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悲惨的一生

郑然不再多想，灵魂如箭般尽数灌入到老头体内，不同于他之前抢占黄毛身体那样，老头猛得一个激灵，全身一颤，但却并没醒来。

        此时老头体内，郑然碰上了另一个“灵魂”，真真正正的灵魂，与郑然灵魂同类的生命。

        “这是哪里？又在做梦吗？没有鬼，没有血，这是正常的梦吗？”老头的精神世界中，远比郑然更加虚幻的灵魂喃喃自语，没有理会旁边略显惊异打量着自己的郑然。

        活着的灵魂？同类……？

        郑然其实早就有所发觉，他先前所吞噬的两个疑似灵魂的东西，其实并不是灵魂，而只是精神，是平凡人在日常生活中一步步积累的精神力量，本质上并不是生命，甚至可以说只是生成灵魂生命的前作物。

        按照郑然遇到的那个大光球所说，像人类这种微小的生物，并不能像高位生物一样天生精神强大，生来就孕育着魂魄，而是要在精神积累到一定地步后，有着一定的条件才可能形成灵魂。

        好比含冤而死的冤魂，年龄太大见证了人生的一些老人和找到灵魂方向的郑然。

        郑然不清楚这老人是怎么形成的灵魂，也懒得想去知道，他只知道，这老头的灵魂比以往他所吸收的精神更加吸引他，两者相比，这真正的灵魂才是珍羞。

        他有预感，吞噬这真正的灵魂他才可以彻底补完自身，将自己漏洞百出的灵魂补全，到了那时，吸取的精神就不会泄露，形成一个完好的“容器”。

        不再考虑，郑然冲向老头的灵魂，狠狠一拳就砸向老头的面门，他要将这老头打的不能动弹后，再去吞噬他的灵魂，他可没有尊老爱幼的念头。

        而那老头虽然一上来就显得怪异，说着些神神叨叨的话，但他也不会不反抗，尽管在他看来这只是梦。

        老头抬手想挡住，但他的灵魂毕竟不如郑然的凝实，更何况郑然还先下手为强。

        拳头砸在老头的额头上，直接令老头翻倒在地，眼冒金星，毕竟这拳头上可是附加着念动力的，尽管不强，但也聊胜于无。

        郑然自然不会讲规矩，等着老头起来再继续，他直接翻坐在老头身上，一手掐住老头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是挥拳打向老头的脸颊，这一过程迅速无比，老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又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拳，要不是郑然感觉他的灵魂像是要消散了一般，郑然都不会停止。

        看着眼神涣散的老头，郑然没有一丝怜悯之色，抓起他的两肩向上抬起，朝着自己按去。

        郑然不知道怎样吞噬这个同类，因此只好像融合两团橡皮泥一样，将他按向自己，企图融成一团。

        说起来，作为一个类似于力场的郑然来说，和橡皮泥很像，甚至他挥拳打到老头时，灵魂肢体都变形堆在拳头那里，形成一个小鼓包。

        按照郑然之前的试验，现在的力度不过一个小孩挥拳的力量，这也是郑然不以灵魂之体肆意杀人的原因。

        没用，郑然将他按向自己后，尽管灵魂变形堆成一个大鼓包，但两个灵魂就是融合不到一起，始终有着间隙。

        眼见这方法没用，郑然也就没有再坚持，改为最原始的方法，吞吃！

        没有犹豫，郑然将嘴张到最大，就好像漫威电影中毒液一样，一口就咬住了老头的半个脑袋。

        不管脑袋的变形，郑然死活不放口，念动力也施加在牙上，不断撕扯着，最终，老头新生的灵魂被破坏，维持灵魂形态的力场被郑然撕毁，整个灵魂犹如流水一般，流进了郑然嘴里，一丝一毫都没有浪费，整个脑海中，彻底没了原主人的痕迹。

        愉悦感不可抑制的充斥上心头，不同于只吞噬精神的愉悦感，吞噬同类的灵魂，更令郑然满足。

        愉悦感来得快，去的也快，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奇异的感觉，来自老头愤恨天地的怨气冲击着他，令郑然感觉他的灵魂要被撕碎，但慢慢的，郑然与那老头的灵魂彻底融合在了一起，就好像精神分裂症一样，他感觉他好像不只是郑然，他也是霍卫华。

        霍卫华就是那老头的名字，融合了他灵魂的郑然此时正在感受他的一生，他强烈的恨意，埋怨世间的不公。

        霍卫华尽管现在只是一个拾荒的老人，无儿无女，没有人照顾，但几十年前他也曾阔过。

        当时他是地主家的孩子，小时候生活的还不错，相较于那些普通农民的孩子，他在吃住用上都要好太多，也正因如此，他甚至有不少小弟，尽管这些小弟只是贪念他随手就可以拿出来的面饼，那时的他，说上一句风光无量都不为过。

        后来打地主时期，他的父母因为平时对农民算好，也响应号召分了土地，并没有遭受太大的创伤，他们家过的还算比较好。

        挫折遭遇来自他年纪接近三十的时候，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因为小时家庭优越，学习过知识，又积极响应号召，他被分配着做教师，教孩子的识字，学习知识。

        那天回家有事，回家早了些，他看见了……他恩爱的妻子在和村里的一个懒汉做着情爱之事，年幼的女儿就在旁哇哇大哭，无人照顾，看着那两具白花花的肉体行着鱼水之欢之事，霍卫华疯了。

        他冲进了厨房，拿起了用来杀畜生的刀具，杀掉了两个畜生……

        看着年幼的女儿，霍卫华越看越觉得恶心，这是他的后代吗？他不敢肯定，或许是过于愤怒，或许是心死了。

        他将不过四岁的女儿一刀捅死，鲜血染满了他全身，好像地狱中的恶鬼，最终他丢开了刀，在地上嚎啕大哭，状若疯魔。

        最终他进了监狱，关押了二十多年，出来后跟不上时代，父母皆去世了，家里的房子也被亲戚占了，一切都没了，他成了流浪汉，最终变成了现在的拾荒老人。

        在监狱的这段时间，他时不时就能梦到脑袋被劈烂的妻子向他控诉：她是被逼的，被强迫的，女儿是清白的，是他的后代，霍卫华感觉自己真的疯了，他不愿相信，他不敢相信。

        这些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一度想要寻死，却又怕死，他悲惨的活在世上，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却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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