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秘术

“十四魄？”

听了冯吾的话，李英琼和施龙姑俱是感到惊讶。

施龙姑眯起眼笑道，“你这鬼话到还是成套的，好啊，说来听听，我且看你怎么编。”

冯吾正色道：“龙姑，这不是鬼话，也不是编的，暮雨宫既是祖庭承认的所在，自也抄了不少仙箓典籍，我回头便拿给你看，你可自行判断。天下皆知，祖庭虽以玉清仙箓为主来修道，但大上清宫内，不仅藏有最全的三清仙箓典籍，还有三清仙箓以外的古仙巫脉典籍，乃至百家经典。”

施龙姑调侃道：“是啊，我都忘了，我们的冯道长可是出自名门正派呐。”

冯吾也不理会她的调侃，继续道：“女子十四魄，其中七魄原是为精血成胎，引三魂产子所用，但若不结胎，用来修炼，便是有了其他几种用法，想必你母亲也应该和你提过一些女子修行的关窍。”

听冯吾说到这里，不仅是施龙姑，便是连李英琼也信了这说辞。

女子和男子的修炼差别，大师姐齐灵云一直只讲了方法上的差别，但提及背后之理时，总是语焉不详，现在听得冯吾一语道破，才知为何会有这些方法上的差别。

而此刻，施龙姑看冯吾的眼神也认真专注了起来，“其中之一的用法，便是你所谓的双修法？”

冯吾点头道：“要按正统来说，此法可追溯到西王母秘术。上古修仙可分为两派，一者王乔、赤松所擅之行气导引法，一者羡门、安期所擅之饵药炼丹法。至于西王母秘术，其实可算是行气导引的一支，但此法特殊，才被独立为黄赤合气派，并假托容成、彭祖之名流传于后世，但……，与其说是假托，不如说是遭人篡改了。”

“篡改？”听冯吾说这西王母秘术遭人篡改，施龙姑眼波流转，似是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此法本是女修独有法门，只因后世以讹传讹，才变成了采补谬法？这到也是……，若非谬法，又何必用你那笛子和臭气来迷魂。”

冯吾抬手刮了她一下鼻子道：“我家龙姑就是聪明，笛音香气只为致幻，不能使女子心怀爱悦，又哪里能合得了气。”

施龙姑闻言，扯过他领口厉声道：“冯吾，既然话都说开了，从今往后，这些个玩意儿便都不许使在我身上。”

冯吾见她如此，脸上笑意更深，连连称是道：“这些幻术，哪里真能使人心怀爱悦，便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章南姑都迷不去。”

听冯吾提到章南姑，施龙姑脸色又是沉了下来，冯吾连忙哄道：“我说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人的心志，并不一定和修为有关，你也见到过裘芷仙了，她又岂是我能迷惑的？”

施龙姑脸色却愈发阴沉道：“你的意思是，就我被你迷得七荤八素，我那份心志，便连一个小小的章南姑也不如了？”

见施龙姑所计较的不是修为，冯吾才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又赶紧哄道：“龙姑，别气，别气，是我错了，你要打要罚我都认。你的心志怎会不如章南姑？只是那不解风情的熊血儿，竟教你一人在冰天雪地守着倪兰心。若换作是我，定然是让你回孔雀城报信才是。”

听了这话，施龙姑脸上又浮出凄然愤恨之色。是啊，当初若不是熊血儿丢下自己去报信，自己又怎会一时心防脆弱，中了冯吾的招。如今走到这步，着实不知对错。

施龙姑沉默良久，右手按上冯吾的心口道：“若有一天我要杀你，也无需动手，只要逼你说出这咒禁下的秘密……”

禁咒下的秘密？

融于木石之间的李英琼，这一番旁观下来，只觉冯吾身上越发谜团重重。

只是这些疑问只能先按下，如今还需关心的是，这谷辰在无为观中究竟搞什么鬼。

就在此时，施龙姑脱开了冯吾的怀抱，转身看向无为观的方向，远处正有一条身影急急跑来。冯吾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得拉住了施龙姑的手，施龙姑也由得他去。

那条身影走近后，举手合十低头恭敬道：“龙姑娘，冯爷，了一来了。”

李英琼这才看清，来了个芒鞋布衣的小沙弥，同马雄陆虎比起来，这小沙弥的眼神到是要端正地多，样貌也颇为清秀。

施龙姑点点头，并不言语，冯吾则抬手指了指那树林道：“那两个混账干的好事，赶紧给人家送回去吧。”

了一应了声，进了树丛，不大会儿抗了被子出来道：“是陈家姑娘，这就送回去。”

了一正待离去，冯吾招呼住他道，“且慢，明个来黄龙镇上最大的那家客栈，台星法坛之后由你负责。”

施龙姑斜眼看着冯吾笑道：“冯爷到是架子大，法坛的事不当面交待，怎么说得清楚？还是你当面指点吧，那两人，乌烟瘴气的，也不知这法坛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冯吾道：“是了，还是龙姑想得周到，明日午后，我来观里。”

了一点了点头，面上却有些迟疑，仿佛是有什么话要说。

冯吾见他这样皱眉道：“不该管的就别管，你师父偏要揽。但这关乎天下局势之事，没那么好周旋，明日我会同你师父说。”

了一脸上显出失望之色，点了点头，扛着那姑娘转身离去。

李英琼正等着两人离去，自己好去无为观，却又听施龙姑和冯吾转身离去时，聊了两句法坛之事。

才知道这台星法坛是在用来寻人，起因是察觉到了天象异动。

一个多月前，晋王的术师，有察觉一股不寻常的王气向道州而来。这才由冯吾帮忙，在无为观内，筑法坛寻人。且这法坛周围还布下了禁制。

待两人气息全然消失，李英琼才破了术法，转身回胡家庄。这法坛周围既然有禁制，便不好直接硬闯，还是明日同周云从、周轻云商量再说。

潜回胡家庄时，夜空朗朗，星辰在夜中微微呈现着不同气象色泽，李英琼正待回屋，却是感到一阵术法波动。仔细探去，那原本熟睡的黄九香，不知何时已在榻上坐起身，正在采气。

李英琼抬头看了北斗位置，才恍然，黄九香这是在采子时之气。

再细想黄九香脸上凝结的阴气，应还修了呼月存思之术。只是不知是何人教她的，说起来，黄太公此人可能本就是散修，若是家族留下一、二修炼之法，到也不怎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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