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入秋了之后，天气越来越冷。沈珺和柳映初的亲事也已经定下了，两个人的婚期定在十二月，时间有些赶，不过好在很多东西都早早的备好了。

        只不过就是作为聘礼的聘雁现在很难找到，沈珺抱着试试的态度几乎要把整个京城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沈慧颜也只能干看着着急，沈珺都已经准备去南方寻大雁，三皇子却赏赐下来一对大雁，大雁通体洁白，羽毛发亮，一看便知道是珍贵的品种。

        三皇子赏赐的时候，沈珺当时是不敢接受的，无功不受禄放在一边，万一被别人觉得是站队，那就不太好了。

        楚琰却并不在意：“你收着吧，科举案子现在在收尾阶段，二哥忙着跟四弟的人斗法，不会在意这一对大雁的。”

        沈珺回去的时候，沈慧颜看着他手中提的大雁还有些惊讶。

        “不过一天的时间，哥哥去哪寻的这对聘雁？”沈慧颜只一眼就看出来这大雁价值不菲。

        沈珺递给了长风，吩咐道：“你亲自照顾，别离了人，这个时节京城太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可就真的找不到了。”

        说罢，沈珺挑挑眉跟沈慧颜说道：“去你院子里说话吧。”

        进了沈慧颜的院子之后，沈慧颜便开口问道：“是陈星也直接送来的，还是托三皇子送来的？”

        沈珺原本也没想瞒沈慧颜：“今天下朝之后，三殿下拿给我的，不用看这东西就是陈星也送来的，阿颜，你若是想跟陈星也划清界限，我马上就把大雁还回去。”

        沈慧颜摇摇头：“他既然想办法寻来了，也别拂了他的心意了，收下吧。”

        她话虽然是这么说的，面上的表情却是云淡风轻，好像陈星也的事情并不会把她心底掀起什么波澜。

        “阿颜，你，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对陈星也是什么感觉。”沈珺不是个傻子，这段时间他也能感觉到，那个不苟言笑，在外人看是活像个阎王的陈星也，在面对沈慧颜的时候，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笑容无时无刻不在脸上，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

        沈慧颜关于陈星也再多的话也不想说，只说了一句：“若我终身不嫁，哥哥会嫌我丢人吗？”

        沈珺不知道沈慧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还是说：“你是沈家女，是我的亲妹妹，你若是不嫁人，我也会养你一辈子的。英国公府永远是你的家。”

        她对沈珺会说出这样的话一点都不意外，沈慧颜朝着清河点了点头，清河接收到讯息之后，从沈慧颜卧房里面捧出来一个黑匣子。

        沈慧颜打开黑匣子，里面放的是满满的都是银票，地契。她把匣子往沈珺面前一推，说道：“这是母亲留下的嫁妆，这些年都被王氏占着，这些东西我已经分好了，就像当时母亲留下的遗言，咱们一人一半。等等我让清河把账本送过去。”

        沈珺信得过沈慧颜：“不用送账本，你我二人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沈珺走了之后，清河问道：“小姐，账本还送吗？世子都这样说了，咱们是不是就不用送了？”

        沈慧颜摇摇头：“哥哥这么说，是信得过我，咱们把账本送过去，是我们的诚意。不敢现在怎么样，再过几个月，哥哥成亲之后，总归是隔了一层。”

        清河看着这么消极的沈慧颜，心中有些不忍，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即使是重活一世，沈慧颜的心也是封闭起来的，始终不肯相信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人无条件爱她的，沈慧颜现在还是消极的，没有重拾对这个世界的热情。

        就在要给柳家下聘的前一天晚上，沈珺被派出城查关税的问题，得等第二天一早才能赶回来，沈慧颜准备睡下的时候，却被清河喊醒了。

        “怎么慌里慌张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清河也是急的不行了：“小姐，世子的准备的聘雁死了一只。”

        沈慧颜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眉毛微皱，手上穿着衣服：“怎么会突然这样？明天就要下聘了，看守聘雁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沈慧颜到地方之后，沈询和周小娘也已经站在那里了。

        她边走边问：“看聘雁的是长风吗？”

        清河回道：“不是，长风跟着世子出城了。”

        沈询满脸怒气，训斥看守聘雁的小厮：“好好的聘雁，怎么到你这就死了？如此玩忽职守，英国公府不留这样的人。”

        那个小厮一下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国公爷，我什么也没做，真的不是我的错啊。”

        沈慧颜知道他，他叫长水，是上次胡氏送来的小厮，自从来到沈珺身边之后，就很是受重用，沈慧颜大概猜到，胡氏找的这批人陈星也应该都调查过。

        不说是家世绝对清白，也是不会轻易被人收买的人。比起去责怪谁，沈慧颜更想知道聘雁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昨日来的时候，这一对聘雁还是活蹦乱跳的。

        怎么今天就死了，还是在下聘的前一天，若说是水土不服，刚来的时候应该就会表现出来，沈慧颜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

        沈询现在还在气头上，都想把怨气发在周小娘身上了，沈慧颜及时开口：“父亲，这聘雁若是因为自身死的，那就算了，若是被别人可以算计死的，咱们在这冤枉无辜的人，岂不正中了背后之人的下怀。”

        沈慧颜见沈询表情有些松动，又说道：“那背后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让咱们英国公府丢人，还是干脆想搅了咱们和柳家这门亲？依女儿看，当务之急是揪出背后的人，到时候跟柳家解释一下，柳家都是通情达理的，咱们多添上些聘礼，让柳家看出我们的诚意，只要咱们跟柳家一心，面子上总不会太难看。”

        沈询被沈慧颜说动了，柳大人在科举舞弊案子之后，得到了圣上的重用，沈询现在非常有自知之明，现在英国公府可谓是江河日下，圣上也有意打压异姓国公，沈珺有岳家的提携，未来的官途会好走很多。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今天晚上务必要把事情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明天一早我才能给柳家一个交代。”沈询对周小娘说。

        他吩咐完之后，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然就让”，王氏两个字还没说出来。

        沈慧颜就接着说道：“父亲，不如就让我来帮姨娘吧，反正我也是闲来无事。”

        沈询嗯了一声：“就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若是查不出什么，就只能用它来去给柳家赔罪了。”那个他明显说的是长水。

        沈询说完就走了，长水还跪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抖动。

        在沈慧颜面前，周小娘都没想过要逞强，既然是沈珺的事情，相比沈慧颜还是自己查起来比较放心，周小娘只吩咐道：“去给世子写封信，先将此事告知世子，阿颜，我年纪大了，晚上脑子转不快，这事还得你来，我就在你身边，有什么事安排我就好。”

        周小娘真的是会做人，这种事情沈慧颜可能谁都信不过，这样做一个顺水人情，既能洗刷自己的嫌疑，还能送沈慧颜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沈慧颜看着长水，道：“别害怕了，今天遇到了什么人，给大雁喂了什么食物，喝了几次水，都事无巨细的告诉我。英国公府有我，定不会让你出事，柳家也不是蛮横无理的人，也不会要了你的命。”

        长水颤颤巍巍地开口：“今日中午我来替长风，下午一切都很正常，给大雁加了三次水，中间就只王五的人来送了一次饲料，也是跟平常一样的，小姐，这大雁绝对不是自己死的，下午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可能天刚黑，就死了。但是我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要是说动手脚，不肯定不会当我面前动手脚。”

        沈慧颜冷哼了一声：“这不很简单，要么是水里动了手脚，要么是饲料里面动了手脚。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把这今日剩下的饲料拿去给大夫悄悄，找个靠谱的大夫。”

        吩咐下去之后，沈慧颜心里也有怀疑对象了，要么是沈慧灵，要么是王氏。除了这两个人，府中其他的人没有胆子也没有这个必要这样干。

        霜降悄悄的走到了沈慧颜身边，喊了一声：“小姐。”

        沈慧颜偏偏头：“你怎么过来了？”

        霜降把沈慧颜带到一边，说道：“小姐，昨日韩啸看见沈慧灵出府跟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做了笔交易，韩啸偷偷查了，这个道士擅长制毒，前几日大量收入了枇杷新叶，浓缩成汁，我猜二小姐买的应该就是这个。”

        沈慧颜听了，并不怀疑霜降的话，只是觉得枇杷新叶浓缩成汁，这种毒药不用想，必定是非常珍贵，就拿这个毒个大雁，岂不是太大材小用。

        “知道了，你回去吧。”沈慧颜心中有了盘算，她心中更倾向是王氏做的这件事情，毕竟有杀母之仇的人是王氏，不过是谁做的又怎么样？

        只要王氏承认，那这件事就是王氏做的，至于沈慧灵，她的胆子也就毒死个畜生，不足为据。让沈慧颜惋惜的除了大雁，就是这件事情不足以要了王氏的命，怪没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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