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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大结局(二)


回到京城,  宫秋庭带奚容先回了卫尉府主院安置下,那摄政王府还未置好。

        大夫被第一时间请过来了,幸好无碍,  奚容喝了碗热粥之后又将药喝了,才在床榻上躺下了。

        见宫秋庭还守着不走,  说道:“你不是还有许多事要处置吗?快去吧。”

        可宫秋庭被她方才的反应吓到了,问:“有孕之后,一直如此吗?”

        “谁不是如此,  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生孩子的时候也会……罢了,我先进宫去,会早点回来的。”宫秋庭说完匆匆就走了。

        他意识都自己从没真的了解过怀孕之事,到了外边,他吩咐道:“去找个稳婆来见我。”

        稳婆很快被找来了,  宫秋庭问:“你如实道来,  女人怀孕生子,  可有危险?”

        那稳婆也不敢打包票,老实道:“自古生孩子哪有稳妥的,生死两个门罢了,  但老奴经手这么多妇人生子,十之六七是没事的。”

        十之六七……他指尖在袖中微颤,如何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这几日没有睡眠的脑子,如今才觉得隐隐作痛。

        宫秋庭声音有些无力:“若是万千小心,可否安全无虞?”

        意识到怀孕之事,从始至终都是她的身子在承受伤害,  宫秋庭头一回明白什么叫后悔也无用。

        稳婆仍回答得十分保守:“大人要是担心,  可让老奴先看看夫人的情况,  只要安稳坐好了胎,把握就更大些。”

        “你去吧,之后每日来回我。”

        等人走了,他倒在院中来回踱步,孩子已经有了,一时又想不到一个不伤身子的想法,自今日后,每天都得恼恨一回。

        日子就在宫秋庭表面平静无澜实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七个月的时候,他们搬进了摄政王府。

        每每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纤瘦的身子却有个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时,宫秋庭就感觉十分奇妙。

        奚容在用身子为他孕育孩子,含有着两人共同的血脉。

        可紧接着他又有难以言说的惊恐,孩子在她的身体里长大,寄生向来会抢夺母体的营养,奚容会被孩子折腾得多难受,只怕身子要更差。

        从前不曾想过的事,现在他才意识到,只能一天天见着就问她好不好、难受不难受,见不着也问。

        恍然就要怀足十个月了,奚容即将临盆,宫秋庭的紧张拉足了百分。

        但他面上向来风轻云淡,只不过隔三岔五地就要将稳婆找来,把听了千百回的接生经又听一遍。

        稳婆头先还怕摄政王,问多了也就胆子大了,甚至还把摄政王有多小心自己夫人的事往外头传,如今整个天下都知道,摄政王是把这个通房出身的夫人放在了心尖上。

        晚上宫秋庭在榻上抱住她,小心地问:“你心情好吗?”

        见奚容莫名其妙,他又接一句:“接生的说女子有孕时,若是夫君稍不搭理她,就会心情低落憋闷。”

        这阵子奚容倒没觉得被宫秋庭忽略过,毕竟如今整个府邸上下都知道,她动一根手指在摄政王眼里都是大事。

        但她细一想,点头:“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可还记得在岑府,算日子那时就有孕了,每天都盼着你来,院门一有人经过时,我就伸头去看,若真是你来了,整个人就活泛过来了,结果你来了又很快就走……”

        奚容回想起当时的心情,给自己说委屈了,莫名地掉眼泪。

        “那你怎么不同我说让我别走?”他一定会排除万难留下的。

        宫秋庭心里遗憾,没能看到她扯着自己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让他留下陪陪自己。

        越想越觉得心痒,又莫名其妙咬她一口,再把她眼泪亲掉。

        破天荒的,宫秋庭头次认了错:“之前是我疏忽了,让你受这么多罪。”

        奚容拍了拍他的手:“我很好,咱们从前不是说要生个‘好’字吗,你可给这一个拟好名字了?”

        什么“好”字,不生也罢。

        “一个就够了。”他埋进她的脖颈不让奚容看他面色,声音也闷闷的。

        奚容临盆那日,自羊水破了,宫秋庭一日都浑浑噩噩地。

        先是坚决要闯进去守着她,身边杂乱的人来回,他又不敢吩咐些什么,只能握紧了奚容的手,听她疼哭出了声,心都要绞碎了。

        只能不住地问旁边的人:“她是不是很疼,真的没有事吗?能不能……”不生了。

        稳婆只说都是这么痛的,如今情况还算好,宫秋庭心只是半放下,

        后半夜孩子才终于生了下来,  “恭喜大人,是个小公子。”

        刚当上爹的人没去看那孩子,一直瞧着奚容的还安好,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能再生了。

        这件事之后,奚容本想拿来时不时取笑他,但见一说起他眼里就脆弱得不行,也就不忍心了。

        等孩子长到三个月,宫秋庭抱的也少。

        如今朝中不定,四方更是不平,他实在忙碌,挤出来的时间都给了奚容,只有儿子在她抱到身边的时候,才能得他一两眼。

        “你不喜欢岺儿吗?”奚容终于皱眉问他。

        “喜欢……”宫秋庭看着奚容怀中吐泡的孩子,目光沉沉,说了句违心的话。

        他半开玩笑地说:“看你每日都抱着他,真想送回荥阳去。”

        奚容将岺儿交个凝玉,过来抱他:“吃什么醋呀,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当然还是你。”

        就不能只有他吗?这话太疯,宫秋庭没有问,而是抱紧了她,在榻上滚了半圈。

        奚容本就是袅娜身材,生了孩子之后,身子变得更丰润了,抱在怀里柔若无骨,细腻馨香,被这副身子压着,叫人难受……

        他轻咬了咬她嘴唇。

        这熟悉的小伎俩奚容怎会不知道,夫妻俩头凑近一点,奚容完全地贴上他的唇,她主动亲吻起来。

        宫秋庭掐着她的腰,仰头任她亲得啧啧有声,唇瓣被湿得艳润,那双澄澈的秋水眸子仿若滴下春露,眼睛跟会说话似的,暗示要再多一点。

        自生了孩子之后,宫秋庭就甚少碰她,就算受不住要亲近,也要在最后一瞬将东西抖落在外边。

        奚容知道他的顾虑,也实在无可奈何。

        今日她又想到一事,说道:“你可还记得成亲那日,咱们缺了什么?”

        “还未饮合卺酒,更未洞房花烛。”他殷红的唇张合,无意识地撩人。

        “那今晚洞房花烛可好?”奚容眉梢一挑,点着他琼玉似的鼻子,“不过,是你嫁给我。”

        宫秋庭瞧出了她的坏心眼,说道:“那身嫁衣我可穿不下。”

        奚容不依:“里衣穿不下,外边的衣裙霞帔倒是宽敞可穿。”

        “你怎么就偏惦记着让我穿嫁衣?”宫秋庭虽惯穿女装,却没即刻答应,要问个清楚。

        “可是你这么漂亮,见到那嫁衣时我就在想,若是你穿上了,在床上等着我,那定是与众不同。”奚容抚上他的眼睛,“不如你生得丑一点可好?我就不惦记你了。”

        奚容真说起情话也真要命,宫秋庭当即就乱了气息,唇瓣难忍地在她耳珠下轻轻啃咬。

        “若是我不漂亮,你就不惦记了?”他又找到了可以生气的地方,“众人如何,我又如何?”

        她找口就来:“怎么会呢,你都长在我心尖肉上了,细看诸处好,割舍掉会要人命的。”

        奚容说完就觉得牙酸。

        宫秋庭却不觉得,听着了新的情话,笑得潋滟动人,什么都要依她。

        等穿上了那身灼灼嫁衣,盖上了盖头,白玉似的手轻搭在她膝上,莫辨的音调喊上一声“夫君”,让奚容笑得压不下唇角。

        她屏息着抬手,轻轻掀开了龙凤盖头。

        那“新娘”一点点显露在眼前,瑰姿艳逸、灼若芙蕖,含羞带怯瞧她一眼,直酥了人半边身子。

        宫秋庭举起酒盏,朱袖半掩面容,说道:“夫君,请饮合卺酒吧。”

        她接过:“就依小娘子所言。”两人终于是喝上了迟来的合卺酒。

        奚容今日放飞许多,放下酒盏就调笑道:“喝了酒,就是我的人了,往后小娘子打算给我生几个孩子啊?”

        指尖俏皮地在他下巴上轻刮。

        若是真能生孩子,宫秋庭倒恨不得以身代之,竟也点了头。

        那美人琳琅宝光,动作却像头优雅的豹子,手臂朝她慢慢地爬,气势迫人,“奴家给夫君生孩子,夫君想要一个什么样的?”

        奚容忍不住笑,大气道:“你生的我都喜欢。”

        宫秋庭咬了一口她的脖子:“不准喜欢,夫君只能喜欢奴家。”

        “好好,只喜欢你。”奚容搂着摄政王小妖精,头一回觉出当男人原来是另一种快活。

        那嫁衣甚是宽广,能将两个人一块儿盖住,嫁衣起落鼓动之间,宫秋庭深楔了进去,奚容深叹了口气。

        一下子她又从气概男儿变成女人了,还得被掰开玉枝条分了叶儿,由着他的肆进,受他撺腾,没一会儿,只能柔软无依地抱着他的脖子哭咽。

        “嗯……夫君,怎么哭了,是奴家做得不好吗?”他面上不须胭脂,已若明霞,手扶着她纤腰,还在向自己贴送去。

        然而这次,宫秋庭依旧不肯进到最后,只是可怜嫁衣脏了。

        奚容嘟囔道:“进去了又怎么样?”

        他吁着气儿不说话,一句话又起了旗,翻过人干脆堵了她的嘴。

        当真是洞房花烛夜,“新娘”要翻天。

        日子又慢慢地过,成亲到生下苓儿,奚容和宫秋庭还未回过荥阳,宫秋庭不好离京。奚容更不宜挪动。

        八个多月前,京城的消息传出去后,老夫人听到两个孙儿做的事一个比一个离谱,真是急痛攻心,挣扎着就要在寒冬里上京来,却在启程的时候病倒了。

        三月里才来了消息,说是病已经大好了,只是大夫说不好远行。

        奚容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当真不知道如何面对老夫人的诘问,宫秋庭看在眼里,苓儿出生之后,他默默地往荥阳传起了家书,只说起孩子每日里的趣事,没有也要编出来。

        时间久了,老夫人重心从对奚容有意见,落在了想见苓儿上头,这是她的第一个重孙。

        对于荥阳常去若干河探望的事,宫秋庭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宫家勉强算是和睦。

        但奚容的注意力却不在宫家,她被关了一年多了,又想起了进京前宫秋庭答应许她在京开铺子的事,晚上就同他说去了。

        宫秋庭平时不在意儿子,关键时候又那他做乔:“苓儿还小,我也得盯着朝中事务,你就这么出去了,留他在家中让仆人照料着也能放心?”

        这话果然让奚容犹豫了,看着正在试图翻身的软糯白团子,他还不会笑,若是苓儿笑了、哭了、会翻身说话了,她都不在,这倒成了遗憾。

        况且府中庶务她还要料理,也实在分身乏术,这么安慰自己,勉强同意了。

        宫秋庭利用完儿子,不动声色将他抱起,瞧着眼睛黑亮的可爱小人,说了一句:“苓儿好像是困了。”说着将他抱了出去,自回来霸占了媳妇。

        日子慢慢过着,奚容渐渐瞧出宫秋庭有些不对劲儿,细微的变化就在于,他的衣袍好像多熏了些香。

        并不是哪家女儿的脂粉香,奚容鼻子甚好,很快就分辨出了里头藏着的药味。

        “怎么了,可是遇着刺客受伤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宫秋庭在的时候,奚容直接闯了进来,果然就见他端着一碗药。

        她担忧地左看右看:“你这是伤到哪了?”

        宫秋庭却将药碗搁下,什么也不说,只是耳朵尖泛着可疑的粉色。

        奚容哪见过宫秋庭有这样的时候啊,心里疑虑更深,扳过他的脸细细瞧。

        宫秋庭却忽地将人抱起,推倒在了书案上,干脆推进了他的凶莽之物,奚容一口气喘不上来,打了他一下。

        只是这一回,宫秋庭是彻底地热淋淋浇了进去,没再退却,烫得奚容泛泪,带着疑问的泪眼看他。

        最后他到底没说是什么药,只含混地说大夫说房事就是最后不弄进去也可能有孕,但以后就是留在里边,都不必再顾虑了。

        奚容听到这句,还有什么不明白。

        叹了口气,她躬身紧紧地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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