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事起

商业小吃街的某饭馆门前，停靠着两辆面包车。十多个小混混在馆内喝酒，满口脏话，高声谈论着次日要去学校找萧雨桐报仇，全然未察觉街上行人正迅速减少。
  黄毛混混怒骂道：“靠！居然让那俩家伙跑了！等老子逮到他们，新账旧账一并清算！非整死他们不可！”
  一名较为年轻的混混询问：“哥，现在查得严，我觉得揍他们一顿，弄残了也就算了，你真的打算杀人？”
  黄毛混混扯着嗓子喊：“怕个屁啊！王姐都被整成那样了，咱要是还缩头，以后还怎么在这道上混？哪怕闹出人命，大不了逃去东南亚。我表舅在那里搞电信诈骗，日子过得可滋润了，中国警察再能耐，也管不到外国去！”
  那两个脸上挂彩的女混混也跟着煽风点火：“就是！那俩孙子忒狂了，咱们的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必须得让丫付出代价！否则让人看扁了！”
  有了黄毛和这两个女混的挑头，其他混混胆儿也肥起来，纷纷叫好：“黄哥威武！兄弟们一定帮你找回场子！来，喝酒！”
  黄毛混混一巴掌拍在桌上，站起身举起酒杯：“干！”
  餐馆内杯盏交错，喧闹无比，然而外面的街道却愈发冷清。
  血红色的月光照进来，有个喝得迷糊的混混瞅见这红光，以为自己喝花眼了，摇摇晃晃地问黄毛：“黄哥，外面天咋红了呢？”
  黄毛混混满不在乎，嘲笑他：“你小子是喝懵了吧？这大晚上的夕阳能不红吗？”
  又有别的混混注意到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感觉不太对劲，又说：“黄哥，不对劲啊……这会儿街上不该挺热闹吗？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黄毛混混不耐烦：“你小子才灌了几瓶酒？这会儿街上怎么可能没人？眼花了吧？”
  说着，他也朝外面看去，只见街道红得像被血染过一般，真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再瞧厨房，原本炒菜的老板也不知所踪！
  “这、这是什么情况？”黄毛混混看到周围的人都消失，顿时一个哆嗦，酒劲瞬间消了大半！
  “咱们出去瞧瞧！”黄毛混混察觉到不对，抄起旁边桌上的球棍，率先冲向饭馆门外。
  其他混混为了给自己壮胆，也都抓起各自的家伙紧跟其后。
  黄毛混混冲到大街上，发现整条街除了他们，已空无一人。
  而空中挂着的那轮血月，更是让人感到阴森诡异。
  “我是不是在做梦？”黄毛混混看着这诡异的街景，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直到感到疼，才一脸惊恐地看向身后的混混们，声音发抖：“哥、哥们儿，好像真不是在做梦！”
  有混混反应过来，惊恐喊道：“不会是撞鬼了吧？快上车，先离开这儿再说！”
  “靠！别乱讲，哪来的鬼啊？”
  “这里邪门，先撤再说！”
  一众混混议论纷纷，争先恐后地奔向面包车。
  砰！！！
  众人还没来得及上车，两头比车还大的狼从天而降，生生把两辆面包车压成铁饼，混混们全被震飞出去！
  “妖、妖怪啊！”黄毛混混看着眼前两头巨狼，吓得一屁股瘫坐地上，裤裆湿透！
  其余混混也被吓得魂飞魄散，什么兄弟情义都顾不得了，扔下武器拔腿就跑！
  还没等他们冲出十米远，一头巨狼猛地腾空跃起，横在混混们面前，强大的冲击力把他们震得东倒西歪。
  “哎哟喂！”“妈呀！”“疼死老子了！”混混们纷纷摔得人仰马翻，四散开去。一瞧巨狼堵住了逃路，他们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扑通扑通跪了一地，拼命磕头喊道：“大仙啊！别吃我们！我们瘦骨嶙峋的，肉不好吃啊！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那个被吓得尿裤子的黄毛混混也挣扎着爬起来，忙不迭地跟着磕头：“大仙呐，我们到底哪里做错了？您明示一下，我们一定痛改前非！”
  然而，这两头巨狼对混混们的哀求置若罔闻，只是齐刷刷转向街道另一边，双膝跪地，仿佛在恭候某位贵客。
  混混们见状，一时间满脑疑惑，不由自主地朝巨狼注视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色衣衫的青年，正悠然自得地朝这里踱步而来。
  “有救了！”混混们一看到白衣青年，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满脸欣喜，扯着嗓子大喊：“兄弟！快过来救我们啊！”
  正当其他混混因白衣青年的出现而欢欣鼓舞之际，黄毛混混和那两个太妹却是脸色惨白，如丧考妣。
  “完了，是他！”黄毛混混认出那是萧瑟，暗叫不妙，心知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物。趁着两头巨狼注意力都在萧瑟身上，他赶紧悄悄从人群中溜出来，企图向后方逃窜。
  可惜，他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巨狼的眼睛。只听“砰”一声，巨狼尾巴轻轻一甩，黄毛混混就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结结实实地砸在其他混混面前，瞬间头破血流。
  原本还满脸期待的混混们见黄毛混混突然摔在面前，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情况？”

  那两个太妹却清楚发生了什么，吓得尖声惊叫，转身疯狂逃窜。然而，她们的命运与黄毛混混如出一辙，同样被巨狼尾巴一扫，跌跌撞撞滚到前方。
  随着两位太妹的悲惨遭遇，混混们终于明白，这位缓缓走来的萧瑟并非救世主，而是更大的麻烦。
  黄毛混混顾不得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对着萧瑟连连磕头：“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了！求您大发慈悲，饶我一命吧！”
  那两个太妹也急忙效仿黄毛混混，一边磕头一边哀求：“大哥，您就饶我们一次吧！我们发誓，再也不去抢那个……那个学生的东西了！”说到一半，她们才意识到，抢了这么久，竟然连人家的名字——萧雨桐都不知道！
  其余混混此刻也看出端倪，原来黄毛混混才是惹祸的根源，不禁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表面上却跟着一起向萧瑟磕头：“大哥！我们就是来瞎凑热闹的！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您就收拾他们三个，放过我们其他人行不行？”
  萧瑟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群惶恐不安的混混，那眼神仿佛是在审视一群已经注定命运的亡魂。
  这时，两头巨狼默契地开口，对萧瑟毕恭毕敬地询问：“白爷，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凡人？”
  萧瑟轻轻勾了勾手指，那黄毛混混和俩小太妹瞬间栽倒在地，接着他们的灵魂直接离体而出。
  她把这三个魂儿推到两只巨狼跟前，说：“让他们下十辈子都去做畜生吧。”
  两只巨狼接住这三个魂儿，冲萧瑟嬉皮笑脸：“白爷，您在那幽牢里蹲了十万年，脾气倒是越来越温和了。”
  萧瑟扬了扬眉：“哦？何出此言？”
  巨狼乐了：“我们还以为您会让这几个货魂飞魄散呢，没想到您心这么软。”
  萧瑟摆摆手，笑笑：“就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罚他们十世做畜生足够了。”
  巨狼又扫视了一圈地上跪着的其他混混，问：“那这些剩下的怎么处理？”
  萧瑟挥挥手：“都带走吧，你们看着办，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对了，还有几个漏网的没来，你们去找出来，一块解决了。”
  “明白！”
  两只巨狼恭敬地应了一声，接着张开血盆大口，把那十几个混混的灵魂全给吸进了肚子里。
  眨眼间，地上的人体纷纷瘫软，彻底没动静了。
  街道上恢复了宁静。
  搞定这些人后，其中一只巨狼又问萧瑟：“白爷，天帝听说您出来了，问您有没有兴趣回天宫继续当仙官啊？”
  萧瑟惊讶：“我十年前惹那么大祸，三界都恨不得把我除名，天帝还敢让我回去？”
  巨狼赔笑：“啥事儿都能商量嘛！天帝的意思是，您可以先低调回宫，等三界风平浪静了，再正式宣布您的职位。”
  萧瑟轻笑：“天帝想让我回天宫，恐怕是知道魔尊在找我，怕我跳槽去魔界吧？”
  巨狼一愣，然后尴尬地笑了两声：“白爷，您和天帝可是老交情了，十年前那事天帝也有苦衷，您应该能理解他吧……他老人家也有许多无奈之处。”
  萧瑟淡淡道：“理解归理解，但我心里不痛快是事实，再说我现在没了仙职，行事无拘无束，感觉挺自在。”
  巨狼微微叹了口气，显然对萧瑟重回天宫不抱希望了，转而问：“白爷，既然您不愿回去，那您能不能透露一下，您现在和魔尊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瑟回答：“你就这么跟天帝说吧，目前我和魔尊还没擦出啥火花，但如果天宫以后再挡我的道，那后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听萧瑟这么一说，巨狼眼神微变，随即向萧瑟深深一鞠躬：“小神明白，一定如实转达白爷的意思，告辞。”
  话音刚落，两只巨狼瞬间消失。
  一阵清风拂过，躺在街道上的那些躯壳瞬间化为灰烬，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血红的月亮渐渐隐去，之前离开街道的人们陆陆续续返回。
  很快，这条商业小吃街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景象，街上所有人都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就在这小饭馆里头，那十几个混混还有那两台被撞烂的面包车，全都没影儿了。不过周围的人谁也没多看一眼。
  萧瑟站在人堆里，仰着脖子伸了个懒腰，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神变得贼深沉，自己跟自己嘀咕：“天宫、魔界，几十万年过去了，你们这群家伙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算啦，这些破事儿跟我没关系。”萧瑟转念又想到了自家闺女萧雨桐，嘴角自然而然就往上翘，还哼起了小调儿，“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媳妇思玥给救活过来，一家子踏踏实实过日子。”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可是豁出去了。
  就在这时候，“叮叮叮——”手机响了，是牛姨打来的。
  萧瑟接通电话，牛姨急匆匆问：“白大哥，芸芸是不是跟你一块儿吃饭呢？”
  萧瑟一愣：“我让她先回家了，还没到家吗？”
  牛姨说：“没呢，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才找您问问！”
  “这可糟了！”萧瑟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心里明白萧雨桐可能出状况了。他立马腾空飞起，朝着刚才那辆出租车追去。
  结果……
  半路上，他看见一辆烧得正旺的出租车，出了车祸。司机已经被烧成一团黑炭，后座的萧雨桐，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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