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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万事俱备


世上没有哪个地方是真的铁板一块,  端看有没有找准突破口,以及打开这突破口需要付出的代价划不划算。

        而对眼下的王太后而言,舒朗给出的东西足以叫她心动,  可远不够让她做出放弃大王子的决定。

        这件事舒朗心知肚明,所以他在等一个推手。

        终于,  在舒朗昏昏欲睡之际,湖边远远飘来一盏盈盈灯火,  明明灭灭。离得近了,  伴随着划桨划动的水声,  能勉强瞧清楚小船上是个身段婀娜的女子。

        舒朗盘腿坐在廊下,紧了紧脖颈两边的被子,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总算是将人给等来了,  若不然,  他真怕自个儿忍不住跳下去生啃活鱼。

        看来这位王太后对那颗美颜丹的重视程度,比她表现出来的高许多,否则怎么着都该饿他两顿,  而不是令人准时准点儿送饭。

        来人上岸,沿着走廊缓缓走近,  舒朗瞧她身形有些消瘦,身上穿的并非一般宫女衣裳,行走间自有一番风韵,心里大概有了数。

        从对方手里接过食盒,席地而坐,  打开,从里面挑出几碟清淡小菜,  至于煎炸炖煮过的,  闻了一下便置在一旁,  尤其是酒水,更是动都不曾动一下。

        那女子见舒朗这般作态也不奇怪,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舒朗也不问对方在等什么,直等吃了个三分饱,放下筷子,这才饶有趣味道:

        “许贵人,久仰大名。”

        那女子偏头,挑眉,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容貌虽不是舒朗见过最美,可这种骨子里的风情,是许多人后天模仿不来的,尤其令人着迷。

        尽管她面上带着淡淡的愁绪,却无端多了几分破碎感。

        开口时语气虽冷冷清清,可语调中有几分不自知的勾人意味:

        “你怎知是我?”

        原本舒朗是不确定的,只不过赌一把而已。可见到真人后,便知自个儿赌对了。这种长相气质的女子,若只是个普通宫人,活不到今日。

        他仰头瞧了对方一眼,好笑道:

        “我是医家,你身上这上好的金疮药味儿,虽然很巧妙的被胭脂味儿遮盖,还是瞒不住我的鼻子。景朝王宫也仅限几位贵人使用,一般宫人可用不起,加之您这幅装扮,代替王太后随意出现在此,我总不会将您认成宛贵妃吧?”

        据舒朗所知,宛贵妃许氏圣宠不衰,在有了大皇子后又陆续生过几个孩子,可惜都没立住。这些年宛贵妃上了年纪,左相府为了稳固地位,便又送了宛贵妃的妹妹进宫。

        那姑娘一进宫便得了贵人位份,又两年,生下九王子。

        按理说,不论是许贵人还是她生下的九王子,都是天然的大王子党,该为大王子扑汤蹈火肝脑涂地,没有旁人置喙的余地。

        舒朗之所以觉得这事有能钻空子的空间,是因根据他了解的信息,这位许贵人虽得国王喜爱,却常年服侍王太后身边,吃斋念佛。

        当时他只觉这事从里到外透露着违和,许贵人是左相府送进王宫固宠的,那她得到国王喜爱,不论是左相府,还是宛贵妃,亦或者王太后,都该乐见其成,并暗中相助才对。

        说直白点,既然国王不可能一辈子只喜欢一个女人,那何妨叫他多喜欢几个左相府出身的女子?左相府在后宫这一亩三分地上的地位也能更稳固几分。

        由此可见,许贵人在生了孩子后,毫不迟疑的跟着王太后吃斋念佛,王太后也是默认的态度,便很不合时宜。

        以前舒朗没想明白其中缘由,眼下闻着这股金疮药味儿,倒是猜出几分。毕竟整个王宫,能随意动手伤了左相府女儿,宛贵妃妹妹,九王子生母,所有人却三缄其口的存在,屈指可数。

        不管怎么说,能得王太后信任,又不被王太后忌惮,且此时能在后宫自由行动还不被二王子的人注意到,前来为舒朗送饭之人,极大可能就是她了。

        想明白这些,舒朗快速切换思路,面上还是那股阴沉气,似呢喃,似引诱,轻叹一声道:

        “我做大夫的见过许多病人,寻常人发泄心中愤懑时,最多摔几个茶盏,借酒浇愁,或与人大吵一架,大哭一场。而有类病人发泄时便要对身边人下手,或是皮鞭抽打,或是直接上嘴咬人,总之将人折磨的越惨他心中越畅快。

        为了满足他们这种病态的喜好,他们甚至还会精挑细选,耐心养一个固定的被折磨对象,将人牢牢控制在手里,瞧见对方生不如死却无处可逃,只能痛苦承受的样子,便能极大地满足他们变态的心理。”

        舒朗语气轻快道:“许贵人,您说呢?”

        许贵人冷淡的面容终于露出几分惊疑,视线死死地盯着舒朗没说话。

        虽然许贵人一身宫装站着,舒朗身上裹着厚棉被盘腿坐着,她却并未给舒朗丝毫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舒朗甚至很自在的指指旁边那把,傍晚被王太后坐过的椅子,邀请道:

        “既然身体不适,那坐下慢慢说?”

        许贵人并未落座,只冷冷道:

        “看来你为了杀大王子,的确下了不少功夫,能知晓此等隐秘确有几分手段,可你与我说这些又有何用?既已知晓我身不由己,便该明白我的处境并不比你好多少,不要试图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虽然不明白这个大夫是如何得知此事,可许贵人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却没有隐瞒的意思,或许是被折磨的太久了,她语气里是满满的麻木。

        舒朗缓缓摇头,眼里是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语气幽幽道:

        “我想贵人你搞错了一件事,我确实想要大王子的命,可对给了大王子强权,让大王子不知节制无法无天的国王也没有好感,甚至那栖梧宫只剩一口气吊着的王后,经我之手,不出三日,也要一命呜呼的!”

        许贵人听闻此言,心头一跳,不可置信道:

        “你已经对王后下手了?”

        舒朗给了她一个“这不是废话吗”的眼神,轻松道:

        “所以,暂时弄不死大王子也没关系,咱们可以先想办法让国王陛下上路,至少在这点上你我二人之间的利益是一致的。至于国王驾崩后,你们想让大王子继位,我想让他死,各凭本事好了。”

        许贵人是王太后特意点出来,负责舒朗一日三餐的。来之前便听王太后说过,琅树这人十分大胆且疯狂,是个为了报仇不惜一切的狠人。虽然她早有防备,眼下还是被对方的大胆给惊的目瞪口呆。

        她被国王折磨多年,没有一日不在祈求上天让国王早早归西。被折磨到只剩一口气时,若不是心里放不下还懵懵懂懂的儿子,她早就一根绳子将自个儿吊死了。

        她不是没想过亲手结果了对方,可面对一国皇帝,她一个小小妃嫔,压根儿没这个机会,即便在对方尽情折磨她之时,周围也守着无数高手,防备突发状况。

        对舒朗的提议,许贵人很心动。

        被国王折磨了这些年,父母,姐姐,侄子,甚至作为姑姑的王太后知晓后都只装聋作哑,视而不见,许贵人心里早对他们没感情了,甭说相府的野心,大王子的大业,她统统不在乎!

        只要能叫她解脱,能叫九王子平安长大,她什么都愿意。

        可她也不会天真到轻易相信舒朗的话,许贵人想再试探一二。

        还未张口,身后便传来一道稚嫩的孩童声音,带着几分决绝道:“我帮你!”

        许贵人一惊,转身猝不及防对上儿子稚嫩的小脸,惊恐道:

        “小九,你怎的来了?你都听到了什么?”

        舒朗也偏头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瞧着七八岁左右的年纪,有几分瘦弱,逐渐走进光里,坚毅的眼神便展露在舒朗面前。

        只听他先对许贵人小声道:

        “母亲,我不放心您,瞧清楚您走的方向后,偷偷从另一侧划船过来的,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许贵人一哽,瞬间手足无措。

        那孩子却绕过许贵人,对上舒朗打量的视线,重复道:

        “我愿意帮你,也不想要大王兄继位,只要你能救我母亲,我会拼尽全力帮你。”

        小孩子眼里满是祈求与搏一把的决然,问舒朗:

        “你能发誓保护我母亲吗?”

        舒朗眨眨眼,没说话。

        反应过来的许贵人不可置信的蹲下身,抱住儿子,尽量稳住情绪,小心翼翼道:

        “小九,你告诉母亲,你都知道了什么?你为何不想让你大王兄做国王?你不是最喜欢你大王兄,这两月还一直住在你王兄府上不愿回宫吗?”

        才到成年人腰高的九王子眉眼随了母亲,认真看人时,有种被他放在心底珍重的错觉,抿抿唇,在许贵人的注视下,他缓缓扯开衣领,又将衣袖往上提了提。

        于是舒朗与许贵人便瞧见他被衣服遮挡的地方,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青紫交加,有些瞧着是才被打了没几日,伤口还泛着红血丝,有些是已经愈合开始结疤的旧伤,十分可怖。

        许贵人嗓子似是被人给堵上了,嘴唇开开合合,一个音都没发出,眼泪不要命似的往下掉,手上不管不顾扯九王子的衣服,将九王子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手抖的不成样子,像她此时痛到打颤的心。

        九王子见状,伸出小手将母亲牢牢抱住,低声安慰道:

        “母亲,我不疼,没关系的,我不疼,您别哭了好不好?”

        做母亲的哪里能听得进去这种话?闻言恨不能当场手刃害她孩子的仇人,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恨!

        九王子用袖子擦许贵人脸上的泪,低声哄她道:

        “都是小九不好,母亲您别难过,您一哭,小九也跟着难过了。”

        许贵人眼泪糊了一脸,闻言连连点头,想扯嘴角做出个笑模样,可惜没成功,直接将脸埋进衣袖,闷闷道:

        “母亲不哭,小九不难过,不难过,母亲不哭了。”

        她想抱抱儿子,又怕弄疼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舒朗见状,伸手将九王子捞进怀里,在许贵人的惊呼还未出口前,三指搭上了小孩子右手手腕,片刻后又仔细检查了对方身上的伤口。

        “惊悸所致,气血两亏,下手之人准头极好,并未伤及根骨,只叫人皮开肉绽,疼痛难忍,事后又有高明的大夫疗伤,用的是极好的伤药,恢复的不错。”

        单听自个儿描述,舒朗便觉熟悉。

        这,这遭遇,简直和许贵人一般无二,都是遇着以折磨人为乐的心理变态了啊!

        舒朗眼神儿都不对了,这烈火国王宫,怎么尽出这种人?

        一个被逼疯的二王子,一个杀妻杀子,折磨小老婆的国王,眼下没听错的话,九王子这身伤和大王子脱不了关系吧?

        舒朗能想到这些,身为当事人的许贵人只会更敏感,她这段时日被国王折磨的大伤元气,不敢叫儿子瞧见,正好小九说想去大王子府玩儿几天,便顺势答应下来。

        期间,大王子着人给她传话,言说想留小九多住几日,小九还隔几日便写了书信令人送来,她便放心让孩子远离王宫这是非地,谁料两月未见,孩子便成了这副模样?

        许贵人大气都不敢出,轻轻握住儿子孱弱的手腕,怕吓着他一般,温声道:

        “小九,你告诉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九王子是个十分害羞之人,不好意思的抿抿嘴,才小心道:

        “那日,儿子在百兽园玩耍实在太困就躲在假山内不小心睡着了。”

        只这一句,于许贵人而言便似晴天霹雳。

        果然便听小九道:

        “儿子,儿子远远地听见父王打母亲了。”

        事实上,国王在百兽园附近的一个宫殿折磨许贵人,一般都有人提前清场,那日也不例外。九王子躲藏的那个假山又偏又远,没被查出也属正常。实在是许贵人的叫喊声太惨,传的太远,才将睡梦中的九王子惊醒。

        九王子迷迷糊糊醒后,许贵人便筋疲力竭晕了过去。那时九王子还不确定是否是幻觉,直到父王身边伺候的宫人将遮住面容的许贵人从假山外的小道上抬出去,他瞧见熟悉的衣裳,才确定那人是他母亲。

        九王子惶恐不安,便去找了关系最为亲厚的大王子。大王子即是他的兄长,两人母亲又是同出一脉的姐妹,九王子自小便对对方十分依赖,有什么事第一个想到与对方商议。

        他不晓得许贵人之事在大王子与宛贵妃那里早就不是秘密,甚至大王子私下也有与国王一般无二的癖好。

        既然九王子主动送上门,大王子干脆露出獠牙,承诺九王子,只要他乖乖听话,便帮他在国王面前为许贵人求情。

        天真的九王子不知兄长打的什么主意,毫无所知将自个儿送进了虎狼之口。也不晓得,他的大王兄压根儿就没打算帮他。

        “母亲,您别难过,是陆姐姐偷偷放我出来的,陆姐姐说如今外头乱,叫我回来找母亲。大王兄坏,咱们不帮他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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