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百姓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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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权缓缓将圣旨收了起来,揣在怀里道:“眼下局势复杂,你有所迷茫也是应该的。我们这么做,也不过是要暂时稳住皇帝,这才有时间召集兵马权臣。最后的结果,都是为了天下苍生,本王,也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王宝权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将谋逆篡位粉饰成心系苍生的义举。李立并非愚钝之人,王宝权的狼子野心,他并非毫无察觉,只是眼下,确实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想要对抗皇权,仅靠他李立一人,是绝对无法完成的。因为他对天子心存杀意,所以稍有不慎,那就是灭门之灾。
李立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策马而来,滚鞍落马,单膝跪在李立面前,声音急促:“报……报告李将军,城中……城中发生异变!兄弟们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将军速速前往!”
李立心下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那士兵喘了口气,抬头看了眼王宝权,又看了看李立,欲言又止。
李立眉头一皱,厉声喝道:“但说无妨!”
“是!”士兵被李立的气势所迫,不敢再隐瞒,“城中……城中百姓不知为何,突然暴起攻击我军,兄弟们腹背受敌,伤亡惨重!肖将军……肖将军他……”
“肖起怎么了?!给老子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别赖赖唧唧的!”
那士兵被他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道:“肖将军他……他为了保护百姓,也身受重伤!百姓们为了保护肖起,个个凶悍异常!”
“还有此事?!”李立一把推开士兵,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王宝权见状,脸色微变。
那群不乖顺的百姓,很显然不在他计划之内。
李立眉头紧皱,他倒要看看,这城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还未到城门,便远远地听到喊杀声震天,夹杂着百姓的哭喊声,声声凄厉,让人心惊胆战。
待他赶到城门口,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只见原本宽阔的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有身穿盔甲的士兵,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鲜血染红了泥土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而让他震惊的是,那些活着的百姓,并没有因为官兵的刀剑而退缩,他们手持着锄头、镰刀、木棍,甚至还有人拿着扫帚,悍不畏死地冲向官兵,用自己瘦弱的身躯,保护着那些受伤的肖家军士兵。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用她那干枯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一个年轻士兵的腿,任凭官兵的刀剑落在她身上,也丝毫不肯松手。
一个年轻的汉子,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肖家军士兵,任凭官兵的刀剑落在自己身上,也咬牙不肯后退半步。
“杀千刀的狗官!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跟你们拼了!”
“你们这些狗官,不得好死!”
百姓们的怒吼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他们用自己的行动,真真切切的表达着对王宝权的愤怒!
又有一道带着血的寒光在李立眼前闪现,扭头,就看到那把明晃晃的长刀高高举起,刀尖直指的,却是一对瑟瑟发抖的母女。母亲骨瘦如柴,却拼尽全力将女儿护在身下,绝望的嘶吼在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无力。
“住手!”李立反应极快,怒吼一声,飞起一脚将那士兵踹翻在地。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措手不及,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手中的长刀也飞了出去,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
这人是王宝权的兵。
“李将军?!”士兵惊恐地看着李立,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自己人动手。
李立看也不看他一眼,几步跨到那对母女面前,用身体挡住她们,厉声喝道:“连妇孺都杀,你们还配称之为兵吗?!”
那士兵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那对母女,慌忙解释道:“将军,她们……她们袭击我等,意图谋害……”
“谋害?!”李立怒极反笑,指着满地的尸首,“是谁先动的手?!是谁将刀剑对准了手无寸铁的百姓?!军纪军律里有没有说过不对百姓动手?!我看你们这些兵是忘得一干二净!”
那士兵被李立的气势所迫,吓得不敢再说话,只能低下头,眼神闪烁。
李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头看向那对母女。母亲的脸上满是泪痕,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儿,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你们没事吧?”李立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
那妇人却没有因为他救了自己而心生感激,反而更加激动起来,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李立按住肩膀。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妇人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用力踹开了李立,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肖将军多年保家卫国,拼死护着我们,给我们粮食,让我们活下来!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竟然连他也容不下,要将他赶尽杀绝!”
李立心中一震,他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妇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是的,肖起他……通敌叛国……连皇帝都下令……”
“狗官!你们不得好死!”那妇人直接打断了李立的辩解,还在嘶吼着,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妇人话没说完,李立便觉察到一股劲风袭来,他下意识侧身,堪堪躲过一击。定睛一看,一个身量不高,却结实有力的青年正握着一把柴刀朝自己砍来,那刀锋凛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李立心中一惊,迅速出手,扣住青年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柴刀应声落地。青年吃痛,闷哼一声,却仍旧挣扎着,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满眼血丝,大声喊叫着要扑向李立。
妇人身下的小女孩见状,哭喊着从她怀里钻出来,一把抱住青年的腿,哭喊着:“哥哥!哥哥!不要啊!不要杀我哥哥!”那青年原本还要再冲,却被妹妹这么一抱,顿时泄了气,颓然跪倒在地,抱着妹妹痛哭起来。
李立怔住,松了手。
不对劲,一点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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