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这是，姜朾？”上一秒还嘻嘻哈哈，露着十二颗大门牙的徐涛看见来人眼睛闪过一丝惊艳。

        难怪许诺这小子这么多年死磕着，这是妥妥看不上其他人啊！那一年许诺被父母逼着去国外进修，这小子远隔重洋愣生生找到了早已是大三的自己。

        而徐涛凭借着自己跟档案室亲爸爸的关系，偷偷摸摸把当年新生的资料传给了许诺。却不料东窗事发，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愣是被五十多的爹打的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考上研究生，机缘巧合之下和许诺成了同门，这才知道，这丫的拿到资料后在直接用电脑排查一遍，又害怕有疏漏，跑去将三万多个新生资料全部打印出来，愣是三天没合眼，也没找到姜朾的丁点信息。

        姜朾朝徐涛点点头，正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的。

        这时，护士台的电话急促响起。“护士，13号床我妈突然抽搐了。”

        13号床是一周前刚做完颅脑外伤手术的刘大妈，而主刀医生是许诺。“许医生，13号床抽搐。”护士迅速汇报情况。

        “阿朾，你在办公室等我。”许诺匆匆看了眼姜朾后朝徐涛点了点头。

        “姜小姐，我先带你去办公室吧。”

        “好，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叫我徐涛就行。”

        “许诺和我共用一个办公室。“徐涛推开门，屋子不大，主要以白色基调为主。

        一张桌子上的小玩意比较多，摆满了模型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玩意儿。而另一张看起来简单的多，靠着进门的墙，桌面上除去一台办公用的电脑之外，一旁放着几个文件夹。桌子的·角落是一盆小仙人掌，旁边是一只马克杯。

        姜朾坐在会诊用的椅子上，随后徐涛递来一次性纸杯的温水：“姜小姐，你在这稍等一会儿。刘大妈刚做完脑部手术，间接性癫痫抽搐很正常。”

        抿了口纸杯中的温水，耳边的男人似乎是个话痨。

        “我说许诺这么多年一直守身如玉，看见姜小姐你我算是明白了。”

        “我跟你说啊，这么多年过来，我算是受够许诺那个怨种了。在我身边的小姑娘，要不因为我和他鲜明的对比，看不上我。要不就是为了许诺从我这走迂回路线的”

        委屈兮兮的继续吐槽：“有更过分的是，医院流言四起，说我俩恋爱关系。”

        “还有，你是不这道许诺这小子，那时候求我……”话还没说完，许诺推门而进。迎着灯光的发梢有些润，胸腔轻喘。

        “走吧。”

        “去哪？能带上我不？”徐涛接话。

        也难怪医院其他人瞎想，这不活脱脱小尾巴。

        和王钒约在北城一高的小巷子里。顺着北城一高的门出来不远处就是一条小吃街，附近交叉的小巷中，要不就是因为房租便宜在此打拼的年轻人，更多的来此地租房陪读的父母。

        姜朾那时候也住在这一块，每当夜色降临，这个小街上充满了烟火气。只是回家时通往巷子深处的甬道却是漆黑一片。

        姜朾身体不好，姜母带她来北城光是姜朾的调理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母亲带着家里仅存的积蓄，在物价横飞的北城，没有办法租下那巷子尽头的房子，地处偏僻，稍微有点钱的人的不愿意去租。

        而那间小屋成了母女二人的安家之所。

        每每穿过那段窄的只能通过一个人的小巷，满目漆黑，身体的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远处喧闹的小吃街上的吆喝，不知哪家传来的狗吠，以及听的真真切切醉鬼不知从哪传来的呢喃。

        地上的污水阳光总也照不到一般，常年的潮湿散发着恶臭。母亲那时候找了份离家很远的短工，每每到凌晨才回来，母亲本就劳累，就不愿去和她说这些琐事。

        那天，巷子的尽头借着月色，朦朦胧胧间是个男人的身影，空气中也飘散着劣质白酒的味道。似乎是看见了不敢向前的姜朾，那醉鬼摇摇晃晃的朝她走来，脚下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玻璃瓶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闷哼，想是摔得狠了。

        哪里见过这种情况，姜朾掉头朝着小吃街冲去。一个人抱着膀子蹲在摊贩的三轮车旁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直到腿蹲的没有知觉，九月的风真寒啊。姜朾想回家了，但害怕男人还没走。

        犹豫间，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姜朾，你还不回家在这蹲着干嘛呢。”

        如果说有盖世英雄，许诺便是踏着七彩祥云而来的。光顺着头顶打下，勾勒出少年的面庞。

        “许诺，我害怕。”堆积的情绪好像找到了发泄口，姜朾的眼泪瞬间决堤。

        “你家在哪？我送你，赶明病了我还得替你熬药。”少年心角一软，口是心非的训斥。温暖的手心触及额头。那个第一次见面还冷冰冰的少年似乎在这一刻有了温度。

        “我脚麻了。”

        “上来。”那是除去童年记忆中父亲的背之外最安全的地方。

        醉酒的大汉不知道去了何处，巷子尽头那摊醉酒后的呕吐物及其刺鼻。许诺将身后的女孩往上颠了颠。“姜朾，别把鼻涕擦我身上。”

        “还有，以后多吃点，瘦的只剩骨头了。笨蛋。”

        “以后放学等着我一起走。”

        ……

        往日格外漫长的路，在许诺身边却格外安全。

        小吃街的那家老面馆还开着，进去的瞬间老板娘热心招呼着：“小许，来了。今天徐医生没跟着？”而后看着身后的姜朾，一愣，试探的问道：“这是姜朾？”

        姜朾点了点头，“诶，快里面做。多少年没见了，这小姑娘长得愈发标志了。”老板娘喜滋滋的把二人往里面引，手上利落的收拾完上一个食客遗留的碗筷。

        “还是老样子，一碗肉丝面，一份青菜鸡蛋面？”老板娘询问。

        “您还记得？”姜朾看向老板娘。

        “我会不知道，那时候你和小许经常过来吃饭，你爱吃青菜鸡蛋的，他点肉丝面。后来就是小许一个人过来，点的却成了青菜鸡蛋面。还有一个小姑娘来着，喜欢吃……哦炸酱面。”

        “老板娘，来份面。”门口学生模样的人朝屋内招呼，正是刚学的时间，老板娘客套两句也就去忙活了。

        店里的陈设和记忆中有了很大的差别，翻新过的模样。

        “这些年，过的还好吗？”老套的开头，什么时候许诺的嘴这么笨了。

        “还好，我去了清大，没找到你。”面上上来了，许诺递上从消毒柜拿出的小碗和筷子。

        “我……”一时间语塞，自己订下的约定却是自己毁了约。许诺自嘲的笑了笑。

        “姜阿姨她身体还好吗？”

        “我妈死了，我高二那年。”姜朾抬头看向桌子对面的许诺，碗里面上升的热气阻挡在二人之间，仿佛又条无法跨越的断崖阻挡在两人之间。

        许诺张了张口，却不知是如何开口了。

        “橙子！！”店门外的王钒拖着行李箱，朝里面疯狂摆手。

        王钒，姜朾最好的朋友。如果说姜朾是个温婉美女，王钒这是学生时代出了名的辣妹。姜朾胆子小，长得又漂亮，女生的恶意往往来的毫无缘由。

        而王钒则是能动手绝不跟你多说的火辣性格，到时替姜朾挡去了不少麻烦。而她，更是姜朾许诺学生时代情感的见证人。

        高二那年，姜朾突然离去，和所有人断了联系。

        “这么多年了，终归是把你给找到了。”王钒上来一个熊抱，没有丝毫生分。

        “我下飞机看了下国内八卦，没想到啊橙子，都混到南涧了啊！不愧是我的宝贝。”王钒挽着姜朾的手，手指滑动着手机。

        想起来什么的似抬头朝着店门喊道：“老板娘，来份杂酱面。”

        时光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是他们还年少不知愁滋味。

        网络舆论随着南涧的回复反击下，不少吃瓜群众表示理解。这边人设计师都已经愿意按合同赔付违约金了，那边的孙柠却还是死咬着不放。

        帖子下的楼更是众说纷纭。

        【有钱了不起呗。心疼我家小仙女【抱抱】】

        【只有我好奇南涧说明的设计师拒绝多次改动的衣服长什么样嘛。】

        【楼上的，我也好奇。】

        【知道吗？我们老师是姜朾【帅气脸】】

        【漂亮吗？如果好看我就站南涧。】

        ——

        一张姜朾的授课照被学生发到了网上。

        本来是准备再刷一下今天的热搜榜，没想到已经往下走的热度再次急速上升。

        姜朾照片南涧姜朾附带今天姜朾的讲台照。爆贴人似乎还嫌不够过瘾，后面附注一条清大论坛的姜朾早起旗袍神照。

        瞬间，广大网民跻身清大学校论坛，成功将网页干崩溃。

        【求照片？】

        【咱就是说，我保存了。够我舔一辈子。】

        【我有个朋友想看一下】

        【好友陈秘书，帮我查一下】

        而当事人却还在苍蝇小馆嗦着面。

        王钒感慨于网上舆论风向转变如此之快，一边忽视对面投来的嫉妒目光，挑起姜朾的下巴故作轻佻：“怎么办呀，我的小橙子真美。”

        “对了，快把你联系方式给我，省的来个突然消失。”王钒佯装生气。

        三人中有王钒在其中搅和圆场，气氛倒是愉快很多。

        吃完饭散伙，王钒拖着行李朝二人摆手：“我家母上大人还等呢，先走了。橙子下次约。”将姜朾一把搂进怀里，朝姜朾背后的许诺挤眉弄眼：“许诺，把人送回家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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