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顾严的这趟毕业旅行持续了大半个月，几乎踏遍了小半个中国，一行人一路南下，走走停停，最后一站去了云南，每到一个地方，顾严就会邮寄一张明信片给齐思允，把一路上经历的趣闻分享给她，也会断断续续的发来一些照片，整个暑假齐思允大部分时间都在咖啡馆打工，定期收到顾严的明信片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听着他点点滴滴的介绍自己的旅行趣闻，竟也成了她每天枯燥生活中难得的惬意时光。

        8月份的时候顾严在美国发来了问候，顺带而来的是顾逸和洛菲的订婚照片，加州的阳光耀眼，照片上的一对璧人相视而笑，顾逸和洛菲穿着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牵着手，漫步在海滩，许下了一生的誓言。或许这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最好的写照。顾严在照片背面写到，“很久没见你，很想你”。

        这段时间顾严每天都会发来微信，从早安开始，也会顺带把自己的行程讲给她听，偶尔也会表露出思念之情，但是像今天这样直接将想你说出口还是第一次，或许是顾逸和洛菲的订婚礼让顾严一个人感到了孤单，他直觉内心酸涩不已，恨不得立即飞回到她的身边，想拥抱她，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而事实上，下个月他就要去北京报道，很快他们就要开始真正的异地生活，在此之前，他想更进一步，而这一步要怎么走出去，顾严似乎还没找到出口。

        以前他觉得日子过的很快，好像不知不觉他就成年了，但是这一个多月他又觉得日子过的很慢，慢到他要数着跟她见面的日子，这样想着又不免觉得自己去北京这件事是不是做错了，所以他不想再等了。

        直到他提前定了机票要回国，丁莉虽有些吃惊，但是并没有阻止，只是叮嘱了一番。倒是顾逸有些意外，临行前，兄弟俩在房间里长谈了一次。

        这也是顾严第一次对顾逸敞开心扉，将他对齐思允难以诉诸口的感情都告诉了顾逸，顾逸大概并没有想到顾严会对齐思允有这么深的感情，在顾严说的时候，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出声打扰，直到顾严说完，他才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真的想好了，不管是爸妈还是我都会支持你，但是思允并不是容易打开心扉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如果你认定了，那么这条路必定不会是条好走的路，你能确定一直走下去？”

        “哥，你见我什么时候中途放弃过。”顾严笑着打趣道。

        顾逸想起来小的时候顾严为了一个喜欢的玩具不惜把腿摔断，后来他跟着父母去国外念书，因为在学校里打架，最后义无反顾的回国，到在国内参加高考，他这个弟弟看似不争不抢，但是骨子里却倔强的很，认定的事确实没什么人能够改变。

        顾严最终在8月15日的时候回到了c市，落地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多，8月的c市闷热异常，即使是半夜也没有一点凉爽的感觉，这一路折腾下来，顾严只觉得自己上下眼皮在疯狂打架。

        还有一周就是齐思允22周岁的生日，顾严一直在等的也是这一天，他希望可以在这一天能够跟齐思允表白，正式确定关系，虽然内心还有些不确定，可是总觉得不做点什么，他就没办法安心去北京报道。

        最近他也一直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齐思允生日的前一天，他拨通了齐思浩的电话。

        “思浩，是我，顾严，帮我个忙。”

        生日当天，齐思允跟往常一样去了咖啡馆打工，凌云半夜12点的时候就准时发来了生日祝福还有红包，整个白天又陆续收到了几个同学的生日祝福，她跟思浩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简单庆祝一下，没想到快下班的时候，思浩突然打来电话说有个同学出了点事，问齐思允能不能过去找他，说完便把地址发给了她，西海路48号，齐思允也没有多想，直接打了车过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西海路48号是个私人美术馆，她在周围转了转，发现并没有居民区什么的，只觉得不对劲，只能在门口给齐思浩打电话，电话却显示不在服务区。

        她只能对着美术馆的门推了推，不曾想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里面灯光有些昏暗，她喊了一声：“思浩，思浩，你在里面吗？”

        齐思允边喊边向里面走去，却不想她经过的地方感应灯陆续亮了起来，齐思允赫然看见墙的两边竟然挂的都是她的照片，有她在咖啡馆打工的照片，也有她在学校里上自习的照片，还有她跟同学一起拍的照片，林林总总，她有点不敢相信，走廊的尽头便是美术馆的大厅，只见顾严坐在一家白色钢琴前，看到她走进来，缓缓地弹奏了起来。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传进耳朵，是梁静茹的《爱久见人心》。

        我冷漠是不想被看出太容易被感动触及

        我比较喜欢现在的自己不太想回到过去

        我常常为我们之间

        忽远忽近的关系

        担心或委屈

        别人只一句话就刺痛

        心里每一根神经

        你的孤单是座城堡让人景仰却处处防疫

        你的温柔那么缓慢小心翼翼脆弱又安静

        也许我们都意会到

        这次面对的幸福

        是真的来临

        因为太珍惜所以才犹豫

        忘了先把彼此抱紧

        我不是流言

        不能猜测你

        疯狂的游戏

        需要谁准许

        别人怎么说

        我都不介意

        我爱不爱你

        日久见人心

        存一寸光阴

        换一个世纪

        摘一片苦心

        酿一滴蜂蜜

        用尽了全力

        只为在一起

        我爱不爱你

        爱久见人心

        直到弹奏结束，齐思允还是站在原地，此时的她心跳加速，她有很多疑问，此时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看着顾严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齐思允，22岁生日快乐！”说着他将一束小苍兰递到了她的面前。

        齐思允良久都没有接过他手里的花，顾严也不催她，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还在美国？“只觉得眼前有水雾湿了眼，齐思允吸了吸鼻子，接过花终于开口。

        “实在等不了，在外面的每一天，都太想你了，想立即见到你。“顾严走上前，轻轻的揽住了她。

        齐思允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她手里还拿着花，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齐思浩会把她约来了这里。

        良久，他终于松开了她，“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小苍兰的花语么？“

        “嗯，是纯洁、浓情、清香、幸福“她缓缓地回答。

        “那你知道如果代表爱情，他的花语是什么吗？”顾严接着问道。

        齐思允不太明白，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是期盼爱情、理想的爱以及幸福和天真的等待。上一次我亲手奉上了我的爱情，等了这么久，现在我能收获我的幸福了吗？”顾严离他很近，目光灼热，齐思允只觉得脑中仿佛有一团火呼的着了起来，好像再来一阵风就能把整个美术馆都燃烧起来。

        “哪有很久……“齐思允低下头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顾严也顺势低下头。

        “我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么？”齐思允捧着花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我想有个名分再去北京，否则我一个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你万一耐不住寂寞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我看想跟别人跑的人是你吧。“齐思允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是啊，所以，如果我有了名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那些想追着我跑的人了，齐小姐，能不能给个机会。“

        “你把手给我。“齐思允抬起头，笑着看向他。

        顾严伸出右手，只见齐思允拿出一支小苍兰放到他的手上。

        顾严有点懵，并不明白他的意思，有点愣怔的看着她。

        ”好了，现在我也把我的爱情奉上了。“齐思允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快红透了，她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了起来。

        “所以，你这是………”顾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看着手里的小苍兰，又看了看齐思允，想说的话仿佛此时都被自己迟钝的大脑堵住了。

        “男-朋-友，现在放心了么？！”齐思允凑近他，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

        “男朋……”

        顾严简直不敢相信，下一秒他猛的抱起了齐思允，情不自禁的转了起来。

        “好了，我要晕了，快点把我放下。”齐思允一边笑一边喊道。

        顾严这才放下了她，他的胸口还在起伏着，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他的眼睛明亮，仿佛透着光芒“所以，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齐思允点了点头，她的脸蒙上了一层光晕，顾严把她圈在怀里，简直不敢相信，手里的小苍兰香气不时的传来，很多年后齐思允想起这一天，还是会心动不已，第一次她想奋不顾身，想走到那片阳光下，因为那里有等他的少年，虽然不确定以后的路会如何，但是至少在那个晚上，他亲手带着她向有光的地方走去。

        顾严牵起她的手，缓缓地走到钢琴的后面，一个圆桌上摆放了一个蛋糕，上面是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束小苍兰，旁边还有一个男孩，跟她并排坐在一起。

        “许个愿吧。“顾严点好了蜡烛说道。

        “好。“说着齐思允闭上了眼睛，刚要许愿，顾严却打断了她：”送我一个愿望可以么？“

        “当然。“齐思允笑着说。

        只见顾严闭上了眼，双手合十：“我希望接下来的每个生日我都能陪你一起度过，齐思允，我永远爱你。“说完他睁开眼：”该你了。“

        “你以后都会陪我过生日吗？“齐思允只觉得眼前的雾气越来越大。

        ”错过你的前22年，接下来的每一年我都会一一弥补，齐思允，生日快乐。“

        齐思允没再说话，转而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许下了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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