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NO.4

“先生。”林木屿站在办公室门口敲敲门。

        “进。”裴暻琛快速翻动着手里的服装线稿图，觉得ok的就挑出来放到一边。

        “先生，苏然一会儿应该就到了，让他去哪里等您？”

        “嗯。。。让他去会议室吧，到时候跟zeno说一声，他会过去，我一会儿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

        “好的。”

        “这些，上面都有名字，把这些名字在名单里先删掉吧。”裴暻琛把手里剩下的线稿整理一下，递给林木屿。

        “好的。”林木屿点头，接过线稿图，离开办公室。

        昨日突如其来的一场小雨，使得气温又降了几度。

        外面的天气还是阴沉沉的，天空冷色调的灰白云层遮盖着太阳，伴随着轻微的冷风，让人觉得十分压抑。

        一个头戴羊羔毛渔夫帽，身穿蓝色运动套装和白色板鞋的男生正在冷风中奔跑着。一个不注意，正面撞到了刚出公司大门的裴暻琛身上。

        “对，对不起，我，我有点着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生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抬头瞄了一眼，又十分慌忙的低头认错。

        裴暻琛看着面前躬身低头认错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别着急，无论什么事情还是安全重要一些。”说完便走了。

        男生直起身，呼了口气，转身看着裴暻琛远去的背影，觉得声音有点耳熟。随后摇摇头，拍了拍胸口，转身进到公司，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木屿，我到公司门口了，下来接我下呗。”

        “苏然！”林木屿走到男生的身后，一把拍到他的肩膀上。

        被叫\''苏然\''的男生吓了一跳，转身向后一退，朝着林木屿的胳膊就是一拳。“你吓我一跳。”

        林木屿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呲牙咧嘴，“哎呦，你劲儿还真是，承受不住。”

        “疼了啊，”苏然见状，撅着嘴朝林木屿捂着的地方凑过去，“来来来，给你吹吹。呼。。呼。。”

        “哈哈哈，行了行了，可别了，大庭广众之下，影响不好，”林木屿被苏然这副样子逗笑，随后嫌弃的把他拍开，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你这穿的什么衣服？不是跟你说稍微正式一些。”

        “可别说了，”苏然懊恼的低下头，揪起运动上衣的下摆，“之前合作过的一个哥，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突然有些照片需要拍，因为着急，我穿着这一身就去了，本来我还以为时间充裕，有时间回去换，可谁知道有个模特一直磨蹭，然后就耽误了，只能穿着这个来了。”

        听了这话，林木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算了，没关系，zeno先生应该不太注意这方面。”

        “zeno？先生。。。”苏然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看向林木屿，“不是裴先生？”

        “裴先生刚好有些事情出去了，”林木屿看了看公司大门外，又转头看他，“这件事情他交给zeno先生了。”

        “啊？不是吧，”苏然更加懊恼的抓紧帽子，“我还想着如果是裴先生的话，这身衣服我还好解释一些，毕竟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觉得还挺好说话，怎么还换了。”

        “没事的，”林木屿笑笑，随后用手挡住嘴，靠近苏然，“我倒是觉得，zeno先生更好说话一些，”说完向后一退，拉着苏然上楼，“走吧，不在这儿聊了，带你去会议室。”

        坐上电梯，林木屿便开始跟苏然介绍这个地方。

        “b&bl品牌，公司一共有五层，一层是接待、活动区域，二三层是工作区域，会议室都在顶层，一般讨论定稿什么的都去那里，然后裴先生和zeno先生的办公室在四层，”林木屿带着苏然来到五层其中一个会议室内，“两人的工作室的话，是单独出去的，不在这边。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苏然拉出椅子坐下，把帽子摘掉放到桌子上，好奇的打量周围。

        “给，先喝口水，”林木屿将水杯放到桌子上，推到苏然面前，“这边还挺偏的，打车一般到不了门口，还得走一段距离。”

        苏然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是温水，“确实，因为时间紧急，那段我是跑过来的，因为戴着帽子看不太到前面，还撞到人了，吓死我。”

        林木屿笑了两声，“你怎么老是冒冒失失的，没怎么的人家吧。”

        “没有，”苏然把杯子放下，给了他一个白眼，“他比我还高呢，我怎么可能怎么着那个人。”

        “行行行，那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找一下zeno先生。”

        苏然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期间还因为坐久了腿麻，站起来在会议室里溜了两圈。

        再一次起身，苏然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专注到都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

        zeno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看着在窗边发呆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衣着，轻轻咳嗽两声试图引起注意。

        苏然听了咳嗽声，还以为是林木屿，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裴先生都得快回来了吧。”

        zeno一听，这算是埋怨？“不好意思啊，刚有人来，耽搁了。”

        苏然僵了一下，这声音不太对，表情瞬间变得扭曲。顿了一秒后，他咬住下唇，紧闭双眼，手还懊恼的攥拳晃了两下。

        “好了，可以转过来了吗？”zeno见他这反应，笑着说。

        苏然点点头，舒了口气，机械地转过身，在看到zeno的那一刻又定在原地，机械地眨眨眼，\''这人长的还挺好看，金发碧眼的。\''

        “我脸上有东西？还是。。。”zeno见苏然盯着自己发愣，急忙低下查看，“身上有？”

        “没有没有，”苏然摇摇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只是没想到您中文这么好。”

        “哦。。。这个啊，多亏了裴，我们两个一起学的。”

        “一起学的啊。。。啊，对了，不好意思啊，我早上突然有工作，实在没时间换衣服了。。。”

        “没关系，这样可以的，我们开始吧。”

        面试进行的十分顺利，也许是环境氛围使然，苏然的表现超出了以往的标准。

        “那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zeno站起身，朝苏然伸出手。

        “谢谢，”苏然笑着握住他的手，“请多多指教。”

        “完事儿了吗？”裴暻琛开门探进头来。

        zeno歪头看向门口，走过去，把裴暻琛拽进来，到苏然面前，“来，正好，认识一下。”

        苏然看着面前的人，刚来时候的记忆一瞬间进到脑海，“那个，你是上午那个。。。”

        “你好，”裴暻琛微微一笑，“上午看你还挺着急的。”

        “不好意思啊，实在是晚了。”

        zeno看着两人一来一去，脑中的疑惑无限放大，“你们两个已经见过了？”

        苏然刚想说什么，却被裴暻琛抢先，“不告诉你。”

        zeno朝裴暻琛翻了个白眼，“不说就算了，认识就行了呗。”

        夜幕降临，灯红酒绿。

        裴暻琛把车停好，看着zeno刚刚分享过来的位置，判断好时间，下车。

        zeno站在酒吧门口，叉着腰看着裴暻琛慢悠悠的朝自己走过来。“其实你还能再慢一点儿的。”

        裴暻琛也不在意zeno的调侃，搭上他的肩膀，带着他往里进，“走，玩儿去。”

        进到二层的包间，林木屿和苏然已经唱起来了，投入的完全不知道两位老板正看着他们。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

        裴暻琛看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的两位，抿抿嘴，拍了拍zeno的肩膀，“你先坐，我先去看一下吃的喝的，顺便。。。嗯。。。给徐楷瑞打个电话，问问他来不来。”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首毕，林木屿掏出手机，想要问问两人到哪儿了。点开裴暻琛的号码，播过去，正在通话中。只好挂掉重新翻找。

        苏然选好下一首，盯着屏幕，摇摇摆摆。正摇的起劲，转身便对上了zeno的眼睛，姿势也尴尬的停住了。

        苏然伸手，朝旁边晃了晃，刚拍到林木屿，对面的手机铃声便响了。

        林木屿眨眨眼，一脸懵的转过身，看到坐在沙发上的zeno。

        与此同时，裴暻琛打开门，看着这非同一般的气氛，走到zeno身边坐下，“怎么了这是？继续唱就行，我俩看着。”

        zeno点点头，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到桌子上，“继续继续。”

        林木屿看看裴暻琛又看看zeno，然后把苏然往自己身边一拉，“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苏然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后转身继续高歌。\''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继续好了。\''

        林木屿震惊的瞪大双眼，这心态，杠杠的。

        于是，包间内就形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气氛，一边两位年轻人放声嗨歌，另一边两位相较之下稍微不那么年轻的年轻人喝酒聊天。

        “小徐来不来？”zeno往嘴里塞了一块柚子，拿过一瓶酒，准备给它搞开。

        “不了，他那部戏快杀青了，现在忙得很。”裴暻琛拿出烟盒，还没等拿出一根，就被zeno阻止。

        “木屿对烟味很敏感，还是别抽了。”

        裴暻琛往林木屿那边看了一眼，“你怎么知道？”

        “苏然告诉我的。”

        裴暻琛皱着眉点点头，重新揣回兜里。

        “对了，你去看阿姨了没有。”zeno倒好酒，递给裴暻琛一杯，转头看向一边乱舞的两人。

        裴暻琛顿了一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去过了，没见到人，说是我去之前的两天就已经回德国了。”

        zeno转头看向他，“没跟你说一声？”

        “没有。”裴暻琛无所谓的耸耸肩。

        裴暻琛的父母在他初中的时候便离了婚，裴暻琛跟着父亲留在挪威，母亲再婚去了德国。

        裴暻琛很喜欢母亲，刚开始分开的时候，经常视频通话。但随着时间流逝，母亲又有了孩子，便渐渐的变少了，到最后甚至没有了联系。

        其实这也是裴父看不惯裴暻琛画画的另一点原因，因为裴暻琛画画的样子过于像裴母，甚至连风格都很像。

        zeno点点头，拿起杯子，与裴暻琛碰了碰杯，转移话题，“好了，不想这个了，我们来玩儿游戏吧。”

        在zeno的召集下，四人围坐在一起，玩儿起了游戏。

        “先说好，一局定胜负，”zeno把骰盅和骰子摆到桌子上，“输了的，在纸上写上名字电话，叠成纸飞机，从二楼飞下去。”又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两张a4纸拍在桌子上。

        裴暻琛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提不起兴趣，伸手从旁边拿了瓶碳酸饮料，打开，插上吸管。

        苏然和林木屿倒是十分感兴趣，“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zeno看着两人兴奋的状态，十分欣慰的点点头，“我们就简单一点儿，‘三公\''，三个骰子，各人摇骰，同时开，三个数相加，尾数最大的赢，但是，如果摇到的三个点数都是三，那那个人就赢了。”

        “那是不是最小的那个算输，要叠纸飞机？”苏然拿过一个骰盅，三个骰子，兴奋的搓搓手。

        “对，”zeno转头，看向旁边正专心咬吸管的裴暻琛，“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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