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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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卧室的规模比起萧涵原本的那间自然是小了一些,却显得精致优雅,而这其中,最吸引林筝注意的,应该就是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和摆在书桌上的两瓶纸鹤了。萧涵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几套喜欢的衣服之外,应该就是那两样如同定情信物一般的东西了。
此时在两人的家里看到他们,林筝很高兴,因为它们见证了那个人对自己的感情,让人欣慰。
林筝没有说话,萧涵却是凑到他耳边,压抑着声音道:“我注意到,今天应该算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吧。”
林筝心尖一颤,回过头看他一眼,这个人的话意味着什么,时至今日,依然让他无所适从。
最初那时是因为对他的感情还没有深刻到那样的地步,如今……却是觉得这样的事讲出来让人十分羞怯。
他们同睡在一张床上的次数不算少,可是,却从来没有做到过最后一步,如今,真的要将最后那道线逾越过去么?
其实,这样也很好呢,谁都希望所爱之人能够成为自己的人,得到爱人身体的同时也将自己的身体交付出去,这是一个不可泯灭的契约,令人无比心动。
林筝笑了,牵起身边之人的手。
这一夜,他永远不会后悔。
……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年多的时间,距林筝和萧涵认识也将近三年,日子过得很平静,在林筝一直以来的想法中,他们的一生都应该这样度过。
可是,两年以来,萧涵的心却一直惴惴不安,因为他知道将会发生一件事,虽然不确定时间,却可以肯定它发生的必然,而就是这样无止境的等待,让人心焦。
萧涵一直默默为那件事做着准备,也在考虑其间各种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和应对办法,只是那一天没有到来之时,他都不敢说自己一定已经准备万全。
玄枫曾经问过他,以他之见,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大不大,而其中最有可能发生的变数又是什么。
萧涵苦笑着回答,理论上来说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而最大的变数,当然是自己竭尽全力想要维护的那个人。
玄枫也唯有赞同,是啊,当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实在难以想象那个人会做出什么反应。
这天晚上,萧涵接到了一个电话。
在卧室外结束这通历时长久的电话之后,萧涵承认自己一时间涌起太多感觉,无论之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一件事情必然会发生,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自己还是会觉得心头一凛。不过,此时自己能够做的,也只有坦然面对吧。
萧涵深吸一口气,回到卧室,此时正在电脑前上网的林筝看到他回来,便随意问道:“谁的电话,说了什么?”
萧涵将手机放到书桌,“没什么,一个朋友说要来看我,让我一个星期之后去机场接他。”
林筝点点头,便没有再问。其实这样的事两年以来着实发生不少,不止萧涵,林筝也会有朋友从各种地方过来看他,最初三个月那时他和萧涵还会互相调侃来人是男还是女,不过现在,也不必再去讨论这么傻气的问题。
萧涵拿了一本书,坐在林筝后面的沙发上看,可实际上,那本书他甚至没有翻过一页,视线一直从书的上方定格在那个人的背影。
两年以来,那个人的相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无非就是比从前成熟那么一点点,而他的性格却并未改变,人说,老小孩,小小孩,人到老年又会变成一个孩子,可为什么面前这个人似乎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孩子,认识他的这几年,也从未觉得他的心想变成了大人。
这样也很好呢,经常听人说,每个人走向成熟都是因为他们经历了对他们影响深远的一件事,而那件事很少会让人高兴,萧涵不想那样的事有朝一日也会发生在林筝身上。
真的呢,如果他能够永远这么单纯,那该有多好?
一个星期后的上午,萧涵在机场接了人便送其回家,在门口处,那人踮起脚尖在萧涵的唇角印上一吻,继而含笑看着他,“涵,晚上我等你来一起吃饭。”
“好。”萧涵柔声答应道,目送那人进了家门后才离开,走在路上轻叹一声,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萧涵和玄枫两人坐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内,玄枫喝着自己点的卡布奇诺,继而无限感慨地看着对面的人,“这么说,你的那个未婚妻终于回来了?”
“是啊。”萧涵搅着面前的咖啡,显得心事重重。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玄枫严肃地问出这句话,这件事,说起来最让人在意的就是林筝有可能的反应,无论事先想象过多少种情况,在没发生之前都不能够让人确定。
萧涵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却是没有立即回答。
该怎么办呢?其实两年前就已经想好,只是,不知事情的发展是否会真如自己所料一般。
当晚萧涵依约来到韩家大宅,一进正门,等在门口的韩家大小姐便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萧涵也轻轻回抱住她,两人这样的姿势持续片刻。
韩大小姐便是韩千雅,萧涵的未婚妻,两人从小便很熟识的关系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也不算突兀。
不久,千雅直起身,亲昵地挽住萧涵的臂,带着他到餐厅的位置走去,“晚饭已经做好了,你倒是来的很准时。”说完还偏头看他一眼,眉梢眼角间尽显风姿,略带逗弄的话语显示出两人的亲近,而萧涵听到她的话只是一笑。
餐厅内的饭桌上此时已经摆好了菜,中式西式一应俱全,千雅让萧涵坐下来,自己便坐在他身边。
很浪漫的烛光晚餐,幽幽的烛光调弄出一种深邃而柔和的气氛,身边陪伴的美人更又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让人沦陷。
没错,千雅确实是一个美人,落地白裙、肤色如雪、身材妖娆,及腰的长发乌黑如夜,唇不启,一双眉眼波光宛转间便可道尽万种风流。
有很多人夸赞过的,寒家大小姐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若想不被她迷住的话,就尽量不要去看她的眼睛吧。
萧涵认识韩千雅多年,对视之数早已不下千百,那么是否也被她迷住了呢?不确定,或许曾有那么一刻,见她出落得风华绝代之时,心会隐隐为之而动,只是,仅那一瞬的心动还不足以让人不能自拔,而现在,饶是眼前之人容色更胜从前,也不曾让自己的心牵动半分。
往事如烟,尽付一笑。
晚餐的气氛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情,千雅动筷的次数不少,却多是为萧涵布菜,后者倒也没有阻止,两人在餐桌上很少交谈,等到一餐之后,千雅便将萧涵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已是黄昏时分,卧室显得黯淡,千雅并没有点灯,拉着萧涵径直来到窗前。
这个位置看不到夕阳,只可以看到略显苍白的天空,树木在风的吹拂下枝叶轻晃,马路上偶尔驰过的汽车让这傍晚的景色透出几分肃穆。
不知不觉,萧涵感觉自己开始思念一个人,虽然已经托人陪他一起吃晚饭,还是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对不起他。而最歉疚的是,自己此时无法和他说出真相。
好一会,室内没有人开口,直到萧涵感觉有一双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搂住自己的腰,才渐渐回神,身后适时响起一个声音,并不大,却透着浓浓的情愫,她说:“涵,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萧涵闭了下眼睛,又慢慢睁开,没有答话,身后的声音又道:“你知道么?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和你商量结婚的事的。涵,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你开心么?”
背后贴上一个温暖的面颊,轻悠的叹息声,透着满足,相贴的身体传过对方的心意,却很可叹地没有引起共鸣。萧涵的心头隐隐作痛,无法说清是为谁涌起的疼惜。
“雅儿,”萧涵沈默许久终于开了口,声音透着压抑,却不乏柔情,其间包含着太多的情感,让人心颤,“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是什么?”身后的人直起身,维持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专注地看着他的背影。
萧涵像是终于决定什么一般,微低下头,纤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伤痛,还有一缕深情,窗外的景物因他的动作被完全阻隔,萧涵却仿佛可以看到一个身影在自己眼前,是他的全部支撑,因此无论接下来的话说出之后将会发生什么,他都无惧无悔。
“很抱歉,”萧涵说了出来,“我不能和你举行婚礼了。”因为,我爱上了另外一个人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该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启口,双手慢慢滑落,轻微的颤抖像是满载了悲戚。
……
卧室内的谈话一直在进行,萧涵说的很多,将自己和那个人的过往娓娓道来,千雅在旁聆听,只是适当问出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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