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结婚

婚礼没办，只是两人抽空领了证。吴雨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赶着去附近的一个地方谈合同，这是她第一次独立的项目，完全由她主导，独属于她自己的荣耀。

        一身利落的职业装，成熟大波浪及腰，浅棕色的发丝和极致白的皮肤两相映衬，是恰到好处的色彩对比度。红唇轻抿，浅色的眼眸倒影着站在身前的男人的眼，微微仰头，脖颈到下巴拉出了一条好看的弧度。

        纤细的手指将那红色的小本子递到了顾北的面前，好似她给出去的只是一张废纸。

        “放你那吧。”

        顾北伸手拿过来，“嗯。”

        吴雨转身上了自己的车，身后又出了声，温柔旖旎。

        “吴雨。”

        身边人来人往，喧闹不止。可她依然能清晰得听见顾北的声音。

        吴雨闻言转身，她看见阳光从顾北斜上方打下来，趴在地上的影子从顾北那头近乎挨着她，她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想问怎么了，那人却飞速上前几步。

        比顾北的体温先到的是迎面而来的风，夏季的风，由于空气的快速流动夹杂着闷热，从而焦灼。

        她听见他低声说：“忘了说了，新婚快乐！”她感觉到颈窝处的体温，鼻尖充斥着独属于顾北的味道，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也是独属于她的——同样的青柠味，是她买的洗衣液的味道。

        她从未和顾北在露天席地下拥抱，从不愿意在日光下众人前与他亲密，顾北不敢强迫她，所以突如其来的拥抱，对方清晰跳动着的心跳声，都让她一瞬间怔愣了。

        她下意识地，没有推开他。

        意识到这点，她猛然退开，险些跌倒在地，定住了身子，来不及质问，就忙着用冰冷掩饰自己，忙着逃离。

        “我先走了。”

        顾北很正常，他甚至还笑了笑，叫她注意安全。

        肖熠是顾北朋友，在知道他不打算办婚礼后，心下了然这是谁的主意。

        但是毕竟是兄弟结婚，也就还是特意请了一天假，跑到国外去选了一对百达翡丽的情侣腕表。只是人还是气着的，直接把东西甩在顾北办公室就走了。

        能不气吗？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喜酒没吃到，还贴了份子钱，亏死了！

        吴雨那边则收到了两个红包。

        吴雨：【怎么发了两个？】

        时温：【上面那个是我妈和我的。】

        时温：【emm……】

        吴雨：【？】

        时温：【好吧，下面那个是周姝芮的。我也不知道她哪里知道的，非让我把这钱转给你。】

        吴雨：【嗯。】

        时温：【我要申明哈，不是我说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吴雨：【没怀疑你。】

        时温：【感天动地姐妹情。】

        就这样，两人从各方面意义上地彻底绑在了一起。

        尽管没有婚礼，顾北的妈妈沈青瑶还是打算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

        吴雨最近手里事多，比顾北还要忙，每天睁着眼的时间比闭着眼多了许多，好不容易事情都处理好了，尘埃落定，也就睡的比较死，难得的好眠。

        顾北不忍心叫她，自己去楼下做好了早餐。由于两人都不怎么在家里吃饭，所以就没有请阿姨，只是定期会让人来打扫卫生。

        顾北才把早餐做好放在餐桌上，等吴雨起床了再一起吃早餐。突然，门铃响了，他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略带迟疑地开了门。

        知道人会来和人真的来了是不同的，顾北很久没见过他母亲了，这是个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她不在的时候，顾北偶尔会想想她，她来了，他又往往不知道该如何相处，如何表现。

        他伸手接过了沈青瑶手上的菜，瞟了一眼。

        大闸蟹，鱼，香菇，猪肉，是些易做又温馨的食材。

        沈青瑶笑得很温和，一边换鞋一边自顾自说着，“你弟弟和你爸晚上来，我先把饭做了。”她四处张望了下，笑得很和蔼，“小雨呢？”

        顾北把自己那杯牛奶递给她，“最近太累了，我没叫她，想让她多睡会儿。”

        沈青瑶接过那杯牛奶，认同地点了点头，“你多劝劝她，别把自己逼太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顾北又将自己那份吐司推给了沈青瑶，嗯了一声。

        随后，两人就都没再说过话了。

        沈青瑶抬着那杯牛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又抿了一口，她不说话，顾北也不说话，母子两人坐在一起，竟然找不到任何话题。

        其实顾北很像沈青瑶，气质和眉眼最像，都是舒缓而温润。

        沉默良久后，沈青瑶问他：“你最近……过得好吗？”

        顾北听到时思忖了一下，总觉得这话格外耳熟。好像在15岁的时候听过，那时候他因为答不出老爷子的问题被罚着一天没吃饭，整个人饿得晕晕乎乎的，又不小心从楼上摔下去，进了医院。

        那个时候沈青瑶回来照顾了他一阵，氤氲着泪光，她心疼地问他：“你最近，是不是过得不好？”

        并没什么变化的脸逐渐重合，他看到了此刻沈青瑶眼中的内疚，不知作何反应。

        吴雨来的就很及时，她下来并没有多看沈青瑶一眼，拿起牛奶就准备喝，然后不知怎地，手顿住了，又将牛奶放下。

        顾北看她动作，不解，“怎么了？”

        她坐在一旁，拿起吐司吃了一口，道：“没什么，今天不想喝牛奶。”

        “那你想喝什么？”

        吴雨三下五除二把吐司解决完，“没什么想喝的。”

        最后那杯牛奶自然是进了顾北的胃里。

        两人解决完早餐就去上班了，沈青瑶独自在家里准备晚宴。顾北问她需不需要来回来陪她吃午饭，她笑着说不用，顾北也不再多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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