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辈子的选择

凤慕帆刚准备说些什么，但是没有想到万森带着朱媛馨走了进来。他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念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参见皇上。”

        凤慕帆上前仔细的看着朱媛馨，“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朱媛馨摇摇头，但是神色却不是很好。

        万森看了她一眼，跪在了地上，认真的说道：“皇上，太后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但是我实在是不能够接受太后的恩赐。皇上，我想要的人只有馨儿一个人。我想皇上你也是能够理解的。”

        凤慕帆点点头，他当然能够理解。但是这个时候刚刚稳定了朝政，若是和太后因为这个事情争执的话，显然是不明智的。

        万森自然是知道凤慕帆的为难之处，低下头慢慢的说道：“皇上，臣知道这件事情会让您为难。所以我现在愿意放弃自己的将军职位。想要和凤传泽一样出去闯荡江湖，带着馨儿一起离开这里。”

        凤慕帆震惊的看着他，突然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若是真的让万森就这么离开的话，那么他无疑是损失了一员大将。到时候很多的事情都会很难办。

        他长叹一口气，认真的看着他，“你难道真的准备离开了？”

        “是。”万森坚定的说道：“我知道在这个皇城里有很多的事情不能够成全。所以我愿意，也能够理解这一切的事情。只是我还是不想委屈了她。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了。那么我想这未来我还是想要抓在自己的手上。”

        凤慕帆紧抿着嘴唇，万森跟了他那么久，他自然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脾性。

        “我并不在乎这大将军的位置，我在乎的至始至终都只有馨儿一个人。希望皇上能够成全！”万森说着重重的叩在了地上。

        朱媛馨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她一直是一个娇生惯养的郡主，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拖累别人。现在万森还要为了她抛弃自己的仕途。

        念奴鼻尖一酸，稳了稳心神。确实这个世界上让人无奈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是不管我们如何的无力，终究还是要面对这许多的事情。

        如果我们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那么就可以改变自己的选择。

        万森的选择是朱媛馨，这是他一辈子的选择。

        凤慕帆轻叹一声，慢慢转过身，一种无形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你想清楚了？”

        “臣想清楚了。臣一直跟在陛下的身边，一直没有什么心愿。但是馨儿是我唯一不能够放下的。所以还希望皇上能够成全。”

        凤慕帆侧目看着念奴，她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是万森这样做了以后，对她有所触动吧。朱媛馨的身份太后容不下。她的身份，太后也同样容不下，这都是一样的。只是他没有办法跟万森一样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好。”凤慕帆长叹一口气，“你收拾收拾东西便带着她离开吧。只是你要记得，你们离开了以后，这个世界上便再没有风谣郡主，也再没有大将军。”

        万森感激的叩了三个响头。

        “多谢皇上。”

        说完，他带着朱媛馨就离开了。念奴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此时到底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凤慕帆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慢慢开口说道：“她们应该很快就会走了。如今这个京城里，熟悉的人越来越少了。你去送送她们吧。”

        念奴行礼退下。

        但是她并没有直接去将军府，或者是朱媛馨的府上，而是静静的站在城外的十里长亭上，看着宫门的方向。

        之前她一直都是在城楼上送走她们的。

        这一次站在这里看着京城，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她长叹一口气，寒风不停的吹着，就像是刀子一般。可是念奴丝毫没有察觉，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姑娘，你已经站了很久了。”

        念奴微微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女子，慢慢开口说道：“青楼的事情早就已经结束了，你为何还不回去？”

        那女子微微一笑，“当初承蒙姑娘相救，我又被商公子护送到京城。如今在皇宫里当差，虽然并不富裕，但是日子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我还将我爹接到了京城。现在皇上将我指来伺候姑娘，是我的福气。”

        念奴听了她的话，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虽然这个女子长得并不是那么的美丽，但是十分的清秀大方，当初看见的时候，她粗衣布衫，但是现在虽然不是锦衣华服，也好许多。更加衬得她楚楚动人。

        “我的身边并不需要别人伺候。”

        “今日风大，皇上还是担心姑娘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儿。”

        念奴微微颔首，“真是一个好名字。”

        柳儿微微一笑，顺着念奴的目光看过去，“姑娘是在等什么人吗？”

        “是啊，在等一个朋友。她今日要离京。我要过来送送她。”

        柳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是姑娘为何要早早的过来等着？为什么不去那个朋友的家里寻她？这样岂不是更好？”

        念奴摇摇头，“我并不想她离开。我身边离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对于你们来说，现在的京城是热闹繁华的，没有了从前的危机四伏，让人心中舒适安详。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个京城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京城了。”

        柳儿静静的看着念奴，自打当初她被念奴救出来的时候便觉得这个姑娘与众不同，现在更是觉得这个姑娘让她心生敬佩。

        她在皇宫当差已经有些时日，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的好。便不再说话，陪着念奴一起看着京城的方向。

        一辆小小的马车朝着她们驶来。原本并不显眼，但是现在正是隆冬时节，这样的马车在这个时候出京还是很显眼的。

        柳儿看了一眼，柔声道：“姑娘，来了一辆马车。”

        “嗯，我看到了。”她说着慢慢的朝着马车走去。

        万森驾车自然是看到了她，便停了下来。朱媛馨掀开车帘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念奴，慌忙跳下了马车，扑到她的怀里。

        “念奴。”

        “郡主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朱媛馨鼻尖一酸，闻着念奴身上淡淡的药草的香味，心里觉得无比的踏实。只是这样的味道她以后再也闻不到了。她们就要分开了。并且再也没有相见的日子了。

        “念奴，我要走了。”

        “嗯我知道。我相信万森会好好照顾你的。只是你们走的这样的匆忙，东西有没有准备好？”

        朱媛馨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红着一张脸看着念奴咧嘴一笑，“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我现在好舍不得你。”

        “傻瓜，这个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或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念奴说着示意柳儿上前。

        她走上前，将一个大盒子交给了万森。

        “这个是我给你备下的一些药还有几本医书和一些银两。外面毕竟和京城不同。什么地方都要花钱。我已经写信给商洛了。请他照顾你一些。若是你们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他知道了吗？”念奴柔声嘱咐着，轻轻的擦着朱媛馨的眼泪，“好了，别哭了。你就要得到幸福了，不开心吗？”

        朱媛馨笑着点点头，眼眶里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滑落，她握住念奴的手，“念奴，等我们安顿了下来，成亲的时候给你寄信，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我连你的礼物都收了。你可不能不来。”朱媛馨说着晃晃自己的头，那枚簪子这灰蒙蒙的天气里，很是显眼。

        “我就知道你一定适合这个。”

        “我走了以后，我娘就请你帮我照顾一些了。她年纪大了。”

        念奴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的。你不用担心家里面。”她说着目光落在了万森的身上，“你们这一走，馨儿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你了。你可不许欺负她。”

        “我知道，念奴，你自己也要保重。”

        念奴点点头，拍拍朱媛馨的背催促道：“你们赶紧走吧。一会晚了，天气又不好。”

        “念奴。”朱媛馨抓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不是我说太后的坏话，只是你的身份确实在她眼里有些所以你也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放心吧，我知道了。你们快走吧。”

        朱媛馨点点头，重新登上了马车，恋恋不舍的看着念奴。

        “我走了，你一定要多保重。”

        念奴有些不放心她，叮嘱道：“安顿下来了，要记得给我写信。”

        朱媛馨鼻尖一酸，眼泪又落了下来，她哽咽道：“好。”

        念奴笑着看着马车消失在了视野里。但是她久久没有动身，柳儿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姑娘，这天气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到时候皇上又要担心了。”

        念奴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看着京城的方向。

        “也好，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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