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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虚惊一场


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座城池,渠年就走了进去,找了一家医馆,因为蝉夕受了伤,身上伤痕累累,还没有敷药,虽然家里有费飞,但路上最少还要走一天一夜,渠年等不及,就先找一家医馆应付一下。

        郎中是个老头,身材削瘦,白发苍苍,看着就感觉医术高明。等他把药开好,叫来一个医女,准备让她带蝉夕去房间敷药,蝉夕刚站起来,那郎中又补了一句,道:“姑娘,你这脸上的伤估计会留下疤痕哪!”

        蝉夕吓了一跳,用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先生,这估计的概率有多大呀?”

        郎中摸了下胡子,道:“我就是说的委婉一点,你伤口这么深,已经面目全非了,肯定会留下疤痕的。”

        蝉夕一听这话,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哪有姑娘不爱美?何况他还是刚刚找到自己的爱情。这时急道:“先生,那你有办法除去疤痕吗?”

        渠年也道:“就是,不管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郎中就指了指他,叹道:“你啊!虽然说男人打女人是天经地义,但你的下手也太狠了吧?都打成这个样子了,你才要想办法弥补?”

        渠年急道:“不是我打的。”

        郎中似乎有点不信,这时摇了摇头,道:“出了医馆,银子可以帮你摆平一切麻烦。但进了医馆,银子就没有一点作用了。这不是钱的事情,恕老夫能力有限!”

        蝉夕一听这话,泪水就更汹涌了,怔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

        渠年就走了过去,扶住她的肩膀,小声道:“蝉夕,你别伤心,我不会在乎的。”

        蝉夕抽泣道:“可我在乎!我不想每天恶心你。”

        渠年急道:“我不会觉得恶心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蝉夕道:“以后你会嫌弃的!”

        渠年急道:“不会的,我对天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嫌弃你。”

        蝉夕泣道:“但我会嫌弃我自己。”

        渠年也能理解她,天底下最漂亮的一个人,忽然变成丑八怪,换做谁也受不了。看着蝉夕伤心的表情,他也是心如刀绞,后悔刚刚离开墨剑峰的时候,没有亲自鞭尸,那对父子实在太可恨了。

        这时也只能安慰她道:“你先把药敷上,别担心,费飞医术高明,他肯定有办法的,等你敷好药我们就回去找他。”

        蝉夕心里刚冒出一丝希望,边上的郎中却又说了一句:“除非神仙下凡,否则找谁都没有用,别浪费钱了。”

        渠年若不是看他年纪大了,气的真想把他拉过来打一顿,都这么大岁数了,做什么不好,偏要做一根搅屎棍。

        蝉夕虽然伤心,但她也不想渠年跟着难受,这时就跟着医女进去敷药了。

        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就换了一套衣服,脸上却蒙着面纱,大概是害怕见人,不管见到谁,都把头低了下来,这让渠年心如刀绞,曾经那么自信的一个女孩子,忽然间却变得这般自卑,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出了医馆,他们顺便找了一家饭馆,准备吃点饭再上路,但蝉夕心情低落,一口饭都没有吃,渠年便也没有心思再吃,倒是白小牙,喝了三碗酒,吃了两碗饭。

        吃完饭,他们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路上换了两次马,换的都是上等良驹,反正他们也有钱,根本不在乎。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时分赶到了忘川河谷。

        渠年急急上了凤凰山,就向缥缈峰跑了过去,但白小牙没去。

        到了院子外,渠年就把蝉夕煞了出来,两人一起走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渠年就大叫一声:“费飞——”

        话音刚落,就见楚三敢像狗一样从屋里冲了出来,欣喜若狂,道:“师父,没想到你活着回来了,我太高兴了。”

        渠年却高兴不起来,就点了下头。

        楚三敢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道:“师父,你活着回来了,怎么不高兴啊?难不成白小牙死了?”

        渠年道:“他没死!”

        楚三敢这时就看向了蝉夕,蝉夕的脸上虽然蒙着面纱,但额头上的伤痕还是清晰可见,楚三敢便道:“大掌柜受伤了?”

        蝉夕就低下了头。

        有句话说得好,长得丑的人不能细看,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伤害。

        蝉夕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

        费飞这时才从屋里走了出来,刚出门就道:“真没想到你还是活着回来了。苍天无眼哪!又回来跟我分天之眼。其实你死在外面不是挺好的吗?”

        渠年道:“别废话,过来!”

        费飞就走了过来,边走边道:“怎么滴?想我了吗?”

        渠年道:“蝉夕脸上的疤痕你能帮她袪掉吗?”

        费飞就看了蝉夕一眼,道:“伤口还没有愈合,你就想着去疤,爬还不会,你就想着跑啊。”

        渠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去看了郎中,那郎中说,蝉夕脸上的伤口就算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

        费飞打断他的话,道:“你是活该。由我坐在家中,你竟然跑去看庸医,这分明就是侮辱我嘛!”

        渠年道:“因为路途遥远,蝉夕又受了重伤,伤口肯定要简单处理一下呀。”

        费飞就转头看着蝉夕道:“大掌柜,把面纱拿下来给我看看呢!”

        蝉夕犹豫了一下,就缓缓把脸上的面巾摘了下来,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费飞认真看了一眼,就咂舌道:“啧啧啧,还真是惨不忍睹啊!”

        蝉夕一听这话,眼泪刷地夺眶而出,紧咬嘴唇,低下了头。

        渠年急道:“费飞,你怎么说话的?”

        费飞摊开双手,道:“我说话怎么了?说错了吗?确实是惨不忍睹啊。身为医者,最重要就是实话实说,我就是实话实说呀。”

        渠年咬了咬牙,道:“别跟我说这些废话。你有没有办法?”

        费飞就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蝉夕,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竟然会修来这样的福气,竟然让你们遇到了我,真的是走狗屎运了!说实在话,我都羡慕你们,我怎么就遇不到像我这样的福星呢?”

        渠年心下一喜,道:“你有办法袪疤?”

        费飞摊开双手道:“我没有办法袪疤呀!袪疤是不可能的!”

        渠年咬牙道:“你耍我?”

        费飞道:“我没有耍你呀!是你自己是个傻逼。他现在脸上又没有疤,又谈何袪疤呢?”

        渠年怔道:“但郎中说她的脸上会留下疤痕。”

        费飞脸上露出不屑之色,道:“麻烦你不要拿我跟那些庸医相提并论,那是在羞辱我,你知道吗?那些庸医的话你也信?活该被人骗。幸亏你回来的早,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回来迟了我真的也就没辙了。只要用了我的药,伤口愈合以后,根本就不会留下疤痕,皮肤甚至比以前更细腻,但你现在却让我给她的脸上留下疤痕,然后让我再去袪疤,你脑子有病吧?”

        蝉夕一听这话,头忽然就抬了起来,眼神中焕发出一丝光彩。

        渠年也是喜出望外,道:“真的?”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你费大哥是吹牛逼的人吗?一直都是凭实力说话。如果你实在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玉夙,她脸上的伤跟大掌柜差不多,自从用了我的药,伤口都已经结痂脱落了,怎么可能会留下疤痕?”

        渠年怔道:“对了,玉夙人呢?怎么没看到?”

        费飞道:“她身体比较虚,需要安神养胎。”

        渠年惊道:“养胎?被你搞怀孕了?”

        费飞撇了下嘴,道:“妈逼,说错话了不行吗?就算怀孕也没那么快呀!是安神调养,不是养胎,她现在整天都在睡觉,在养精神,而且睡得跟猪一样,打雷都不会醒,要不然她早就出来了。”

        渠年道:“既然如此,那你赶快去配药啊!”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什么态度?我欠你的?有你这样对待一个医术精湛且品德高尚的大夫的吗?”

        渠年急道:“那你想怎样?”

        费飞道:“叫哥哥!”

        渠年急道:“哥哥,哦不,爷爷,祖宗,我求求你快一点行不行?万一等伤口愈合就晚了。”

        楚三敢道:“对对对,只要你能看好大掌柜,这个爷爷我也认了。”

        费飞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孺子可教也。”又看着蝉夕道:“那你先回去躺下吧!药已经配好了,就是玉夙用的药,有外敷,有内服,服完药以后,这几天不能洗澡,你要忍耐一下,而且这两天困意会比较浓,比猪还能睡,你也不要紧张,那是正常反应,等你睡醒了以后,你就会发现,你依旧貌美如花,不管是身上还是脸上,都不会留下一点伤痕的,所以你放心睡。”

        蝉夕也是喜出望外,恍惚间竟有了重生的感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道:“多谢费……爷爷……”

        费飞笑道:“你就不用叫我爷爷了,我有两个孙子就行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费公子。”

        蝉夕笑道:“多谢费公子!”

        费飞就看着渠年道:“孙子(zei),把大掌柜先扶到屋里躺下,我马上就到,顺便叫个丫鬟过来,准备敷药。”

        渠年也不生气,连忙应了一声,就把蝉夕扶去了隔壁院子。

        费飞又看着楚三敢道:“孙子(zei),跟我来拿药吧。”

        楚三敢应了一声,就跟着他屁颠屁颠进屋了。

        费飞虽然热爱吹牛逼,但炼丹制药的实力还是有的,而且效果显著,蝉夕敷上他的药,当天夜里就结痂了,有些化脓的地方,脓也不流了,也开始愈合了。

        蝉夕这两天也确实变得爱睡觉了,睡得特别深沉,但每一觉醒来,精神就旺盛了几分。

        过了两三天,玉夙因为比他先治疗,所以基本已经康复了,脸上的血痂已经完全褪去,让蝉夕安心的是,他的脸上身上果然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再过两天,蝉夕脸上身上的血痂也开始脱落。这天中午,蝉夕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转头见玉夙坐在她的床头,便笑了下,道:“你这傻丫头。一直守在这里呀?”

        玉夙笑道:“能看到小姐睡得这么香甜,我就静静看着,也是一种幸福。前几天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天天做噩梦。”

        玉夙因为已经康复了,早就可以洗澡了,打扮的花枝招展。蝉夕就笑了一下,道:“真羡慕你,可以穿的这么漂亮,我却连澡都不能洗,身上都已经臭了,你也不嫌弃。”

        玉夙笑道:“就算是臭小姐,在我眼里也是香的!小姐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可以洗澡了,你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都开始蜕皮啦。”

        蝉夕陡地一惊,抬起手来看了看,手上的血痂果然已经脱落了,这时就猛地坐了起来,摸了摸脸,脸上好像也没有多少血痂了,这时急道:“快拿镜子过来,我看看脸上有没有疤。”

        玉夙笑道:“你看看手上和身上不就行了吗?”

        蝉夕道:“我要看脸上。”

        玉夙笑道:“小姐放心好了,脸上也没有疤,哪怕留下一点点的疤,我就去弄死费飞!”

        蝉夕就跳了下床,冲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虽然玉夙告诉她,她的脸上没有疤痕,但心里还是紧张的一塌糊涂,随着镜面轻移,她的脸蛋就出现在镜面之中,虽然还有些憔悴,还有几小块血痂,但已经愈合的地方确实光洁平滑,果然没有一点疤痕。这让她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笑道:“太好了!我依然可以美丽大方的站在他的面前。”

        玉夙就走了过来,笑道:“小姐,这个他是秦公子吧?”

        蝉夕脸上一红,却没有说话。

        玉夙笑道:“小姐,现在信我的话了吧?我就说秦公子一直就是喜欢你的,你还不信!你不知道那天我回来,他得知你被奸人所害的消息,可急坏了,奋不顾身要去救你,单枪匹马也要去,小姐,他是真心爱你的,我看着都感动,虽然你这次受了伤害,但也是因祸得福呀!要不然你永远都不知道秦公子那么喜欢你,为了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蝉夕的脸上就浮现出幸福的红晕,咬了嘴唇,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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