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查无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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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但凡只是口吃,我什么都不会说,可他却偏偏总想在他不擅长的领域大放光彩,上次买面包,买就买,不买就不买,他非要说一大堆什么“要是这种情况的话…要是我…的话…我就…”浪费我们半天的时间,总结下来就是“不买”!
外号不会当面叫,怕伤了他的自尊。谁没点自尊呢,而他却又偏偏特别在意自己的哑巴“特征”。有一次我们讨论数学题没带上他,他又以为我们在嘲笑和挖苦他了,着我们就是一顿断断续续的输出“你们…这…帮帮帮…帮…孙子!”咽了咽口水“又…在…说我坏话!”像是卡了碟的录音机一样,还说了半天,我们看他都结巴了,况且老师也提前和我们说多照顾一下他,最后也就没和他计较。
他不仅自尊心强,还好胜,知道自己说话不流利,偏要老是向别人展示自己的“口才”。时常被讥讽和嘲笑是他的家常便饭“我爸说…我…不…不…是结巴…只不过…是胆小…而而…已。”我们安慰他说是的。
我们也不叫他大名,就叫小名“鱼仔”,他也接受这个外号,他努力的和我们说,这是兄弟才会这么叫的表现。鱼仔虽好胜但是不够坚强,被老师或同学说两句就捏菜了,这是他最喜欢的老师,可那次作业他没有做好,原因是数学作业布置得太多了,包括鱼仔在内的很多同学都没有做完,那天老师或许也遇到了什么事,特别的生气,把怒火都放在了没按时上交作业的同学身上,他凶神恶煞地盯着包括鱼仔的一群人“我管你们什么借口,没交作业就是没交作业。”我在想骂完了就结束了,谁知道这时候这个啰嗦的哑巴又开始说话了,“老老…师,你消消气把,我我我…们…”还没等说完就被老师打断了,“等你说完,课都下了!这次完成的最不好的就是你,你还是班上考得不错的,怎么起的表率作用,我看这个班也要好好整顿了!”我可以很清晰的听到这个在鱼仔眼里最好的老师,平常也鱼仔关系最好的老师在鱼仔的内心瞬间的破碎的声音。
那是鱼仔第一次被老师骂,也是最后一次,后来他压根就没去过莫老师上的英语课了,我也尝试安慰他,很久之后他才回到课堂上,可已全然不再是原来那个爱好英语的鱼仔了,我看得出他第一次因为一个老师讨厌一个学科。
“江…南,你觉得我做的对吗?”“随便你咯,我觉得是我的话我会去向老师道歉,你那样做可能会对你自己的未来不太好。”我说到。“我从来…没有被这样羞…辱过…”“羞辱你的时候多了去的,你还是去道歉吧!”
鱼仔最后有没有去道歉我不知道,但他确实来上课了,只不过有很多功课需要他去补,可能这就是代价吧。
除了和老师怄气,排除我们这几个朋友在外,鱼仔和其他同学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时常被其他同学评价成白痴和傻子,鱼仔随他们骂,内心还是很在意,傍晚我能听到他捂着被子偷偷哭泣,清早他还说自己感冒了,晚上老是流鼻涕。
后来鱼仔从住宿生变成了走读生,学校大部份线下课变成了鱼仔的网课,偶尔鱼仔会和我们视频连线,在学校的时候会一起吃顿饭,他还和我们说了他喜欢的一个女生,可惜他没那个胆量。之后慢慢的我们便没了联系,听说鱼仔的奶奶去世了,他回老家守灵。可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联系也联系不上了。
鱼仔消失的突然,老师和同学都没有提及,就连点名册上也没有了鱼仔的名字,好像鱼仔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上海二零二二年四月六日下午十九点五十八分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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