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一开始就输了？

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路泽也是这么想的
  就比如现在
  “……你是说你把整活运动给了那个叫九的龙门感染者？”
  凯尔希一脸“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咳咳，也不是，只是暂时而已，经历了这么多，我休息一下又怎么了”
  路泽此时光着膀子，倒也不是第一次，每一次被做体检都要被这个老东西看光身子，除非是变态，不然都不愿意干这种事情吧
  “好了，今天的记录就到此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凯尔希收起了档案，路泽也轻车熟路的离开了体检室
  “哟，刚体检结束？”月见夜站在过道上，朝路泽打了个招呼
  “是啊……真想现在回宿舍好好躺着休息呢”
  “那什么，我想不行哦路泽先生”
  “诶？何出此言”
  “你之前借斑点的漫画书还没有还呢，今天我出门他可是特地嘱咐了我三遍，整整三遍”
  “咳咳………”
  路泽转身就跑了，月见夜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毫不犹豫就追了过去
  “拜托，我还没看完！”
  “这都一个月了吧，先生？”
  “你让斑点再等等”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这么说了吧，路泽？”
  ………
  “诶，最近事情多一直没能看，这下看不了咯……不过没差”
  反正自己已经不需要漫画书这种东西了，毕竟……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怎么会需要这种东西
  嗯嗯，现充就应该去干点现充该干的事情才对
  路泽点了点头，随后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就打算去龙门找德克萨斯，当然，还有黑键，说起来，自己好像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上次去龙门也没看到
  “诶等等……说起来，得先看看塔露拉的情况……算了，德克萨斯随时能见，先去看看塔露拉，没差”
  ………
  路泽来到了罗德岛扣押重要人物的地方，倒不如说罗德岛也很少会做这种事情，这地方也很久没用过，前不久才迎来了一位客人
  “路泽先生？”站在牢房外的近卫干员朝路泽打了个招呼，路泽点了点头询问道：
  “怎么样？这都关了好几天了吧”
  近卫干员叹了口气，看起来表情并不好的道：“嗯，她一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霜星女士和浮士德先生，甚至是碎骨都来看过她了，只是……可能她自己也在愧疚吧”
  路泽也明白了塔露拉的心情，那么多信任自己的同伴都被自己亲手辜负，想来心里也是没有面对他们的勇气吧
  她除了她这条还算活着的命，也没有任何可以弥补他们的东西了，至于道歉的话，说了也是苍白无力
  “让我见见她吧……让我和她独处，能不能劳烦你出去一下”
  “嗯，好”
  近卫干员把钥匙递给了路泽，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路泽看向了监狱，铁栏杆分离了里面与外面，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白发龙女坐在里面，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路泽没有犹豫，走到了牢门前将其打开，随着牢门打开，塔露拉的视线就看了过来
  “泽？”
  “是我，怎么，不高兴？我亲自来看你呢”
  “你也希望我给你一个交代吗……”
  塔露拉的表情很平淡，整活运动很多干部都找过她了，但是每个人都清楚，塔露拉的确够可怜了，可是她所作的一切并不能因为一句可怜来抵消
  要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她是塔露拉，她不会用科西切来为自己脱身，可她又要如何给一个交代，死去的兄弟不会复活，逝去的遗憾不会重来
  “我不是来问罪的，放轻松点，我是来……嗯，探监的，和你聊聊”
  “聊聊……聊什么？”
  路泽看着这副完美无瑕的脸庞，自己离开雪地后她也一定艰辛万苦的带领整活运动生存下去，她坚持的信念，坚持的想法，到了最后成为了阴谋家的棋子
  她的半生都被他人操控，从小到大，都被科西切灌输了科西切想要的一切，可以说整个半辈子都在别人的掌控中
  如今的下半辈子又要为了前半辈子的一切赎罪，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如何坚持住心态不崩
  “聊聊曾经吧，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吧？塔露拉？”
  “曾经……”
  “是啊，但是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找话茬……所以，只能交给你了！”
  路泽说着坐在了塔露拉的身旁，如今的红龙已经遍体鳞伤，这并非身上的伤痕，是心灵的创伤，再也没有往昔那股烈火势头
  “明明是来找我聊天，让我找话茬……泽，你这个行为可不讨女孩子喜欢”
  “没事，已经有了，也不需要讨其他女孩子了”
  路泽话音刚落，他就忽然感觉室内的温度上升了几度，怪事，今天这么热的吗？
  “这样吗……那就聊聊吧，路泽，你当初为什么选择了我？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路泽感觉到塔露拉的表情似乎有什么变化，但是他说不上来

  “我不骗你，没错，当时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乃至你的一切，才选择了利用你………不过这个我后来也解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我多弱”
  “噗哧”
  塔露拉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是她上了罗德岛之后第一次笑出声
  “原来，原来只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吗？不是因为我的信念，不是我的想法，也不是我的贵族身份……只是……”
  “没错，只是缺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打手而已，哪有那么多理由啊”
  路泽表示无所谓，事已至此了，告诉塔露拉又何妨呢
  “嗯……想不到，当时最弱的你，居然成长到了一个地步，连爱国者先生也没料到吧”
  “我依然记得打起架我就必须躲你身后的样子，啧啧啧，真是不堪回首……风物在变，我也在变，你也在变……我们都在变”
  路泽最后发出了一声感慨，时间还真是可怕，这几年自己的经历也真是离奇，自从离开了叙拉古之后，自己的一切都开始精彩
  我的传奇人生去编写一部舞台剧也是绰绰有余吧？电影感觉也行，什么时候去找烂片导演试试
  他见识了大地的广阔，大地的苦难，还有众生的生活
  看着路泽的感慨，塔露拉也微微颔摇首，变化的确很多……可是理念不曾变，目标不曾变
  “当时你，为什么离开？”塔露拉终于问出了这个心底最深的问题
  “因为………”
  路泽不想回忆，他还记得内卫的阴影
  “我不想连累你们………我不得不离开，而且我与一位叙拉古女孩有约定，要在龙门见她”
  约定？
  “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塔露拉皱眉问道
  “大概是因为我觉得不是很必要吧……怎么了？这副表情，这不是什么大事吧？”
  路泽疑惑的望着塔露拉这不对劲的神情
  “原来我输的这么早………”
  “什么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没什么，时间也快到了吧，路泽，还有什么要聊的吗？”
  这是，下逐客令了？
  路泽感觉头都大了，这女人怎么都这么难伺候，自己也没说错什么，怎么就被赶了
  他识趣的站起了身，走到了门口
  塔露拉没好气的撇头望向窗外
  路泽停在了门口，忽然开口道：
  “对了，我和整活运动的兄弟们承诺过了，你的罪我帮你担了”
  “你说……什么？”
  这个消息宛如重磅炸弹落在了她的脑海，她立刻无法继续平静下去，就好像被触动了心弦的猫咪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的罪被你………”
  “字面意思”
  路泽背对着红龙
  “我觉得吧，这件事应该也有几分我的责任，我许诺了他们一个未来………我会用我的余生去践行这个未来，他们能为了这个未来原谅你”
  “这不该是你干的事情，路泽，我还没有那么软弱！”
  红龙愤怒了
  “还待在牢里的人就别嘴硬了，事到如今你能偿还他们什么？”路泽厉声道
  “你………”
  “你的火焰能许诺他们什么，你的血脉能为他们带来什么，你，又如何偿还那份罪孽，用你的余生吗？”
  “可是，我不能……”
  “你的余生很珍贵，我烂人一个，不值钱的，如果你实在是过意不去，就多帮帮我吧，就和以前一样”
  路泽随意的摆了摆手，看似洒脱的说道
  “谢……谢谢你”
  “不客气，如果你愿意夸夸我，那就更棒了”
  路泽打开了房门，径直离去
  塔露拉坐在那，只能看着背影离去
  她想伸手，可是又停在了半空
  这份沉重的罪责就这样被他接手了………我又该怎么面对他？
  “你变了很多，泽……这片大地重塑的不只是我们，还有你”
  可是这样的你
  可是这样的我
  真的有资格与你并肩吗？
  约定……叙拉古的女孩……
  塔露拉望向了天花板
  “从一开始就输了？”
  “也对，我只是个罪人，罪人又怎么能奢望那么多呢……”
  红龙伸手抚摸了自己的眼角，将一滴泪水擦拭，泪水又在烈火中消失
  她想起来了一个画面
  那是在乌萨斯的凌冽冻土上，一群人一起围在篝火前的画面
  爱国者擦拭着自己的长戟与大盾，雪怪小队们在畅饮烈酒，幻影弩手们在射杀远处的沙地兽比赛
  路泽坐在篝火中央，萨沙与伊诺在听着他诉说那些怪诞神奇的故事，亚历克斯则嚣张的扑在路泽的背后
  塔露拉站在霜星一旁，两个人看着这一切，互相看了互相一眼，又相视而笑
  画面如同被燃烧的照片，逐渐化作灰烬，塔露拉没有说话，她明白那火焰来自于德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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