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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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志林走进来的样子让人看了都不喜,沈慧颜瞥了他一眼,脚下走路虚浮,好像是没有根,眼下乌青,面色苍白,一看就是耽于酒色。
他虽朝着柳夫人走过去,眼睛却是一直在看宴席上的各位小姐。柳志林一眼就看中了沈慧颜,无他,就是长相太漂亮了。
柳夫人注意到他的眼神,轻咳了两声:“行个礼就下去吧,去前面寻你父亲。”
柳志林低头一笑:“是,母亲。”
临走的时候,眼神还一直落在沈慧颜身上,看的沈慧颜一阵恶心。
柳夫人看着面前的世家小姐,他们家挑儿媳要求不多,只要儿子喜欢就行。国公府的门槛虽然是高了点,但是沈询现在没有什么实权,倒也算不得高攀。
她朝身边的丫鬟说道:“咱们花园的花开的正好,池塘的荷花也开了,你去领着各位小姐赏赏花,不必拘着她们。”
其余的夫人还没有反应呢,王氏装作殷勤的说道:“柳夫人想得倒是周到,若是您有个女儿,定会把她宠上天去。”
这一幕在沈慧颜看来,非常丢面。大理寺少卿是个有实权的官,虽然现在英国公府有没落的趋势,但也到不了去巴结大理寺少卿的地步。
王氏眼皮子浅,这件事情沈慧颜一直都知道。王家与沈家是亲戚,当时郑月还没去世的时候,王氏就已经住进了英国公府。
郑月去世后,没过几个月沈询就娶了王氏,王氏生的第一个孩子沈慧灵,就比沈慧颜小一岁。很难不让人觉得,他们二人在郑月还活着的时候就有了首尾。
也正是因为沈慧颜和沈慧灵的年龄,王氏经常因为这个被人戳脊梁骨。所以她有意减少沈慧颜露面的次数,近年来入京的新贵,怕是不知道英国公府还有这么个大小姐。
沈慧颜跟其他的世家小姐都不怎么熟,反而是沈慧灵闺中密友比较多,现在这种场合,沈慧颜跟清河、香荷两个人站在池塘边上。
沈慧颜招手让清河凑过来说了句话,香荷看着面前这一幕,没有不被器重不公平的感觉,巴不得沈慧颜给清河安排什么任务,让她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沈慧颜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她站的地方右手边的地方有个假山,那些世家小姐都在假山右边的亭子说话,沈慧颜这个地方藏的可是严严实实的。
“香荷。”
突然听到沈慧颜喊她的名字,香荷心虚的嗯了一声:“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你看着池塘里的花好看吗?”
香荷不知道她的用意,回了一句:“自然是好看的。”
沈慧颜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回头,在香荷这边来看,她就好像是在出神想些什么事,香荷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人都清的差不多了,清河也离开了一段时间。现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香荷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看着沈慧颜竟往池塘边又走了走,沈慧颜离池塘又近了一步。
香荷想起来夫人承诺过她,此事若是成了,不仅给她一大笔银子,还会把她的身契给她,脱了奴籍。
她听见三声鸟叫,这是王氏约定好的信号,说明柳志林马上就要到了。香荷一狠心,伸开双手就想把沈慧颜给推下水,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沈慧颜怎么可能还会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别人。
一开始,香荷说这处清静,引她来这处的时候,沈慧颜就想到这一招了,把自己推下水之后,柳志林下水救人,两个人有了肌肤之亲,这门亲事躲都躲不掉。
香荷往前用力推的同时,沈慧颜在水中的倒影中看着,身子一侧,香荷重心不稳,一下就往前仰了过去,她本来可以稳住的,但是不知道是飞来的什么东西,打在她膝盖窝的地方,腿一软,直接就落入水中。
听到落水的声音,柳志林急于抱得美人归,竟看都没看就跳入了水中。往香荷落水的地方游过去。
那边,王氏也找了个借口,引得各位夫人都往这边走来,她们要是想过来的话,就得先经过那个亭子。
香荷喊救命的声音越来越小,柳志林没什么力气,游的很慢。
众位夫人听见有姑娘喊救命的声音,心中都有些害怕,万一是自家姑娘,那可就糟了。
她们脚步逐渐加快,等看见那些贵女都好好的站在亭子里的时候,寻到了自家女儿的身影,这才放了心。
王氏打量着沈慧颜不在,故意面露难色说道:“阿灵,你长姐呢。”
她们二人事先都串通好了:“娘,不会是姐姐落水了吧?那可怎么办啊。”
“先别慌,我们先去看看。”关键时候还是柳夫人出来主持大局。
等她们到了之后,王氏看见眼前的一幕,心都凉了半截,沈慧颜正完好无损的站在池塘边上,脸上还带着不屑的表情看了王氏一眼,那表情一闪而过,看的王氏有些害怕,再看过去之后,变成了着急的表情。
“柳夫人,柳公子和我的侍女不小心掉入水中了,您快救救她们。”
任谁看了这个局面,都不会再去猜测沈慧颜的问题了。
柳夫人一看见自己家儿子在水中扑通两下,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涌了上来:“快把少爷救上来。”
两个小厮下去之后,很快就把两个人给救了上来,沈慧颜看着躺在地上的香荷,心中只感觉是罪有应得,再看看柳志林,更是可笑,自己这几下子自己都不知道,若是柳夫人他们再晚来一步,两个人就在池塘里面永眠了。
香荷虽然呛了几口水,不过她平时做的活多了,身体比柳志林还要好,是以,香荷没晕过去,柳志林却晕过去了。
香荷看了一眼沈慧颜现在的表情,拿不准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次计划,但是她能确定的是,这次回去沈慧颜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哭着跪在地上,朝着王氏的方向爬过去,衣衫凌乱,头发湿了之后都贴在脸上,看上去好不狼狈。
她揪着王氏的衣裙:“夫人,夫人您要给香荷做主啊。”
看着面前的这出闹剧,沈慧颜把眼光放在了王氏身上,脸上一脸恐慌,王氏这个时候已经能确定了,沈慧颜什么都知道了,现在就是在装。
王氏索性心一横,跟着香荷演下去了:“你说,你受了什么委屈,我定会主持公道。”
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现场就三个人,岸上的沈慧颜,水里的柳志林和香荷,若是这其中有什么委屈,那究竟是沈慧颜搞的鬼,还是柳志林搞的鬼?
这事情,若是发生在其他夫人身上。为了不影响自己姑娘的名声,也不得罪柳家,肯定是把这丫鬟给发买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现在王氏竟然说要给一个丫鬟主持公道,这不就是天大的笑话。
“是大小姐,她听到柳公子的声音之后,就要把我和清河支走,小姐说什么清河都听,但是我觉得小姐还未出阁,男女共处不妥,小姐嫌我碍事,就把我推到水中。索性,柳少爷是个心地善良的,救了我。夫人,您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香荷边说边哭,嘶哑着嗓子,让这个故事有了三分可信度。
周围的夫人都开始讨论,这件事就算是真的,王氏也不能承认,府中若是出了这么一个姑娘,她嫁不出去也就罢了,还会连累家中其他的姑娘。
可没想到王氏竟然相信了,还故作正义地说:“沈慧颜,你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竟没想到你会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你不觉得愧对父母的教养吗?”
王氏话音刚落,胡氏就从左边走了出来:“英国公夫人好大的口气,偏听一面之词就给嫡女定罪,到底不是亲娘,若是你家二姐儿,我猜你定要捂紧这个丫头的嘴,别说是让她攀扯主子,估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颜许久未出门,今日好容易出来放放风,便让清河去请我,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是这个丫鬟想推阿颜,阿颜躲了过去,她这才自己掉进水里去。明显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敢攀扯阿颜?”
清河找到胡氏之后,把沈慧颜的猜想告诉了胡氏,她这才知道沈慧颜想干什么,配合的站在池塘边上,没有出去。
香荷见胡氏真的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有点慌,口不择言:“郑夫人是大小姐的舅母,自然是向着小姐,您说的话不可信。”
听了这话,沈慧颜才换了个表情,快步走向前,对着香荷的脸,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在说什么疯话,舅母再亲能有夫人这个做母亲的跟我亲吗?你休要挑拨我与夫人之间的关系。”
沈慧颜这话说的极有意思,舅母哪有母亲关系近,但是这个舅母都愿意给沈慧颜作证,这个做母亲的却是由着丫鬟闹,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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