头的人打自己的人?这不就是通敌叛国么!”
桌上坐着的胤禛他们都被吓了一跳。随即就明白了她在气愤什么,顿时哭笑不得:“难怪姨姨端着碗看了半天没下筷子,我还以为御膳房的口味变了,不合姨姨的胃口,原来是在琢磨噶尔丹的事情。”
胤禛说:“最近上书房里头也在讨论这个事儿呢,先生们还拿这个事情问我们了。”
云秀问:“那你们怎么答的?”
胤祚埋头干饭,这会儿终于舍得抬头了:“还能怎么答?噶尔丹当咱们大清的军队吃干饭的不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不是我现在年纪还小,我肯定要拿火铳把他们全都突突突了!”
上书房最近加了新的课程,那就是每三天会带着小阿哥们一块儿去火器营看火器,年纪大的阿哥们会有人陪着一块儿尝试火铳的使用,年纪小的就只能在旁边看着。
胤祚是属于不上不下的那个,上头五个哥哥都能使火器,他只能和弟弟们一块儿站在旁边看着。
他对那个突突突的连珠火铳很感兴趣,眼馋的很,每回从火器营里头出来都在惦记着,最近噶尔丹大肆侵虐,他每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要拿火铳把那些坏蛋给突突突了。
云秀顺手就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啊,等咱们胤祚长大了,火铳也端得动了,就把他们全都赶出去。”
可显然康熙不这么想。
他想的是先攘外再抚内,噶尔丹可以暂且放一放,先把沙俄的谈判进行了再说。
因为噶尔丹打进喀尔喀的时候,漠北的土谢图汗正在和俄军打仗,而噶尔丹趁机偷袭了土谢图汗的后方,沙俄想趁机收服喀尔喀的难民——但是喀尔喀当时的部族选择了投靠大清求得庇护。
也正因为是这样,噶尔丹借着这个借口向清廷要人,说康熙要是不把喀尔喀部落的首领交出去,他就要“尽力征讨五六年,必灭喀尔喀”。
康熙当时左右为难,如果不接纳喀尔喀的难民,难免叫其余蒙古部落寒心,也堕了大清威名,助长噶尔丹的气焰,而如果接纳了,那就要一边和沙俄谈判,一边和噶尔丹作战。
他苦思了一夜,还是选择了接纳,于是叫了理藩院的尚书前往谈判。
这一场持久战从康熙二十七年的六月一直打到跨了年。
尼布楚之行也彻底耽搁了下来。
云秀失望,但也没着急,这日子还真急不来,不把噶尔丹打出大清,恐怕沙俄也会跟着一块儿造反。
连珠火铳只能武力恐吓,想要长久的和平还需要政策辅助。
大约是为了安朝中大臣们的心,让他们相信大清还足够强盛,正月里还没过年的时候,康熙就下旨要第二次南巡,仍旧是巡视河工。
去年靳辅被免职,换上了新的河道总督,康熙不太放心,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这一年嫔妃们都没怀孕,也只有大阿哥的福晋又怀上了,前头她的第一胎生的是女儿,康熙因为孝期的闹剧,对这个孙女淡淡的,胤禔卯足了劲儿想要抢先生下皇孙,这回大福晋又怀上了,他难免嘚瑟。
而底下的几个阿哥们还都没有娶福晋,对他明里暗里的炫耀也就只能忍着,一边忍一边唾弃。
太子脸上淡淡,扭头却和索额图提及了太子妃的问题。
大阿哥的福晋已经出身勋贵人家了,太子妃肯定不能比大福晋的身份低,就这么筛选来筛选去的,最后得出来两个比较合适的人选,一个是瓜尔佳氏,一个是董鄂氏,这两个年纪比较合适,瓜尔佳氏是八大姓,身份比董鄂氏要尊贵,董鄂氏是顺治年间才起来的。
索额图算了又算,觉得瓜尔佳氏的可能性比较大。
康熙这会儿虽然不喜欢索额图,对太子却是真心的,必定会为他挑选一个实力雄厚的太子妃,董鄂氏根基太浅,又曾经因为前头董鄂妃的缘故,名声上一般,皇上也不可能让董鄂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成为太子妃,被膈应一次就够了,再膈应一回他又不是傻子。
胤礽对娶谁都无所谓,他娶的是太子妃的家世,又不是人,貌美貌丑都与他无关。
只是后来索额图南巡途中连续打探了几次康熙的想法,他都没透露出来一点消息。
他频频动作,当然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小魏子偷偷地给云秀递了消息说过这件事。
云秀又拿这事儿和姐姐讨论过,结果云佩说太子必不可能近期娶太子妃:“太子本就有索额图强力支撑,从前限制索额图的纳兰明珠前两年又被贬了,皇上再喜欢太子也不可能这个时候给太子娶太子妃。”
外头噶尔丹和沙俄与大清打的正厉害呢,太子只要大婚,就意味着他已经承认,要开始参与朝政了,且不说这个时机不合适,太子参与朝政以后,朝堂上的大臣保准儿会一拥而上,争相成为太子的党羽,而朝堂之上又无人限制,岂不是看着太子做大?
就说大阿哥胤禔吧,他是康熙二十六年成的亲,成亲以后就开始参与政事了,且还是在兵部任职,他刚参与政事一年,纳兰明珠就被贬了,有他自个儿嚣张跋扈的原因,可皇上摆明了要揪他的错处,不然为什么于成龙参他的时候没动静,反倒是后来郭琇参他,直接一本就参完了
不过是想削弱大阿哥的影响力罢了。太子还没参政,要是大阿哥胤禔过早地召集了党羽,恐怕对太子不利。
云秀有时候真就觉得康熙是个究极端水大师,生怕哪边儿水多了打破平衡让水溅到了自己身上,而他也确实拿捏住了所有人的心理,索额图、纳兰明珠,这两个人也算得上是老臣了,能纠集起那么多的党羽,还能在朝堂上叱咤风云,本身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再厉害的人物,到了康熙手里,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用完了就能丢,丢了还不一定会捡回来,棋子们还得心甘情愿让他用,让他用到极致,用得舒坦,自个儿也能借着他的利用爬上权力的巅峰。
双方都沉溺在权力的博弈里,康熙冷眼看着,把人心的复杂抽丝剥茧看得透彻。
这个人是天生的皇帝。
云秀叹气,扭头就和胤禛说:“咱们啊做什么事儿都不能着急,知道么?”你前头还有好大哥和好二哥,让他们俩先斗去吧,捡便宜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没有丢小命的危险。
胤禛懵懵懂懂。他现在是个只会读书的好孩子,每天都在琢磨鸡兔同笼的问题,无心顾及上头两个哥哥的明争暗斗。
还是年纪差距太大了,哥哥们不跟他玩。
大阿哥比太子大三岁,太子比胤祉大两岁,胤祉还比胤禛大两岁,这加起来胤禔和胤禛都差七岁了。
要知道,古代可是十七岁就能娶妻生子的,康熙自个儿也是十三岁就娶了赫舍里氏,再来一轮,大阿哥都能当胤禛的爹了。
云秀有一回玩笑一样和胤禛提起这件事情,胤禛还特别认真地说:“其实上书房里,大哥眼里只有太子哥哥,争学问、争骑射,什么都要争,但是他对我们几个弟弟还算是不错的。”年纪差距太大了,又都是没法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的弟弟们,胤禔也就对他们很和气。
云秀说是吗。
胤禛点头:“上回大哥也这么跟我们说的,他说把我们当半个儿子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听胤禛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居然浑身都冒了冷气,连忙问:“什么时候说的?”
胤禛说:“就上船没多久,皇阿玛说要去找密额娘的亲人,我们几个兄弟一块儿吃了一顿饭,大哥席间这么跟我们说的,说密额娘可怜,从小找不到爹娘,皇阿玛心疼密额娘什么的,那会儿九弟说皇阿玛怎么不心疼心疼我们这些做儿子,大哥就笑了,说皇阿玛不心疼,他心疼,他如今在朝堂上颇有建树,以后能罩着我们这些小的,又说把我们当半个儿子看。”
云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胤禔忽然在一群小阿哥们面前提起后宫的庶妃是想干什么,尤其还是在在座的几个小阿哥里头,出了好几个宠妃呢,是想单纯感慨一代新人换旧人?还是暗示小阿哥们的母妃往后就要失宠了,被新人取代了,而他们的额娘没宠爱,连带着他们这些小阿哥也会不受重视?
所以康熙才会“不心疼做儿子的”。
紧跟着又说他心疼弟弟们,提起自己已经参与朝政,不就是想提前拉拢几个弟弟和他站到一块儿么?等这些弟弟们长大了,要是额娘不再得宠,皇阿玛也不心疼了,还不是得倚仗着他这个大哥?
这是明晃晃地想要结党了。
云秀问:“太子在不在?”
胤禛摇头说不在:“皇阿玛当时把太子哥哥叫走了,大哥就说不等他了。”
云秀了然,太子要是在,胤禔保准儿说不出这样的话,只是她仍旧觉得胤禔鲁莽了,这些小阿哥们能知道什么?都还在读书呢,更何况他这话说的,但凡传到康熙耳朵里,那都是僭越,什么叫皇阿玛不心疼儿子?什么叫把自己的弟弟当半个儿子看?他是想取代康熙么?
云秀摇头,叮嘱胤禛:“你和小六、小十三也叮嘱一声,往后远着点大阿哥,不用表现得太明显,面儿上过得去就成了。”
胤禛点头:“姨姨,皇阿玛真的会不心疼我们吗?”
云秀沉默,摸了摸胤禛的脑袋,决定还是暂时先欺骗一下小孩子:“怎么会呢?他是你的阿玛,全天下最疼你的人。”
本来随口敷衍,结果胤禛摇头:“才不是,额娘和姨姨才是最心疼我们的!”
云秀笑了。
三月里,康熙忽然下旨,给胤礽挑选了一位李佳氏为侧福晋。
李佳氏祖上并非满人,而是汉人,世代居于长白山一代,隋唐时也是著名的大族,从西晋开始就颇有名望,祖上出过武安君李牧等等,后来满清入关,他们才入了满洲。
让云佩总结的话,那就是典型的汉人领袖,在仕林之中颇有声望,尤其是江南一代崇文,太子已经在满人们跟前没什么威望了,皇上就得继续在他身上加注汉人的威望。
于是,太子的太子妃还没定下来,就先迎娶了侧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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