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京城大爆炸案初现端倪

钟离把客栈的门关好以后，站在门外望着远处的拐角，就是不见那辆熟悉的马车。

        “不应该啊，平时都是这个点来接我的，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钟离自言自语着，想着要不自己走回去算了，但是又怕汪植来找她。

        而此时的汪植确实被事情绊住了，原来，武库司的郡马爷王宪被人绑架了，他身上带的设计图纸也都被一起带走了。

        文华殿。

        尚明说：“近日蔽日神机的试验成效斐然，只需我部些许调整，投入使用指日可待，届时，必将扭转我大明的攻守格局，在这紧要关头，我们应该对郡马爷严加保护才是，怎么能够让他携带秘密图纸一个人游走在京城之内被人掳走了呢？”

        武库司的一位大人解释道：“郡马爷的保卫工作一直都是郡主府上做主，下官也无权过问呀近日瓦剌使团来朝，而去在京城盘桓，东西厂与北镇抚司难道就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吗？”

        万通继续道：“总而言之，这事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他们不就在铁市吗，要我说，直接一窝端得了。”

        尚明也提意见道：“如果行动，尽快动手，如果再延迟，恐怕郡马爷会有危险。”

        皇上问道：“汪植，你怎么看？”

        汪植说：“他们所图的，无非就是蔽日神机，王宪尊为郡马，又是武器专家，一时之间，当性命无忧，但此事关乎我大明的外交形势，不可擅动，恐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绝密图纸落入他手。”

        皇上下旨道：“此事着你去办，朕给你三日时间。”

        汪植行礼道：“臣领命。”

        “东厂锦衣卫，一应配合西厂行事。”

        “是。”

        皇上接着道：“最要紧的，是找到郡马的下落。”

        众大臣：“是。”

        “都下去吧，汪植留下。”

        待众人都出去后，皇上叹了一口气道：“知道该怎么办吗？”

        汪植说：“臣这就去安排。”

        “最紧要的，你再说说。”

        “是郡马王宪，绝不能让任何人将他活着带走。”

        汪植出了宫门以后，丁容便给汪植披上了披风，“着人下去寻找郡马王宪的下落。”

        丁容有点不理解：“是这件事怎么落到您的头上？”

        汪植站定，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是。”

        汪植上了马车后，说：“去停尸房。”

        丁容摸摸鼻子，道：“是对了，还没有接夫人。”

        汪植似乎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先接夫人回家。”

        “是。”

        钟离在门口等了又等，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了车轮滚动的声音，她抬头望去，便看到了熟悉的马车缓缓朝她驶来。

        马车一停，汪植就掀开了车帘，伸出一只手将钟离拉上了马车，“你怎么那么晚才来？”

        汪植捏了捏她的脸蛋，说：“被一点事情耽搁了，我今晚不回家了，我先送你回去。”

        “啊，你要去干嘛啊？”

        汪植低下头用鼻尖碰了碰钟离的鼻尖，说：“一点小事，我很快就办完。”

        “好吧”

        将钟离送回家后，汪植又赶去了停尸房。

        唐泛检查完尸体，又看了看现场遗留下来的武器后，说道：“这十二个人之中，除了郡主府的守卫之外，分为两拨人，其中五个人先到，砍死了侍卫，剩下的六个黑衣人后到，杀死了前面的五个。”

        汪植发出了疑问，“何以见得。”

        唐泛给他解释道：“这六个黑衣人都是死于这马车上所射出的暗箭，然而这五个人身上却没有任何的箭伤，也就是说，在暗箭发射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不仅如此”

        话未说完，唐泛转身拿起了一把弯刀，隋州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胡人的弯刀。”

        唐泛接着道：“那就对了，这五个人虽然身着汉人的装扮，但身形相貌却难以伪装，尤其是他们身上还刺有草原的图腾文身。”

        丁容接着补充道：“这五个人的腓侧健壮，应当是长期骑马所致。”

        汪植接着问道：“如此看来，是外族人无疑了。那怎么确定另外六个人就是同谋？”

        唐泛说：“这就更简单了”说着，他便跑去拿起了另外一种武器。

        隋州说：“汉人的朴刀。”

        “这六个人都是使用朴刀或者长剑，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他们身上的黑衣的织纹都是由同一种布匹所裁制而成。”

        汪植问道：“可能查出几人的身份？”

        唐泛说：“就算给我开了天眼也查不出来，这几个人身上干干净净的，毫无线索。”

        隋州接着道：“这几个人身形壮硕，应该是受长期训练所致，绝非一般人。”

        唐泛似想到什么，接着说都：“不仅如此，这五个人中还有两个人是屠夫。”

        汪植简直是大开眼界，“这又何以见得？”

        “你没有感觉到吗？这里有一股煞气，有些动物在将死未死的时候会释放出一种独特的气息，那是对同类做出的警告，这些气息呢，只有屠夫才会经年浸润，挥之不去，这就是煞气。”

        汪植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看了看这个停尸房，说：“竟有如此神奇？！”

        唐泛见他们三个人都被唬住了，说：“我说笑的，其实简单至极，你看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均是左手新旧疤痕不断，右手却极为干净，这只有常年左手摁肉，右手使刀的职业屠夫方才如此。”

        汪植听后，无奈笑出了声。

        次日。

        锦衣卫去搜寻铁市的各种店铺，汪植去到郡主府向郡主了解郡马爷的过往，而唐泛则在查找宫里的出药记录，却在其中找到了一个“丁满”的签字特别眼熟。

        武库司。

        马侍郎边带着汪植往里走边给他介绍着武库司的布局和作用，最后，几人都走到了王宪平时工作的房间。

        结果，马侍郎一问三不知，只能找来王宪的助手---章巩柱。

        汪植真的很敏锐，因为他一见章巩柱便觉得很眼熟，如果此时郡主也在此处，他肯定能认得出此人眉眼之间竟与郡主长得很是相像。

        汪植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章巩柱。

        “说说蔽日吧。”

        章巩柱解释道：“督公可了解瓦剌游骑？那瓦剌的游骑兵凶猛异常，擅长在开阔的平原作战，我大明，尚没有足够的骑兵与之对抗，且游骑机动性极强，尤其是在边境地区，面对他们的往复骚扰，我方防守起来尤为困难，必须依靠有经验的弓兵与之对抗，但这恰是我大明极其稀缺的。”

        汪植说道：“不就是弓兵嘛，大明人才济济，只要多加以训练，又有何难？”

        章巩柱反驳道：“非也，督公您可知要训练一个有经验的弓兵，需要花费多少成本？至少需要花五年，上百两银子，这还不算其中一些伤亡的情况，若被送上战场，每死一个都是极大的损失，即使如此，我们训练弓兵的速度，也抵不上瓦剌游骑的成长速度，毕竟草原上的人有先天的优势，可谓是出生就会骑马，个个都是游骑，长此以往，恐边疆失守。王宪大人着手研究蔽日，本意就是为了减少我方士兵在战场上的需求，能够降低战争伤亡，却能最大化地御敌。”

        “这么说来，他应该是做到了。”

        章巩柱点点头，道：“的确，若现在边境拥有蔽日，一个普通的守城兵便可抵三十个精良弓兵，这蔽日在一定的时间内，可以发射出大量的箭矢，攻击范围大而密集，刚好可以克制瓦剌游骑的灵活性。督公请看”

        说着，他便拉开墙上的暗格，从里面的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叠纸张，道：“蔽日的研发适于两年半之前，这是第一个成品，可以连发七枚箭矢。”

        汪植低头捣鼓着桌子上的成品，章巩柱又介绍了另一个东西，道：“督公，请看，这是后来研发改进过的蔽日，分别可以射出十五枚、二十一枚、三十枚箭矢，之前送到前线的蔽日，可以单个发射五十枚箭矢，当时送去八个，以四联的形式捆绑在一起，这里是王宪大人被抓走之前研究的最新型的蔽日，单个可以连发七十二枚箭矢，如果将这些新型蔽日大量送至边防”

        汪植接着说道：“那我大明就能用极少的兵力来固守北境边防，断绝外族对我边境的袭扰？”

        “正是。”

        “那此事还有几个人知道？”

        章巩柱回道：“此物并未对外公布，除了几个三品以上的兵部官员知晓，武库司内部都无人知晓，所以还望大人保密。”

        汪植和章巩柱谈完话后便准备离去，他吩咐丁容留在此处将武库司上下包括洒扫的都查一遍。

        丁容查完武库司上下后，发现其中一个洒扫有一点问题，准备去抓人时却被告知此人酒醉失足掉落河中，而去此人平时滴酒不沾。

        西厂马车上。

        丁容说：“此前死去的都是些外围洒扫，即便有心，也窥探不到什么实质内容，更不知道武库司研发武备的核心是王宪。”

        汪植看着花名册说道：“无论如何，都是保密出了纰漏，包括陛下身边也要细细梳理一下。你去看看近日陛下身边内府各司的排班表。”

        “是。”

        锦衣卫那边，隋州发现与铁市的瓦剌使团暗桩竟是与宫中有接触的，而汪植那边也查到了在王宪被抓走那天有一个不在值---丁满。

        夜晚。

        汪植来到隋州家，与隋州和唐泛的线索一合计，就知道丁满绝对有问题。

        于是，唐泛决定写一个奏折，让明天的京畿防备松懈，只由锦衣卫出动，这样丁满那一群人才会放下戒心带着王宪出城，就可以抓住他们。

        次日。

        薛凌在跟踪丁满的时候被发现了。

        丁容想着不能全靠锦衣卫，但是他孰不知汪植早就安排了小泥鳅。

        而汪植和唐泛的想法就是要让他知道被跟踪了，而且所有人都跟丢了，因为这样狐狸尾巴才会真的显露出来。

        一炷香以后。

        唐泛和隋州他们所在的一个隐藏点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个小乞丐，“西直门。”

        于是，所有锦衣卫倾巢而出。

        最后，他们成功截获藏着王宪的马车，但是丁满却逃脱了。

        唐泛最后想通了一切，丁满便是阿拉斯，而刚刚驾着马车带走他的人就是朵儿拉。

        他来到朵儿拉的家，确实看到了丁满，他本来是想要劝丁满回头，却不成想，反被他利用。

        丁满要利用唐泛带他出城。

        西城。

        一辆马车停在了路中间，周围都布满了西厂的人，所有人都手持长手铳，准备随时强攻。

        只因此时丁满是手握大明的国家机要秘事，汪植是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大明，但是他又挟持着唐泛，车上还有朵儿拉在。

        汪植准备要强攻，隋州阻止道：“且慢，唐泛还在马车上，强攻的话，必会危及他。”

        “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必须快刀斩乱麻。”

        隋州说道：“你可别忘了当日在欢意楼，他的舍命相救之情。”

        “这次和当时不同，当时只是牵涉你我二人性命，但现在却是事关国家大事，丁容！”

        丁容接受指令，准备下令强攻。

        隋州见此，整个人拦在了手铳前。

        汪植恼火，道：“隋州，你疯了吗？现在枪已上膛，随时可能走火，你快快松手，现在抓捕细作，岂容你在此儿戏？”

        隋州说道：“现在既然已经控制住局面，我希望你可以选择我缓和的手段，不要强攻，否则对方狗急跳墙，危险的是唐泛。”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但是，现在事关重要”

        贾逵看准时机，将隋州面前的手铳举向了后方的马车的马上，马受惊自己跑了起来，而马车内，丁满手中的博浪掉在了地上，机关已开启，马上便会爆炸。

        马车内，朵儿拉踩下机关，将唐泛从马车上推了下去，马车驾着丁满和朵儿拉冲出了城门，在城门外，整辆马车都爆炸了

        这个爆炸，毁天灭地，令人触目惊心，让在场的人一下子回到了成化十一年，三月初三，京都曾发生的大爆炸，整个都城都地动山摇，房屋倒塌，死亡人数达半个都城。

        汪植在闭眼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钟离，她正站在悦来客栈外，朝着他的西辑事厂的方向看，而他呢？他正掀开马车帘子，要走进去，似有所感的往客栈方向看去，俩人对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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