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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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来生，有那良人把桥架……”
赵华云不再迟疑，就在她准备挥动匕首之际，一个刺耳哨声，突然打破静谧的夜。
只见远处一道响箭，飞掠而来，正中靶心！
距离赵华云最近的黑衣人，迎面中箭，重重的砸在地上，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响箭为号，一支支箭矢，从周围飞射而来。
虽然准头差了许多，但仍旧射杀三人。
赵华云冷漠无情的眼神，竟极为罕见的流露出一抹动容。
刘挺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顷刻间被打回原形，他本就是来帮祁松元助威，以谋求日后的提携。
至于战斗力，无限趋近于无。
“什么情况？哪来的箭？”
刘挺吓得蹲在地上，用胳膊护着脑袋，慌乱无措的尖叫着。
就在这时，祁松元却发出一阵狂笑。
“老夫赌赢了。”
“朱瑜，你果然来了。”
什么？朱瑜！
刘挺脸色瞬间煞白，他心里很清楚，朱瑜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楞在原地的户部子弟，尽遭射杀，而剩下的黑衣人，却紧紧护在祁松元周围。
只有刘挺一人，瘫在赵华云脚边。
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一道身影疾奔而来，那孔武伟岸的身躯，除了蓝玉，还能有谁！
“汰，尔等狗贼，纳命来。”
赵华云望着狂奔而来的蓝玉，眼神一如既往的鄙夷，轻声冷哼：“伦理败坏，辱没门风的污点。”
并未披挂甲胄的蓝玉，猛冲几步，相距不足三十步，拉开犀牛弓，一箭射在祁松元面前，若非有黑衣人挡箭，祁松元已经死了。
祁松元十分从容，“尔等莽夫，不配与老夫为敌，朱瑜呢？”
“祁松元老贼，本指挥使来了。”
祁松元转身循声看去，只见远处奔来一匹白马。
马背上骑乘着一个武装到牙齿的战将。
狮子盔，朱雀铠，素罗袍……
这身重甲，乃是蓝玉所属，而此时，却尽数披挂在朱瑜身上。
看到这番景象，祁松元狞笑不止：“贪生怕死的废物，即便现身，也只敢躲藏在甲胄之下。”
随着距离变近，祁松元的神情却有些凝重……只因朱瑜身上插着一根箭矢！
很显然，来此之前，朱瑜已经浴血奋战。
祁松元马上意识到，他设于周遭的伏兵，已经被击溃。
但他既然能够屹立王城，久经不衰，自然拥有走一步看三步的韬略！
北山新兵集训，祁松元一清二楚，那般新兵“牲口般”的训练，看似滑稽，却暗藏凶险，不得不防！
祁松元手中尚有三张底牌！
其一，用来“托底”的一百精兵！
其二，黎云党暗中发力，封锁王城，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能够驰援朱瑜！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张牌，便是赵华云。
祁松元余光一瞥，不出所料，赵华云的匕首已经垂落，那冷若冰霜的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似是泛着光华。
“都指挥使……”
“我已接受自己的宿命，你又何必非要逆我的命？”
赵华云静如止水的心境，再一次波纹激荡，她望着身披铠甲，披风舒展，策马而来的朱瑜。
心里竟冒出一种，足够令冰山消融的念头……
“不是我的，争来又有何意？是我的，纵使不争，也与我同心。”
蓝玉和一众新兵，在距离祁松元还有五十步，就不再前进。
由于赵华云被祁松元掌控，新兵箭术拙劣，无法保证赵华云的安危，故而原地对峙。
唯有蓝玉，凭借着半生练就出来的神准箭术，箭无虚发的射杀着祁松元身边的黑衣人。
祁松元根本不理会蓝玉，更不在意那些被射杀的户部子弟。
身边黑衣人，皆祁邸死士！
下一刻，矢飞射而出，正中朱瑜额头。
嘣！
清脆响声，回荡在荒野之上。
箭矢虽弱，无法破甲，但强弩展现出来的恐怖力道，竟直接把朱瑜的狮子盔打飞。
披散而出的长发，随风飘摇，朱瑜脑袋被震得微扬，却并未减慢马速，重新低下头，趴在马背之上，半张脸被修长的马颈遮住。
只剩下一只凌厉的狼眸，专注且锐利的注视着祁松元。
三十步！
十步！
当祁松元再次踩开弓臂，拉上弓弦时，朱瑜骑乘战马，直接将面前的黑衣人，尽数撞开！
祁松元往后退了几步，冷冷看着从面前冲过的战马，不禁冷哼一声。
“都指挥使虽勇，却仅此而已。”
“箭术拙劣，不善枪槊，虽身披重甲，却只会莽撞，废物。”
几乎是朱瑜拉拽缰绳之际，祁松元已经再次举起强弩，对准了朱瑜。
如此近的距离，强弩的贯穿力达到了极致，就算是大明最好的甲胄，也难以发挥作用。
随着弦惊，朱瑜被一箭射中，直接从马背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祁松元暗伏的精兵，已经朝这边跑了过来。
按照部署，本该有百人，却只出现三十多人。
很显然，就连祁松元的府兵，也遭到了朱瑜的打击，不过这三十多人，已经足够与蓝玉对峙了。
祁邸死士，则趁势俘获战马，牵至祁松元身后，抵御蓝玉的神准箭术。
朱瑜的肩甲虽已穿透，但箭头余力抵消，只有不到半寸，钉进了朱瑜的肩膀里。
但朱瑜的目标已经达到！
他距离赵华云，不过几步之遥，抬起头时，正好看到站在原地，居高临下注视着自己的赵华云。
四目相对，竟是无言。
赵华云从没幻想过，朱瑜会来救她。
朱瑜也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为了一个冷冰冰的人，赴汤蹈火。
狼狈不堪的朱瑜，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忍着后背传来的剧痛，咧嘴一笑。
“赵华云，你这是要去哪？”
“去我该去的地方。”
“那好，根本指挥使回去吧。”
听到朱瑜轻飘飘的回答，赵华云心头一动。
回去？回哪？
回家吗？
赵华云眉目微颦：“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彼此过客，已经有人顶替我的位置，我对你而言，已无足轻重。”
“你此番赴汤蹈火，若是为祁松元而来，我敬你是个豪杰。”
“若因我而来，我便低看你三分。”
纵使朱瑜乘风破浪，已经从彼岸来到此岸，双方的距离，仿佛丝毫没有变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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