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赊账

燕政希看着窗外高楼灯火通明，一栋栋大楼的灯光装饰了整个城市的夜景，也衬托出了城市打工人的压力。

        “燕总，送到了。”苏杭给他回复。

        燕政希一个电话，把苏杭送睡梦中叫醒。让他二十四小时药店买盒过敏药膏送到浅棠湾，还不要敲门，他记得浅棠湾没有燕总的房产。

        于是，他在微信群里倒卖消息。

        ［所有人吃瓜，吃瓜］

        奈何微信群平静如水，一看时间凌晨三点。他由感叹，打工人不易，做燕总的私人秘书更不易。

        沈令宜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从“食色”带回来的布料，昨天燕政希走后，她思考了一宿，包养不就是用钱吗？但是她前几天刚交房租，看着还剩五位数的银行卡余额，囊中羞涩。

        “叮咚—”

        沈令宜跻着毛茸茸的拖鞋去开门。

        “你好沈小姐，这是您在物业放了很久的快递。”来人物业保安。

        沈令宜接过，她想起这是上个月买的玫瑰盐，一直忘了去拿。

        “谢谢，麻烦你了。”

        待保安走后，沈令宜转身欲关门时，她看到地上有一个黄色的纸皮袋。

        浅棠湾的格局是一梯一户，她打开袋子里，里面放着一盒很眼熟的药膏。拿起一看，是她平时用的过敏药膏。

        沈令宜弯了嘴角，心情愉悦。回到房间，她挤出淡黄色透明的药膏，涂在纤长的脖子里。

        沈令宜：燕先生的爱心药膏已收到。［图片］

        恒希集团会议内，设计部和程序部因为机器人的应用程序开发吵得不可开交，燕政希冷眼看着他们，修长的手指绻起，有规律的黑色桌子上敲打着。

        他一边听着双方的争吵，一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发现是沈令宜给他发的信息。他目光停留在照片上，褐色丝绸睡衣下，肤如凝脂，但上面的红疹子成了白胚瓷上的瑕疵。

        下首的苏杭看着燕政希嘴角不经意间流露一抹淡淡的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拍下来。然后发到几个秘书专用群。

        苏杭：所有人［图片］

        —［？里面是不是吵架吗？］

        —［技术部李总的大嗓门连厕所的保洁阿姨都听到了！］

        —［苏杭别卖关子了，我们是不是有老板娘了］

        —［苏杭］

        —［苏杭］

        苏杭见状，赶紧想趁机分享他的猜测：“我怀疑燕总在倒贴。”

        他还没来的及将信息发出去。燕政希就站起来宣布：“会议结束。”

        燕政希回到办公室，打开手机给沈令宜回复。

        另一边，沈令宜带着蛋挞出门，今天它要去宠物医院打第三针疫苗。她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神态娴静，身姿曼妙。走过的路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来看她一眼。

        外卖小哥：［药好用？］

        沈令宜：［好不好用，得看效果］

        沈令宜：［不如你亲自检验一下药效。］

        外卖小哥：［。］

        沈令宜：［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一家很棒的新疆菜］

        外卖小哥：［我觉得上次的西餐厅不错。］

        她撇了撇嘴，虚荣！

        沈令宜：［晚上我来接你。］

        “沈令宜？”一道男声传入耳内。

        沈令宜徇声看去，男人长相清秀，身高很高。

        “还真是你，好久不见。”男人看着眼前容貌更甚的沈令宜，心中泛起了涟漪。

        沈令宜暗暗打量了一下面前神态有些激动的人，并未想起他是谁。只是礼貌地招呼：“你好。”

        男人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沈令宜欲言又止。

        “失陪。”宠物店的店员抱着焉焉的蛋挞走了出来。

        刚刚的小插曲，沈令宜并未在意。回到家后，沈令宜对着满衣柜的衣服发呆，她想选一条v领黑色长裙，但是脖子里的红疹大大破坏了美观。最后她选了一条烟红色丝绒长裙，满意看着镜子里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的自己。

        沈令宜开着红色的小甲壳虫到燕政希给的地点接他，下班高峰期，周围金融大厦里面三五成群的走出西装革履的都市精英。

        混杂在这些人中，燕政希一身简单休闲的卫衣套装，手里拖着行李箱，缓步走来。沈令宜在车里朝他挥挥手。

        燕政希坐在副驾，顺手关上车门。

        沈令宜笑盈盈得问他：“你在这边上班吗？”

        燕政希变扭地调整着坐姿，近1米9的身高，一双长腿无处安放。他抬眼看了下沈令宜的侧脸，戏谑地开口。

        “这车，配不上沈小姐的气质”

        沈令宜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嘲讽，拜金，下次从崔宁远车库开辆豪车闪瞎他的眼。她耐着性子来口。

        “燕先生是被辞退了吗？东西都打包了。”

        燕政希顺着她的话继续：“失业了。”

        车子驶向热闹的大学城，穿过一条条小巷，来到一处门头隐蔽的餐厅。

        “今天带你吃蟹。”

        熟悉沈令宜的人都知道，她的胃从小养的娇嫩对入口的食物百般挑剔。但是她格外热衷吃蟹。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一次幽静的包厢，传统的日式风格，席地而坐。

        “燕先生如今失业了，我到能给你一份工作。”沈令宜投下鱼钩。

        “什么。”燕政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抹茶的苦涩在口中蔓延，回味又带有独特的清香。

        鱼儿上钩，“做我的司机，包吃包住。”

        沈令宜想想就开心，简直就是白嫖。

        “沈老板打算出多少工资。”

        “月万？”还是不能白嫖，这男人太精明。

        “行。”燕政希放下茶杯，尝过人间百味后，没人能再次回归平淡。

        “但是要赊账。”沈令宜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外卖小哥太单纯。

        “你答应了，不能反悔。你放心，今天就入职，不会让你流落街头。”燕政希看着“我给你占够便宜了”的沈令宜的脸，一阵无语。

        “打扰了。”此时，料理师傅带着两只松叶蟹来到包厢，师傅将全程在眼前制作。

        现杀现吃的蟹腿刺身呈上，沾点酱油，肥美鲜嫩的蟹肉在用鲜甜在舌尖弹奏一曲清新脱俗的交响曲。

        “这个给你。”沈令宜将酒糟的蟹腿推给燕政希，她是个合格的司机，不能喝酒。

        用酒腌过的蟹腿，更鲜更浓，还带着清冽的酒香；炭烤过的蟹腿，沾上柚子醋，经过高温洗礼的蟹肉，肉质q弹紧实，搭配着酸酸的酱汁，清爽自然回味还有烟熏的香味。

        两只大钳子被放在味增汤里煮熟，燕政希将肉剔出在碗里递给沈令宜，她毫不客气的接过。

        满满的蟹肉满足的不光是味蕾，还有爱吃蟹的灵魂。沈令宜吃的满足。

        蟹膏炖蛋，在炭火上滋滋冒油，香气扑鼻。

        沈令宜摸了摸肚子，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话语间带着不自觉地娇嗔。

        “我吃不下了。”

        燕政希看了眼她，嘴巴说着吃不下了，眼睛还看着他碗里的蟹黄炖蛋发呆。他心里觉得好笑，拿起勺子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好吃吗？”她目不转睛地盯那勺金黄□□人的蟹黄，上面还铺着满满的雪白的蟹肉。

        燕政希看着她馋嘴的表情，像极了她养的那只萌团子。

        “好吃，滑嫩细腻，蟹肉饱满。”他又恶劣地当着她的面送了一口进嘴巴里。

        沈令宜决定不看他，低下头玩起手机。

        突然，她的面前递来一小碟炖蛋。

        “一口，尝尝味道。”

        “既然你盛情邀请，我就勉为其难的吃一口。”

        蟹黄蒸蛋一如记忆中的味道，入口即化，沈令宜满足的闭上眼回味。

        吃饱喝足，沈令宜提出散步消食。

        “我小肚子都出来了。”她痛心疾首，自己怎么能受不了诱惑，吃了这么多。

        燕政希低头瞧了眼她，紧身连衣裙掐的小腰不盈一握，他觉得自己两只手就能完全圈住她的腰。

        “嗯，胖了。”

        闻言，沈令宜越发难受，决心今天回家后就锻炼。

        沈令宜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燕政希不动声色地换了个位置，让她走在内里。

        “那边有超市，给你买点日用品。”沈令宜抬头，看见马路对面有个进口超市，就想到今天燕政希要搬过来，家里没有男士用品。

        沈令宜抬脚就要走，被燕政希一把拉住。

        “怎么啦？”她不解。

        “红灯。”

        “哦。”她努力忽视着燕政希看她像白痴一样的眼神。

        超市内，燕政希推着购物车跟在沈令宜后面，亦步亦趋。

        旁边女孩子看得眼红，用力揪了一把自己的男朋友，“你看人家，女朋友买什么都好，哪像你，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

        那男孩子赶紧求饶，“我错了姑奶奶。”

        沈令宜看着大脑的两个小情侣，不由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燕政希疑惑她为何停下来。

        “没事，拿牙膏。”沈令宜收回目光，从货架拿下一支牙膏。

        结账时，燕政希掏出银行卡准备付钱时，旁边的沈令宜拿过，然后将自己的银行卡递给服务员。

        “哪有让被包养的人自己付钱的。”沈令宜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心理话说出。

        一语激起千层浪，两人颜值出众，本来关注他们的路人就很多，在他们眼里是天作之合，现在他们都那异样的眼光看着燕政希。

        旁边还有个大妈窃窃私语，“这年头的男人，有手有脚，还干这行。”

        沈令宜也意识到不对，付完钱赶紧拉着燕政希逃离现场

        车里，沈令宜觉得气氛异常沉默。

        “那个，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她妄图用简单的语言解释。

        “我知道。”

        沈令宜听后，送了一口，还好他明白。

        “刚刚只是你的心里话。”

        沈令宜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了，想反驳，但是这也事实。她看了开始看手机的燕政希，默默地踩下油门。

        此时，燕政希正在给苏杭发短信，“帮我去买几身普通的衣服，等我通知送到浅棠湾。”

        收到短信的苏杭，觉得他面临着职业生涯最大的挑战。他把燕政希的短信截图发群里。

        苏杭：［图片］

        苏杭：［救救我，我不太理解这“普通”二字］

        —［20万，我教你。］

        —［我只要10万。］

        —［抢生意了。/生气/］

        看着群里热闹，实际都是些没用的回答。他觉得还得靠自己，就按表面理解，找最“普通”的衣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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