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孤独男孩

之后，出租车一直往北开，离开了闹市区，一路开到了郊外。

        让我诧异的是，这里居然有一座精神病医院，像是矗立在城市边缘的城堡，外观上装修得富丽堂皇。

        萧硕轻车熟路地把我带进楼内，径直上了二楼。

        这里比我想象中要安静许多，虽然也有护士和值班医生进进出出的，但是几乎很少听到交流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楼道里吹着若有似无的阴风。

        我们停在二楼拐角的一间上了锁的病房前，萧硕示意我安静，透过门上的小窗，我朝里张望了下。

        一个男孩穿着病号服正蜷缩在墙角，表情很是紧张，一直在四处看。

        “他以前是我们学校的。”

        简单的一句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你不是不相信有鬼吗，你看他，他就是被鬼害成这样的。”萧硕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我惊讶。

        “我们学校每年都有学生失踪，这事你知道吗？”

        我一愣，萧硕居然也知道。

        “听说过，但不知道真假。等等，和这事有什么关系？”我追问。

        萧硕指了指里面，“这个人曾经是我们的学弟，高一中途辍了学。在此之前，他也失踪过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就疯了，整天说有鬼缠着他，他家里人就把他送到了这里。”

        “他失踪过？我不解地看着他，“可是学校对外并不承认失踪，既然他现在回来了，那不就表示以前那些失踪的传言不攻自破了吗？”

        “这个嘛……”萧硕突然笑了，“那些不是谣言，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我怀疑地盯着他。

        萧硕故作神秘，并不回答，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钥匙，熟练地打开房门，“进去聊聊不就知道了。”

        “你疯啦？”

        我拼命挣脱他的手，他却拽得很紧。

        “嘘，小点声，把其他人招来我们可走不了了。”

        我只好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进入病房。

        病房里的灯光有些闪烁不定，窗户半拉着，窗外的月光照进房间内，透着冷意，我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地上的男孩发现我们靠近，变得更紧张了，不住地往墙角缩，双手不停挥舞。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在说我们吗？”我也紧张得看着四周，总觉得这里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其他的存在。

        “应该不是。”萧硕轻轻回答。

        “他疯疯癫癫的，怎么问，你不是在耍我吧？”

        “其实我怀疑他是在装疯。”萧硕附在我耳边说，“我之前来过几次，发现只要有人靠近，他就只会重复这几句话，没有说过别的。”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我说。

        “我想让你试试，说不定他会说点别的。”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是认真的。”萧硕瞪我一眼，“要不这样，我守在门口，你过去问问他。”

        “一定要这样？”说实话，我心里有点怵得慌，萧硕却是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

        “那你别出去，就在门口。”我退了一步。

        萧硕见我答应，立马退到门口，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我慢慢蹲到地上，试着和那男孩保持亲切友好的距离，一步步挪近。

        “你好哇，我叫魏小苒，我不是坏人哈，那个你叫什么呀？”

        男孩快速瞟我一眼，又继续抱着脑袋，但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于是我再接再厉。

        “那个你要不要吃糖啊？”我顺手从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这个可好吃了，外面买不到的。”

        “我说，你这逗小孩呢！”萧硕在一旁不屑道。

        我没理他，拿着巧克力在男孩面前晃了晃，耐心等待他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抬起头，看了看我手中的巧克力，又看了看我。

        我见他有反应，立刻展现迷人且友好的微笑。

        果然，他朝我小心翼翼伸出手，我把巧克力给了他，顺便给了萧硕一个嘚瑟的眼神。

        他不屑地哼哼，没说话。

        等男孩慢慢吃完巧克力，我感觉腿蹲得有点麻，想站起来又怕吓到他，只好稍微敲敲小腿肚缓解一下。

        男孩似乎注意到了，他朝一侧挪动了一下，虽然动作很小，但我看懂了。

        我立刻移动到他身边，也靠墙坐了下来。

        男孩没有抵触，有些紧张也有些害羞，把吃完的巧克力包装纸握在手心，开始盯着窗外。

        他的情绪总算平静了下来，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除了恐惧以外的其他表情。

        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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