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3 动摇

幻影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却又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才又转身看向她，“主子，属下有话要说。”

        她淡漠的双眼看向她，“出去说吧。”

        一轮明月高挂在夜空中，乌云缓缓的飘过，遮住微亮的月光，已快要入冬，阵阵凌冽的寒风刮起，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寒冬。

        “主子，外面风大，主子的身体刚刚恢复……”

        “无碍，有什么话就说吧。”

        幻影突然跪在她的身后，“主子，属下有些话觉得应该同主子说，其实是皇上用心尖血救了主子，也是皇上将江湖中那些妄想打凌云山庄主意的人赶出山庄，皇上他临走前不让属下将这些事情告诉主子，可属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让主子知道。”

        她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目光看着跪在身前的人，“起来吧。”

        幻影抬起头看着她，原来主子根本就已经清楚是谁救了她。

        “主子，皇上他……”

        “不必再说了，下去吧。”她转过身仰头望着被乌云遮住的月光，像是心里那层的薄薄的纸被捅破了一般，她再也假装不下去了。

        他们终究不能做到两不相欠，她还了他一次，他就再为了她奋不顾身，甚至是不让任何人提起他为了她做过什么，是想让她心里放不下他吗？是想让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吗？他曾经将朝堂上那些权谋都用在自己身上，当真就以为现在他做的这些，自己就可以忘记他曾经对自己的伤害吗？

        ……

        次日深夜，京城郊外的一栋的宅子内，一道白色的身影飞身落在屋顶上，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在身前，冷漠的双眸看着下面。

        沈碧茹端着托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着站在外面的裴恒和沈碧霜摇了摇头。

        “城主还是没有胃口吗？这怎么行，这都一个多月了，城主若是总是这样，何时身体才会恢复。”

        裴恒同样也是一脸的为难，虽然皇上现在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总是这样没有味口，身体也同样会受不住的，心里深知皇上这病就只有一个人可以医治，可是……

        “都回去休息吧，我守在这里。”他开口道。

        两人点了点头，沈碧茹还是不放心，转身看向裴恒，“我做些稀粥送过来，城主一天都未进食，喝点稀粥也是好的。”

        他点了点头，“好。”

        见两姐妹离开，她从房檐上飞身下来，落在院中。

        裴恒听到身后的动静，警惕的连忙转身，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端语凝，激动的道：“娘娘。”

        她看向他的目光顿时阴沉下来。

        他马上意识到她不喜欢听到这样的称呼，连忙改口道：“端小姐。”

        “他的身体怎么样？”

        “虽无性命之忧，但却不是很好。”

        她望了一眼他身后紧闭的房门，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递到他的面前，“将这个给他服下。”

        裴恒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瓷瓶，“端小姐，奴才觉得如果端小姐能亲自拿给皇上，皇上一定会很高兴，身体自然也会好了很多。”

        她收起手中瓷瓶，转身就要离开。

        “端小姐，你知道皇上为何要牺牲自己来救端小姐吗？”

        她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他。

        “端小姐对身边人的爱护，皇上比谁都清楚，皇上知道端小姐是不让属下的人为了救你而死，但是皇上说在端小姐的心里，他早就已经死了，所以他救你最合适，因为皇上死了，端小姐不会伤心。”

        他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道：“皇上知道你有恨他，不想见到他，可皇上却没有一刻忘记过端小姐，端小姐离开皇宫后，皇上便搬到凤凝宫住，皇上告诉凤凝宫所有人，是他做错了，娘娘离开是生他的气，等娘娘气消了就一定会回来。”

        她微皱着眉头，心里乱了，真的乱了，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恨他，她之前说过恨也是需要感情的。

        暗暗叹了一口气，她转身走向紧闭的房门。

        裴恒紧绷着的脸终于缓了下来，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希望皇上这一次是苦尽甘来。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让坐在里面案台后的男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本座说了什么都不想吃，出去。”

        她的脚步停下，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上一次在宫中的时候，他病得很严重，她去看他，他将自己当做是殷落雪，而现在他又将自己当做是谁？

        “裴恒，凌云山庄可有消息，她怎么样，蚀心草的毒解了吗？要是影卫还没有消息，你明日就亲自去一趟凌云山庄。”

        一段话说完，他咳嗽了好几声，说话的气息也很虚弱。

        “裴恒，飞鸽传书给十弟，让他来见朕，朕有些话要交代给他，朕觉得这一次朕不会好了，如果朕这一次没有挺过去，不要将朕的尸体送入皇陵，朕想留在她的身边，能够经常看到她，就将朕葬在凌云山脚下吧。”

        她的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他是一代君主，竟然会想要在死后将他的尸体葬在凌云山下，只为了能与她近一些，只为了能够经常看到她，心里对他再多的怨，再多的恨，也渐渐被他感化了，或许在他替自己挡那一刀起，她的心里对他的恨意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他也感觉出不对劲，声音比刚刚冷了一些，“沈碧茹是你吗？进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漠双眸中终于有了一些温度，抬起脚走进去。

        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那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脸突然紧绷着，冷厉的眼中瞬间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夜明玉，是不是要朕将你永远的关在玲溪宫，你才能老实一些，若是你敢易容成你嫂嫂的模样，朕不光是要将你永远关起来，朕还有为裴恒指婚。”

        端语凝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竟然将自己当成了明玉。

        “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出去。”他的话说完重重的咳嗽数声，面前的书上顿时被血渍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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