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齐思允从咖啡馆结束打工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9点，齐思浩明天才会回来，所以此时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洗了澡出来一下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礼物袋，她还没有拆礼物，这样想着，她便打开袋子，里面是个正方形的盒子，上面用粉色丝带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慢慢的解开丝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水晶球，水晶球里是个小女孩坐在雪地里，周围漂浮着好多星星，就好像小女孩正在抬头望着漫天星空，她拿起水晶球发现下面还有个开关，她拿起助听器带了上去，打开开关，动听的曲子传进了耳朵，里面的小女孩跟着音乐旋转起来，齐思允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水晶球，不自觉的用手指碰了碰，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不知道音乐循环了几次，齐思允这才想起来，应该跟顾严说一句谢谢。

        齐思允：睡了吗？

        顾严：还没，在刷题。“

        齐思允：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就是想跟你说一声，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顾严盯着喜欢两个字看了好久，仿佛齐思允在说喜欢他一样，顾严呆呆的看着手机，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一道弧度。

        顾严：别客气，你喜欢就好，希望你每一天一抬头就能看到星光

        。

        齐思允：嗯，还是谢谢你，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别熬太晚，晚安。

        顾严：晚安，祝姐姐好梦。（后面跟了一个晚安的表情）

        齐思允看着那个晚安的表情笑了起来，他似乎每次聊微信的时候都喜欢在最后的时候加一个表情包。齐思允没再回复，此时真的觉得有点困了，但是难得的是她今天并没有觉得很难过，以往每一年的这一天，她都会特别想念爸爸，心情也是闷闷的，但是此刻看着眼前的水晶球，突然就觉得这一天也没有那么糟糕，也是第一次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

        c市的天气进入到12月就已经冷到不行，今年更是提前进入了冬季模式，一场寒流下来，c市竟然下起了第一场雪，顾严坐在教室里，看着外面漫天飘起的雪花，又想起了齐思允，最近因为课业相对繁忙，顾严好一阵子都没去过顾逸的咖啡馆，偶尔会在微信上和齐思允聊几句，但都是不痛不痒的话题，齐思允每次的回复也都很简单客套，除了讲题的时候，其余时间她都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她的朋友圈依然鲜少更新，所以顾严对她的生活几乎一无所知，上次跟顾逸摊牌后，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顾严看的入了神，连班长走了过来都没注意到：“顾严，你也给小的们留条活路行不行啊，这回回考试你都排名第一，还让不让我们这等凡夫俗子活了啊。”班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哎，我说班长，你这是嫉妒人家吧，考第一怎么了，人家顾哥有这实力。”旁边的男同学打趣道。

        “切，不是我说你们这些舔狗，也不知道谁当时说，长得帅的人一般学习都很废，是谁，是谁说的！“班长学着他们说话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我也没说错啊，顾哥这种人那能叫长得帅么，这叫非常帅，帅出了风格帅出了气质好吗，别说在我们c大附高了，你放眼望去，整个c市，还有比我们顾哥帅的人吗？哈哈！“

        “哎，顾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你妹啊说，哥是这么肤浅的人么，再说了，长成什么样，我说的又不算。”顾严回头瞅了他们一眼。

        “听听，听听，这都是什么凡尔赛发言，我说顾哥，你就低调点行不行，自从你来了咱们附高，你说你都伤了多少美少女的芳心了啊。”旁边的同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行了，别摇头晃脑了，赶紧做题吧。”顾严无言以对。

        “哎，不怕别人长得比帅，就怕帅哥比你还努力啊，比不过，比不过。”

        “兄弟，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一个男生从门外跑了进来，一把搂住了顾严的脖子，是上次篮球赛打趣齐思允的那个男生江声。

        “你是想勒死我然后继承我校草的美誉是不是。放开！“顾严把他的手甩到一边，有点嫌弃。

        “靠，你小子这么对我，你绝对会后悔。”江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赶紧给老子说，别那么多废话。看到鬼了？”

        “上次篮球赛当志愿者那个学姐啊，我看见她进了咱们主任办公室了。”江声凑到顾严耳边故作神秘的说道。

        “学姐？什么学姐？”顾严一时没反应过来。

        “卧槽，我说你能不能行，就上次那个，一说就脸红那个学姐，叫什么来着，齐，哎卧槽，齐什么来着？”江声还在冥思苦想。

        顾严却已经从座位上跑了出去，“喂，你去哪啊，顾哥。”刚才调侃的男生抬头问道。

        “孩子，别问，问咱就得扎心，你还是好好学习吧，你顾哥啊，找他的女神去喽。”江声吹着口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顾严想也没想就跑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还在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进去，眼前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齐思允走了出来，看到顾严的一刹那瞬间僵在了原地，但是转念一想，他就在这个学校读书，见到也很正常。于是笑了笑对他说：“你有事要进去吗？”说着往旁边让了一下。

        “没，没事，我就是路，路过。”顾严跑得急，说话都不稳。

        “呃，你这是跑着路过？”齐思允看着他还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有点奇怪。

        “没有，就是有点着急，所以就跑了两步，你怎么会来我们高中部？“

        “哦，徐主任是我以前的班主任，他想让我给高三几个数学成绩有点差的同学补习一下，所以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原来如此，顾严在心里迅速的思忖着，那齐思允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他的学习排名，想到这，突然就觉得心脏跳的更猛烈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严，你怎么了？正好我还想问你，徐主任说你的成绩一直很好，连续几次月考都是第一名，数学几乎是满分，那你之前问我的那些题？”齐思允是真的有点疑惑，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严抢白道：“我是帮，帮同学问的，你知道的，我高三学习很忙，没太多时间挨个给他们解答。所以就直接问你了。“顾严越说越心虚，自己都觉得自己编的这个理由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啊？”齐思允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哪不对，貌似他一个学霸没时间给同学们答疑解惑也是正常的，但是同样是把答题步骤写出来，他直接写跟让齐思允帮忙写到底区别在哪里，齐思允还在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顾严便又开了口：“那个，你现在是要走了吗，我送你吧。”

        “哦，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再说了外面雪下的挺大的，你穿这么少也不合适，赶紧回教室吧。我先走了。“齐思允说完便想离开。

        顾严这才抬头仔细看了看齐思允，她就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还说他穿的少，自己也多没穿多少，于是想也没想便说道：“你等我一下，就在楼梯口那，我一会就回来，等我啊，先别走。“说完便跑走了。

        齐思允没办法只能走到楼梯口那等他，没多时顾严便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了一件外套，是一件黑色的冲锋衣，：“这个给你，外面雪下那么大，你这身衣服走回c大估计要淋湿了，穿这个回去吧。“说着顾严把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

        “没事，c大离这不远，我快点走，不要紧的。“说着就要脱下来还给他，顾严却先她一步按住她的手，肌肤相碰的一瞬间，齐思允本能的缩回了手，顾严没想冒犯她，也觉得刚才的举动有点不合适，也快速的收回了手，小声的说了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还是穿着吧。我教室里还有别的外套。“

        “那好吧，谢谢你，我先走了，外套我改天还你。”齐思允没有停留转身下了楼梯离开。

        此时正好江声走了过来，“顾哥，咱这是要当望妻石么，人都走远了，还看？”

        “闭嘴吧你。”顾严转身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

        “不是，顾哥，说真的，你不会真看上这个学姐了吧。“江声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顾严这人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但其实比谁都认真，他转学到c大附高以来，外人不明所以的还以为他天生就是学霸，但是只有江声知道，他平时也是个极其认真刻苦的人，人要想达成某种目标，天分只是一方面，但是如果仅凭着天分而不做一点努力，妄想成功那也是不可能的，就像在奥运场上挥洒汗水的金牌运动员，哪一个没在背后付出了超出常人的努力，顾严就是这种人，即使已经很优秀了，但从不恃宠而骄，相反他依然用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虽然平时看起来无欲无求，但其实比谁都在乎，转学这么久了，唯一走得近的人也就只有江声一个，所以在看到顾严如此反常的一面，江声在心里大概也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行，你不用回答，我知道。”江声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了就行。”顾严给了他一拳，有点欲盖弥彰。

        “你说呢，哎，行了，顾哥，别装了，我又不是那么八卦的人，这位学姐那么漂亮，我听说人家在c大也是年年拿奖学金的人，你这么优秀，也难怪会动心，别说你们俩站一起还真是男才女貌，就一个字，配！”最后一个字江声小声的附在顾严的耳边说道。

        “你最好把嘴给我管好了，要是有什么风声传出去，你就死定了。”顾严几乎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江声没再说话，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了，跟着顾严一前一后的往教室走去。

        其实徐主任一直都知道齐思允家里的情况，所以在那几个家长找到他的时候，他才会推荐了齐思允，一方面齐思允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她当年的学习成绩有目共睹，以她的高考成绩考去北京也是绰绰有余的，之所以愿意留在c大无非是放心不下齐思浩，这一点当年的徐主任也很替齐思允惋惜，但是齐思允却仿佛并不在乎，他很心疼这个学生，也曾多次提出可以帮她照顾齐思浩，但是齐思允都谢绝了，所以在这以后每当有家长想要请家教他都会推荐齐思允，也是希望能够力所能及的帮她一点。

        齐思允回到学校的时候大雪几乎停了，可能天太冷的缘故，校园里人并不多，路上没人走过的地方都是白茫茫一片，远处的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齐思允看着身上的衣服，又想起了顾严刚才局促的样子，还是觉得有点可笑，其实齐思允也不是故意想问徐主任顾严的成绩，她是无意中看到徐主任桌子上关于这次高三月考的成绩才发现的原来顾严次次月考都是排名第一，这样想着，她才发觉，其实每次顾严微信问数学题的时候，她都是写好了解题步骤直接发过去，他从来都没有仔细问过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想着跟她做家教补习的那些学生确实不一样，如果真的是不会的话，怎么可能光看解题步骤就懂了，那未免她这个家教当的也太容易了点，但是顾严确实一次都没深问过，她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那些题目他到底会不会，只是他发过来她便答了，然后两个人再顺势闲聊两句，这样想来，每次的微信答题更像是某种特定的开场白，为了让两个人能够聊上几句。

        想到这里，齐思允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好像不太明白，他更多时候都叫她姐姐，应该也是真的把她当作姐姐吧，但是为什么他一定要用这种方式，齐思允想不通，就像刚才他们不小心碰到手的时候，齐思允分明看到顾严脸红了。

        齐思允想了很多可能性，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愿意相信顾严是不是对她有那么点除了姐姐以外说不清楚的其他情感，齐思允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半拍，纵使她再迟钝，在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以后，她都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顾严的微信打断了齐思允的思考：“，姐姐，你到学校了吗？”

        再看到姐姐这两个字，齐思允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她本能不想回复，但是一想到自己还穿着他的外套，她有一瞬间的后悔，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穿了他的外套回来，现在想逃避也来不及了，一件外套仿佛把她拽入了某个特定的区域，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齐思允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候，大多时候她都能把自己的生活和学业安排的很好，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没想到这几个月下来，一个叫顾严的男孩竟然悄无声息的侵入了她的生活里，但是她却毫无察觉甚至还习惯了他的入侵，这种感觉让齐思允感到了失控，她有点不知所措。

        看她很久都没有回复，顾严直接拨了电话过来，齐思允看着跳动的手机屏幕，直接按了挂机键，想了想了还是回复了一条微信过去：“嗯，到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顾严盯着手机屏幕，心里隐隐的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虽然看不到她回微信时候的表情，但是这几个字顾严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冷冰冰的，仿佛他此时正站在冰天雪地里，一股冷气直接吸入了肺里，把他的整个神经线都冻住了，顾严越想越烦躁，拿着笔的手怎么也写不下去了。

        齐思允：没什么，你明天有空么，我把衣服还你。“

        顾严：有空，我去你们学校找你？“

        齐思允：可以，你明天放学后过来吧，到了给我电话，我在校门口等你。“

        明天是周五可以不上晚自习，他可以早一点过去，如果时间允许他们还能一起吃个晚饭，这样想着顾严稍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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