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权特许

此刻的刘春霖还在思索灵帝的意图，并未在意她刚刚所说的调侃之言。

        身为一位帝皇，私下面见一位臣民，不管这位臣民是什么人，都肯定是有着特别的目的。

        实际上刘春霖先前那番大胆行为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有意识的想要试探灵帝，结果令他既喜又忧。

        灵帝并未发怒，这意味着她手上的力量比想象中更加孱弱，否则就不会如此放纵一个微不足道的臣子。

        在这种情况下，立功的机会肯定比较多，刘春霖一身文治武功肯定有发挥的余地。

        而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敌人可能比想象的更加强大，与灵帝站在同一阵营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明白这一点，但刘春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他已经拒绝了严太师，这个时候就算再去投靠太师党，人家也未必会收他。

        即便人家肯收他，他也不大可能有发挥的余地。

        毕竟严太师党羽众多，多他一个少他一个根本无需在意。

        所以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站灵帝一队比较好。

        若灵帝真是一代雄主，辅佐她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若灵帝是扶不起的阿斗，也可以尝试挟天子以令诸侯，慢慢与严太师周旋。

        不论怎样，雪中送炭都比锦上添花来的珍贵，投资收益也会更大。

        眼见刘春霖沉默不语，灵帝笑问道：“刘爱卿可是在想朕为何要来见你？”

        刘春霖赞道：“陛下英明。”

        曹吉祥小声嘀咕：“马屁精！”

        刘春霖问道：“难道陛下不英明？”

        曹吉祥：“我没有这么说。”

        刘春霖：“你就是这个意思。”

        曹吉祥：“你……你血口喷人！”

        ……

        灵帝见刘春霖和曹吉祥斗嘴，竟然没有打断的意思，她似乎觉得这种场面很有趣，于是便稳坐钓鱼台看戏。

        可惜，曹吉祥根本不是刘春霖的对手，她气急之下竟然说道：“牙尖嘴利，有本事跟我单挑！”

        刘春霖眼皮都不抬：“有出息，堂堂殿前侍卫总管，竟然要跟一个文进士单挑。大人如果不怕丢脸，在下随时奉陪。”

        灵帝憋着笑，努力保持威严。

        曹吉祥气道：“你现在是锦衣卫，是个武官！”

        刘春霖认真道：“对，我现在是武官，殿前侍卫总管挑战锦衣卫小旗，这样就不丢人了？”

        曹吉祥暴怒：“你是不是男人？面对挑战竟然如此退缩？”

        刘春霖笑了笑：“如果遇到挑战就上，那我岂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每天来百八十个人挑战我，是不是我都要奉陪？”

        曹吉祥哑口无言，忍不住看向灵帝：“陛下，您看他！就这副惫懒模样，如何堪当大任？”

        灵帝笑道：“他说的很对，你不能说不过就动手，武力不能解决所有事情。”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刘春霖：“朕此来本是想让你辞去锦衣卫的官职安心蛰伏，等有朝一日有机会再在官场上大展身手，但现在看来你心中该是早有定计。”

        原本这等小事只需派人传话即可，但为了收买人心，她却不得不亲自来一趟以示重视。

        当皇帝当到这种地步，真是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就连刘春霖都有些同情这位天子了，但他却不认可对方的计划。

        “陛下，您认为下官还有回头路吗？严太师要杀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他为什么不杀我？而是要把我下放到锦衣卫？”

        灵帝若有所思：“他是在享受权利带给他的快感，他是在玩弄你？”

        刘春霖笑道：“陛下英明，他确实在玩弄我。从拒绝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只有按着他给我安排的路走才有一线生机。所以这锦衣卫我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如果我辞官，说不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当天就要横尸街头。”

        灵帝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阴沉，这却不是针对刘春霖，而是气自己没能摸透严太师的心态。

        连对方的心态都摸不准，如何能斗得过对方？

        反倒是眼前这个俊秀男子，倒是能将严太师的心态摸到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灵帝心中顿时有些振奋：“或许这个男人才是严太师的对手？”

        她沉吟道：“那刘爱卿以为，你在锦衣卫能否一展所学？”

        刘春霖洒然一笑：“锦衣卫本该是陛下手中的刀，下官能否一展所学，得看陛下能给多大的权利。”

        灵帝闻言，郑重的问道：“你要什么权利？”

        刘春霖淡然道：“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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