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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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年关,这段时间可能是沈慧颜在英国公府过的最舒服的日子,王氏不出来耀武扬威,沈慧灵不会主动招惹她,家中还是柳映初管家。
没有内忧,没有外患,这样的日子惬意极了,沈慧颜就只需要喝喝茶,看看话本子,想去郑府就去郑府,柳映初还经常带她出去玩。
唯一需要用沈慧颜脑子的就是,每次怎么应付陈星也的来信,不过现在她从沈珺处得知陈星也打了胜仗,正在回来的路上,陈星也可能来三封信,沈慧颜才敷衍的回一封信。
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都特别忙,今年也是柳映初嫁到沈家之后,第一次办这样大的家宴,怎么着心中还是没有底的,好在周小娘和沈慧颜一直在周围帮衬着,不说办得有多出色,总归是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一直到沈慧颜生辰的时候,柳映初还没有闲下来,她的生辰在正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不过就是赶在年节上,都在忙着应付宾客,走街访友。
之前她过生辰的时候,也是只有沈珺二人一起吃个饭,并不铺张。这次柳映初本意是想给她大办一场,沈慧颜看着她忙得团团转,也就拒绝了。
直说像往常一样,一起吃个饭就好。不用特意准备什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柳映初也是亲自拟了晚膳的菜单,给沈慧颜提前就准备了礼物。
沈慧颜生辰当天,沈珺夫妻两个人白天都有事情,沈珺提前跟沈慧颜说好,让沈慧颜去如意苑等着他们两个人,等他们事情一办完,就去如意苑寻沈慧颜。
如意苑是郑月最大的一个陪嫁庄子,不同的季节都有不一样的风景,沈慧颜没事就喜欢去如意苑小住几日。
这样的日子,沈慧颜可懒得应付沈慧灵,老早就躲出去了。当然清晨的时候,还接到了来自陈星也的信。
信上写着,他这天应该是赶不回来,给沈慧颜带了礼物,就当他的心意到了。提前祝她生辰快乐,等他回来之后再把礼物补上,就当作是赔礼了。
陈星也每次送的礼物都不一样,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用了心的。任谁都挑不出错来,只是沈慧颜却不为所动。
现在虽是过了年,天气还是没有回暖,前几天甚至下了大雪,沈慧颜外面还披了一件大红色披风,她的皮肤本来就赛雪白,被这红色一衬,显得更白了。
这次去如意苑,沈慧颜还吩咐了霜降韩啸可以一起去,沈慧颜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来英国公府之前是什么样的生活,不过能猜到,在陈星也身边,必然是自由肆意的。
她也不忍心,把他们两个人关在英国公府这个大笼子里,索性就带他们出去一道散散心了。
马车缓缓地驶向了如意苑,马车里面燃着小泥炉,里面十分温暖,沈慧颜在马车上补了会觉,直到到了如意苑之后,清河才把沈慧颜叫了起来。
沈慧颜下了马车之后,被冷风吹了一个寒颤,里外温差太大了,还好她穿的披风比较厚,抵御了一大半的冷风。
“里面也没什么意思,咱们去后面的林子里看看吧。”
如意苑附近有一座小山,种满了树,树上积满了雪。有心者看来又是一道很不错的风景。
沈慧颜走到了半山腰,看着山下的景色,从上往下看去,地下的世界一片雪白,旁边的河流也结了冰,仿佛世界静止了一般,目光转向另一边,另一边有一个温泉,汩汩的泉水流出来,还散发了一些热气,在冷风中,这些热气更加明显。
她看着底下的雪白的景色,白色往往最能引起人们消极的念头,她叹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叹完就被后面的人打断了。
“生辰的时候是不能不开心的,不然这一年都没有好心情。”
身后传来了爽朗的少年的嗓音,沈慧颜恍惚了一下,她转过身,就看见陈星也穿这一身黑色的衣服,右手牵着一匹马,外面没有穿大氅,牵马的手冻得有些发红,眼睛中尽是清澈,他的眼睛很深邃,盯着你的时候,好像是能把人盯出来一个洞。
陈星也嘴角上扬,很兴奋的说:“阿颜,你要的马我给你寻来了,我特意加快了脚程,才能在今天赶回来。”
仔细看看陈星也衣服的衣角部分,被溅上了一些泥点。沈慧颜就猜到,可能是路上跑的太快,外面的大氅应该也是被溅上了泥点,所以才会脱下来。
所以陈星也是今天才赶回京城,就来到了如意苑,来给沈慧颜送生辰礼物。
沈慧颜心情有些复杂:“不是说要二月份才回来。”
原本一个多月的时间,得不眠不休赶多少路,才能提前半个多月回来。
沈慧颜仔仔细细地把陈星也打量了一遍,这一看就能看出来,有股风尘仆仆的味道了。
“你的生辰,我肯定不能错过,不就是少睡几个时辰的功夫,我赶一赶也就回来了。”陈星也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事在人为,只要他想,就肯定能在沈慧颜生辰这天赶回来。
陈星也把马牵到了沈慧颜面前,有些得意的说:“我把漠北那些人都给打跑了,这匹马是他们特意送给我的,我想着我出发之前你的话,便收下了这匹马,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圣上禀报过了,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这匹马一看就是名贵品种,浑身上下都是雪白的,没有一丝杂毛。通常这样的马都是有灵性,会认主的,要驯服这样一匹马并不容易。
沈慧颜伸手摸了摸马,没想到那匹马竟然没有反抗,还往沈慧颜身上蹭了蹭。
陈星也笑着说:“我还担心他不会喜欢你,看来这马也喜欢漂亮的小女娘,当初我要骑他的时候,还费了一番劲。”
沈慧颜并没有搭茬,只是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跟小侯爷说。”
看着沈慧颜这认真的样子,陈星也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句直接就让陈星也哑口无言了。
“霜降和韩啸是你安排到我身边的?”
陈星也根本就没想过瞒着沈慧颜,他知道沈慧颜早晚都能猜到,他这次回来之后,已经打算什么都坦白了,他的重生,霜降和韩啸的身份,他帮沈慧颜做过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个话题是沈慧颜先挑明的。
“是。”
沈慧颜得到了陈星也干脆的回答,反而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陈星也:“为什么,陈星也。为什么这辈子跟上辈子这么多不一样的地方?”
沈慧颜此话一出,陈星也即刻就知道了她这是想把一切都说出来,而且沈慧颜应该也猜到自己和她一样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
“阿颜,”
沈慧颜打断了陈星也的话:“陈星也,你我之间能坦诚一些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就没必要继续瞒着对方了,你我的身份,你我都清楚不是吗?”
陈星也往前走了两步,跟沈慧颜站在一条水平线上:“没错,我跟你一样,都是重活一世的人。阿颜,上辈子的事情我很抱歉,所以我这辈子才会早早的就来了京城,我想保护你,想让你开开心心的生活,不想看见别人欺负你。”
沈慧颜没有看他,说道:“所以你就替我安排了一切?提前把我想要做的事情都给我办好,让霜降和韩啸来到我身边,帮你监视我?”
她最后的话说的有些过分,沈慧颜也知道,只是她一时平复不了心情,她能想象到这段时间,陈星也是怎么样看着她的。
“阿颜,是我对不起你,我认的,你想要怎样的补偿,我都可以给你。”陈星也十分害怕沈慧颜说出什么他接受不了的话。
沈慧颜回道:“以后别见面了吧,陈星也,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被束缚在上辈子的愧疚中,上辈子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
陈星也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愧疚?沈慧颜,难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吗?难道我这所做的一切在你看来都是赎罪吗?”
沈慧颜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难道不是吗?”
陈星也使劲攥拳的手,在听到沈慧颜回答的时候,一瞬间把手松开了,有些无力却又认真的说道:“不是的,沈慧颜,真的不是的。”
沈慧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自信的说道:“陈星也,我,”
“沈慧颜,你始终不愿意相信我。你究竟是不愿意相信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你自己,”陈星也仿佛一眼就能把沈慧颜看穿。
沈慧颜不愿意对上陈星也的眼神,躲开了他的视线:“我没有,没有不相信你,也没有不相信自己。”
“沈慧颜,你别骗自己了,你就是能骗得过自己,也骗不过我的。”陈星也回道。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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