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局

刘奶娘对着云芷柔怒目而视，指责的话语犹如利箭般射向云芷柔，“夫人好手段啊！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现在人赃俱获还不肯承认吗？”
  话音未落，刘奶娘认为自己已经抓住了真凶似的转头向老夫人哭诉，“大公子本就没了亲娘，谁知继母竟是个黑心蛇蝎。小小年纪就要遭这么大的罪……”
  云芷柔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冤屈。她打断了刘奶娘，“你先将事情说清楚！别以为是奶娘认定我有罪就可以污蔑我的清白！”
  春来见状紧张地望向自家小姐。看着场面趋于失控之势。
  “今日大公子确实在我处待过。”  云芷柔回忆起与顾毅相处时温馨和乐的画面，“但他离开时安然无恙。若他出了什么事情，在场所有人都应该查明原因。”
  刘奶娘认为自己占据正义之位，并没有退缩。“大公子在您那待过一上午后不出半个时辰就浑身起疹子！”  她声音提高，“现在更是晕倒过去！您这颗毒心当真让人胆寒！”  说完竟然气愤至极作势要打云芷柔。
  春来立即挡在前方保护自家小姐。可还未等春来作何反应，老夫人已经呵斥道：“退下！”  而后目光如同利剑般盯向云芷柔。
  “云氏。”  老夫人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回禀母亲，儿媳没有做过的事没法子认，就算是您将儿媳今日直接打死儿媳也是不认。”云芷柔说完又软下语调，“府里人今儿都知道大公子去了我那，我偏挑那时候下手是生怕自己摘不干净么？”
  先硬后软，着实是让气急的老夫人思绪清明了些许，只是还没等老夫人开口，有人直接闯了进来。
  云芷柔只听到身后传来哭喊声，“我的心肝儿啊...”悲痛欲绝的女声让屋内所有人都感到一丝惶恐。
  身后跟着小跑进来的下人满面惊慌，他们怯生生地跪在门口，颤抖着回答老夫人：“实在是小的没拦住……”
  老夫人自然面色不好看，她强压着怒火迎上前去，“老姐姐，你这是何苦闹成这样。”
  那打头进来的正是个和老夫人年岁相仿、衣饰华贵的妇人。她背后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个风华正茂、气质非凡的少女。两位身后还有一群仆从，其中既有侯府熟悉之脸孔也有些眼生之辈。
  少女先给老夫人行了一礼，才扶起身旁泣不成声的妇人坐下。待得安定之后，她方开口道：“母亲听闻此事如何能坐得住？我们冒昧打扰，请老夫人海涵失礼。”说罢，还拿着帕子沾了沾眼角，一副很是伤心的样子。
  云芷柔见此情形心中暗叹：家丑外扬乃大忌。而今张家竟如此公然介入侯府私事……
  “亲家稍安勿躁。”  老夫人尽力保持沉稳，“我这正在查问呢。”  她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找出那个敢于传播谣言者，并将其严惩。
  云芷柔聪明过人，在场景变换间即刻明白了眼前所发生之事——眼前这位应当就是张氏母女无疑了。但问题在于：从事件爆发至今未过半个时辰，张家究竟如何得知？
  还未等她深思细究,  那位年长妇人已经对着老夫人说道：“亲家啊！侯府内务本非我等外姓可管；只是一点，今日之事若不能给毅儿一个交代我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我那苦命的闺女虽然去得早，但是张家还是能养得起一个孩子的！”
  老夫人听到张老夫人的话，脸色顿时一变。她虽然心疼孙子，但是也不会容许张家将侯府的脸面踩在地上。正要发作之际，刘奶娘却直接扑到了张老夫人身边，哭喊道：“夫人啊，请您救救大公子！”
  张老夫人听闻这般悲伤的呼唤，又是一阵泣不成声。
  “母亲别哭了。”那位姑娘轻声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并转向老夫人，“我们知道打扰了侯府清静，实在是因为忧心如焚。请老夫人原谅我母亲急切之情。”
  看着两个女子一唱一和地表演着，在场所有目光都聚焦于此处。这事儿明显是侯府理亏，老夫人反倒没有立场发作。
  张老夫人看着刘奶娘，带着哭腔问道，“你先和我说，毅儿好好的怎么就出了事儿。”一副只知道外孙出事却不知缘由的急切模样。
  刘奶娘抹去眼泪，“大公子今日去过新夫人那，去了两个时辰，午膳也是在西院用的，回来以后我陪他来给老夫人请安，可刚到这儿大公子脸上就起了红疹，呼吸急促，现下已经晕过去了...”  她话未完全落音就再次捂面而泣。
  刘奶娘虽然没有直接说是云芷柔下的手，可又字字句句不离云芷柔，这是要将这个屎盆子牢牢扣在云芷柔头上。
  “你这话可得说清楚些！”  张家姑娘认真地追问，“难道有什么误会？”
  “我……我没能保护好大公子。”  刘奶娘认错态度十足，“都怪我无用！”
  屋内氛围凝重至极。每个字、每句话都像箭矢般指向一个方向——云芷柔。
  而站在角落里的云芷柔听得只想笑。“真是好戏连台。”  她心中冷笑连连，“他们口口声声称关心顾毅，现下却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突然间，屋内寂静袭来。所有目光骤然投向了沉默已久的云芷柔。
  张老夫人更是直接扑过来，“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云芷柔身子一偏，张老夫人扑了个空，张家姑娘赶忙过来扶起自家母亲，语带指责，“就算你是侯夫人，也不能这般随意欺负我母亲吧，她好歹这么大的年纪...”
  云芷柔听的都想笑，好一个连环计，好一个张家。
  “母亲，”云芷柔郑重磕头，“此事儿媳确实冤枉，儿媳确实留了大公子在我那用饭，可我也是吃的那些，还请母亲请诊治的大夫说一下毅儿的情况，儿媳好歹是明媒正娶嫁入侯府的，没有让人红口白牙污蔑就定下罪名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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