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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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军医正在给肖起换药,见李立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李将军。”
李立摆了摆手,有些不自在地说:“不必多礼。肖将军伤势如何?”
老军医叹了口气:“情况不太乐观。肖将军身中数刀,失血过多,现在正是危险期。”
李立听罢,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之前听信谗言,甚至一度想要置他于死地。如今看到昔日的对手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他竟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我来照看他吧,”李立突然开口,“你去休息一会儿。”
老军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退了出去。
李立在床边坐下,看着肖起苍白的脸庞,心中思绪万千。营帐外传来士兵们低声交谈的声音,夹杂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肖起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李立猛地抬头,只见肖起的眼皮颤动,似乎要醒来。
“肖起?”李立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担忧。
肖起剑眉轻蹙,挣扎了一会儿,而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李立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他的脸。
“李将军?”目光终于对焦,肖起没想到自己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李立。出声询问,声音沙哑而微弱,带着一丝困惑:“你怎么在这里?”
李立指尖轻颤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营帐内的温暖空气似乎凝固了,只有火炉里石炭燃烧的细微噼啪声打破了沉默。
“我…我来看看你。”李立最终说道。
低下头,避开肖起的目光,“肖将军,我…我不该听信小人谗言。”
肖起微微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越过李立,望向营帐的顶部,仿佛在思考什么。
“百姓…百姓们如何了?”肖起又突然问。
李立愣了一下,没想到肖起醒来第一件事竟是关心百姓。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苦涩气味,让他心头更加沉重。
“死伤…死伤大半。”李立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想来,造成这种局面的,也是因为自己。
肖起醒来以后,一直没有说话,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李立心里也跟着没底。
火炉的热浪一阵阵扑面而来,李立感受到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心中却冰冷如霜。
他看着肖起那张苍白的脸,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肖起的目光一直盯着帐顶,仿佛在思考什么。
“肖将军,我…”李立终于忍不住开口,却发现喉咙酸涩的厉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肖起的目光依然没有移开,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李立的声音。
李立一咬牙,突然跪地,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痛苦和自责:“是我无能,让百姓失望,也让我的妹妹失望了!”
他的声音哽咽,眼眶微红,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痛苦终于爆发出来。
“我对不起大家!”李立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锋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我该死!”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将长剑对准自己的胸膛。
就在剑锋即将刺入胸膛的瞬间,肖起突然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起身用床榻边的剑鞘猛地挑飞了李立的长剑。
长剑飞出,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掉在地上。
肖起的动作拉到了伤口,他痛苦地皱起眉头,但依然冷笑着看着李立:“李将军,你这么做和懦夫有什么区别!”
李立愣住了,他没想到肖起会如此果断地阻止自己。
“你若死了,谁来守护这些百姓?”肖起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依旧带着一股可以稳定人心的魔力,“你若死了,谁来为你的妹妹复仇?”
李立的心猛地一震,他看着肖起那双冷峻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比坚定的灵魂。
“我…”李立哽咽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肖起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伤口的剧痛,缓缓说道:“李将军,真正的勇士不是轻言生死,而是敢于面对困境,承担责任。”
李立愣了半晌,之后,他缓缓站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重新插回腰间:“肖将军,我明白了。”
李立缓缓站直身子,剑柄的冰凉触感让他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明。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肖起深吸一口气,胸腔的灼痛还是无法忽视。
又过了许久,肖起缓缓开口:“李将军,”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积蓄力量,“我准备策反。”
这四个字,掷地有声,在李立耳中炸响,像一道惊雷,震得他头皮发麻。
他猛地抬头,看向肖起,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策反?
这两个字的分量太重,重到足以压垮一个人的脊梁。
他没想到,肖起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却又觉得,这在情理之中。
皇帝的猜忌,奸臣的陷害,百姓的苦难,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把把尖刀,刺入肖起的心脏。
如果再不反抗,下场只有含冤而死。
肖起忠于的从来不是皇权,而是大周千千万万的子民!
“你……你想怎么做?”李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颤抖。
肖起的目光落在营帐烛火中,那跳动的火苗上:“我要先回京城,”
他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找到肖家的人,和他们一起商议。”
肖家,是大周的百年世家,根基深厚,势力庞大,功绩累累。
但是如果皇帝想要肖起死,那肖家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得和肖家商量对策。
李立沉默了。
他明白肖起的用意,也明白这其中的风险。
京城,是皇帝的地盘,也是龙潭虎穴。
肖起此去,无疑是羊入虎口。
“可是……”
李立想要劝阻,又恨自己一介莽夫,只会带兵打仗,这种时刻,也说不上什么话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肖起笑笑,“此举风险太大,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肖家被奸人陷害,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周江山落入奸臣之手。”
“再说了……”肖起又道,“此次策反,不止我一个人,我还另有帮衬。”
李立一听,有些疑惑:“哦?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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