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伟大小说家的诞生

苏守安，宁波人，老同盟会会员，现在是寿安保险公司的董事长，家在法租界的拉斐德路12号……

    “组长，你关心这个人做什么？”沈墨不知道程默为什么让人调查这个人做什么。

    “我得知道我老丈人是干什么的，不然怎么知己知彼。”程默嘿嘿一笑。

    “组长，你这是公器私用。”

    “苏守安的女儿苏沫儿也是我们小组成员，我了解一下她的家庭，这怎么算是公器私用呢？”

    “组长，虽然上峰给了我们自由招募组员的权力，可你也别乱用。”沈墨提醒道。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苏沐儿也是青浦班受训的学员之一，她本来就是咱们组的人。”程默点了点说道，“只要有了电台，她就是咱们组的报务员。”

    老闸捕房的总巡是一个英格兰人，中文名叫做约克，之前在英国海军中服役，军衔是上尉。

    但这个办法来钱还是太慢了，最快的就是与出版社签合同，印书，直接就拿版税。

    一本小说，如果发行十万册的话，按照现在的物价一本小说的价格在一块到一块五之间的。

    这在民国也绝对是高收入的存在，起码是算是个小资或者中产了。

    回到新家楼上书房，程默坐了下来，仔细考虑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赚取工作经费。

    进入楼内，直接上了二楼总巡的办公室。

    这一下笔，文思如泉涌。

    这也是程默选择它的原因。

    一直写到手指发麻，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写了有二十余页了，稍微的润色修改一下，就可以直接投稿了。

    “在大学里自学的。”程默微微一点头，不卑不亢的说道。

    “真的？”沈墨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

    没想到自己潜伏先来，先要给自己的潜伏小组赚经费，第一副业竟然还是写作。

    今天他是要去上班的地方。

    如果能小火的话，应该能有个几千块的收入，万一命好，大火的话，那就不知道多少了。

    “一顿不行，就两顿，别墨迹了，一会儿，雪下大了，你就回不去了。”程默把人直接往外推道。

    “那我走了，有什么事，再联系。”沈墨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

    程默微微一皱眉，一来就被重用，这不是背锅就当牺牲品，这开局难度就不小呀。

    “你怎么看待日本与中国的这场战争？”约克忽然抛出了一个问题，并且，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租界巡捕房，华人探员是最低的一层，往上是印捕，日捕和西捕，西捕的待遇是最高的。

    “你是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的？”约克见到程默的简历，有些吃惊的放下手中的雪茄。

    《鬼丈夫》本身故事背景就是发生在这个时代，男女主角的虐恋，缠绵悱恻，对忠贞爱情的歌颂，尤其是以女性的角度，这种题材，符合新时代女性解放的特征，很容易一炮而红。

    也是说，如果按照前世自己的写稿速度，只要被采用的话，一个月能挣四百块以上。

    老闸捕房三层砖混结构，红色的外立面，又因为公共租界的印捕（锡克族，头缠红巾）都在这里，故又名：红房子捕房。

    他决定花一个星期的时间把《鬼丈夫》写出来，先在《小说月刊》上连载，然后再出书。

    但华捕大多数都是在帮的，当上华捕后会有许多灰色收入的，尤其当上警长（巡长）往上，真实收入不比西捕差了，当然那西捕也有捞钱的路子，反正，巡捕房贪污腐败那是常态。

    这个时期的通俗文学流行的就是鸳鸯蝴蝶派，俗称礼拜六派，代表作家张恨水、包天笑，甚至后面的张爱玲也属于这个派别，主要以些男女情爱和猎奇的消遣娱乐的小说为主，又兼顾一些揭露社会黑暗和批判，但主要还是因循守旧，饱受批评指责。

    个头不高，头发发黄，但是有些稀疏，看上去有着老派英伦绅士的风格。

    吃完早餐，程默叫了一辆黄包车前往老闸捕房，昨天他是去工部局大楼报到办理入职手续。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约克重复了一下程默的话，沉思了一小会儿，“我想，你是会做好这个工作的，以后，但凡日人在我辖区内犯案，都交由你来处理。”

    这个得看命了。

    它确实有它的时代局限性，不符合这个时代对于国家和民族的需求，但它也有它存在的合理性。

    “是的，约克先生。”程默用英文回答道。

    “你跑去约会看电影，让我给你收拾屋子，就一顿涮羊肉？”沈墨不满道。

    当然华捕升级后，待遇也会提高，但比起同级的印捕和西捕来说，那差了太多了。

    因为这几个故事他的记忆比较深刻，大致的情节，加上自己二十年混迹文坛的经历，还能写出来，再润色一下，也容易被这个时代的受众接受。

    思来想去，程默终于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笔名：风起楼兰。

    这一派在上海的十里洋场，那是最受欢迎的，尤其是上海沦陷后的几年，沦陷区的普通民众也只能通过这一类的东西来慰藉和麻醉一下自己了。

    作为租界第二个设立的捕房，管辖的又是租界最繁华的地界之一，这里每天的事务自然是最繁忙的，楼道里人来人往，偶尔还能听到争吵的声音，中文，英文还有一些听不懂的鸟语。

    第二天一早，程默就将昨晚辛苦的稿件用“宋”体誊写后，出门找了一个邮筒，寄给了《小说月刊》的编辑部。

    程默愣了一下，这个约克是什么意思，但既然问到了，他就不能不回答，于是思考了一下：“强者可以肆意欺凌弱者，弱者也有拼死反抗的权利，我们中国有句话：匹夫一怒，血溅三尺。”

    平民百姓，无权无势的，最好是不要进巡捕房，不死也得让你扒一层皮。

    程默知道，自己一旦开了这个头，只怕日后自己也很会成为批判的对象。

    门口有印捕站岗，他们头缠红巾，脚穿皮鞋，生的人高马大，鼻子下面胡子卷卷的翘起来，趾高气昂的模样跟后世有的一拼。

    原先开门正对大马路（南京路），五卅惨案后，正门开到贵州路一侧，所有人进出从这个门。

    不过，他没写过古言，也不知道自己写出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故事脉络他还是记得的。

    这一晚，一个伟大的通俗小说家诞生了，他还是一个多面手，言情，武侠，科幻甚至革命小说都能写，简直就是一个“妖”的一样存在。

    还得给自己起个笔名，总不能把后世的那个直接拿来用吧，不合适，也丢不起那个人。

    言情他选中的是民国背景的小说《鬼丈夫》，武侠是梁羽生《萍踪侠影录》或者《四大名捕》，然后科幻的话可以选《卫斯理》，那火起来的话，连载，就是下蛋的金鸡。

    “你的英文不错？”

    当然，瞧不起黄皮肤的中国人，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

    再一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了，赶紧用热水洗漱一下，上床睡觉。

    投稿之后，就是等待了，现在才月初，就算被用的话，也得到月底才知道呢。

    这是个来钱相对容易，还相当安全的途径。

    算了，还是重新起一个吧。

    《小说月刊》属于联华广告公司，这个公司下属有好几个刊物，有名的《茶语》、《沪上生活》都是这个公司的。

    “我？”程默吓了一跳，他才过来，怎么就接手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以前就没有处理与日人案子的人了吗？

    “对，就是你。”约克重重的说道。

    但他只是想搞一点儿经费，这年头当个特工也不容易，国共两党的特工人员都要先养活自己，才能继续战斗，很多人都是饿着肚子干事儿，那真是信仰强大，一般人真做不到的，若能找到更好的来钱的途径，他自然不用再用这个方法。

    卖的越多，自然给予作者的稿费也越多，而且是小说是按照千字计算稿费的，一般是2-3元，好一点儿的4-6块，顶级的能达到千字10元，这里的元过去是银元，现在是法币。

    他现在可选有三个题材，言情，武侠和科幻。

    版税按照百分之十计算，十万册的话，他就能拿到一万至一万五千块左右。

    《小说月刊》是上海滩最大的小说类的杂志，发行量很大，甚至在北平、天津、武汉、重庆等地都有发行，最多的时候一份月刊能卖出几十万份。

    “当然，我不会干违反纪律的事情，行了，辛苦伱收拾一晚上了，回头我请你吃涮羊肉。”

    不过，他显然理会错了，政治股在老闸捕房还有一名探长，那才是总负责，他只是新扎探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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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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