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硬碰硬梁正皓不见得是东方璨对手，当然也未必能讨到好就是了。

        东方璨沉默了片刻，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开口：“对，里面就是按摩/棒，我离不开男人，我就是贱/货，行了吧？”

        他看着梁正皓微微带着蓝色的瞳孔，用一种祈求的态度说：“耗子，你给我留点体面吧，好吗？”

        梁正皓脑子进了水才会真的相信床头柜里放的是按摩/棒，刚才说的都只是气话，现在看见东方璨这个样子心都软了下来。

        他知道再逼几句东方璨就该急了，拿不准好不容易顺毛哄回来的人会不会又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片刻间有些发懵地愣在原地。

        但是等回过神来还是没打算放过东方璨：“你跟高斛真的只是朋友？”

        东方璨挡在柜子前，手撑着床头疲惫地点头：“嗯。”

        “行啊。反正没什么事情，不如就趁着今天你生日，约上他我们吃顿饭吧。”说完他目光从东方璨的脸上移到了上锁的床头柜，表情赤/裸的威胁他二选一。

        东方璨只得伸手从床上拿起手机，给高斛打了个电话。

        大年初一高斛还要上班，不过今天下班比较早，可以陪东方璨过生日。

        “璨璨生日快乐哟，又长大一岁了。”梁正皓听见高斛的声音脸都黑了，东方璨跟他约好时间定了地方不想再做多余的闲扯，赶紧挂了电话。

        梁正皓伸出手，让东方璨把手机交给他。

        东方璨胸腔剧烈起伏着，像是在自我挣扎，良久以后终于还是把手机交给了梁正皓。

        “原先也没想着威胁你，现在看来这招对你意外的管用啊。”梁正皓亲了亲东方璨嘴唇。这感觉真他娘的诡异，从姥姥姥爷开始，到两个妹妹，现在柜子里的东西都能让他瞻前顾后：“你就那么害怕长辈们知道我们的事情？以前也没见你在乎别人眼光啊？”

        东方璨搪塞着：“你就当体谅老人刚经历丧女之痛，行行好别去刺激他们了，行吗？”

        “行啊，你说什么我都听。”梁正皓就像忘记了跟东方璨起床的不愉快，洗漱过后他煮了两碗水煮蛋，笑嘻嘻地问：“待会儿是去姥姥家，还是你想就在家里待着？”

        东方璨情绪大起大伏以后非常疲惫：“就在家里吧，下午去姥姥家陪陪老人，晚上跟小高吃饭。”

        “你准备怎么介绍我？”梁正皓问，凑过去吻了吻东方璨的嘴唇，又把吻落在东方璨的脖颈上，在他颈窝里亲昵的蹭了蹭：“中午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的厨艺能吃吗？”东方璨吃了半碗水煮蛋就饱了，他说随便，做什么都吃：“你希望我怎么介绍你？”

        梁正皓说：“男朋友。”

        “……”

        东方璨没有答话，吃完回卧室睡回笼觉去了。

        晚饭时间他们如约到达约定地点，东方璨坐在露天的座位，看着江景在走神，梁正皓趴在桌上刷微博，看到好笑的事情时不时与他分享两句。

        服务员过来加了些柠檬水，东方璨点头致谢。梁正皓自言自语得无聊，又开始撩闲：“舍不得我何必那么勉强呢，手机密码还用着我的生日，你们双鱼男都喜欢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吗？”

        “没想到你对星座还有研究。”东方璨问：“你们白羊男呢，都像你这么普信吗？”

        “璨儿……”梁正皓今天心情好不跟他计较：“我见过有人吃软不吃硬，像你这样喜欢被人逼迫着，一定要吃苦受罪才肯长记性乖乖听话的，还真是不常见。”

        东方璨手指敲打着玻璃杯：“你还是不了解我啊，心肝儿。我这个人准确说呢，是软硬都不吃，把我哄高兴了就对你笑笑，心情不好就玩失踪。只有你会这么犯贱，缠着我不愿意撒手。”

        梁正皓笑着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我不逼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讲给我听。”

        他抬起手摸了摸东方璨的脸颊，喜欢没结果的人才叫犯贱。冗长的八个月时间里他早就琢磨透了，他不在乎丢人显眼，也不介意被当成笑话，只怕今生再也没办法那么不计后果去爱任何人：“你开心什么样子，生气什么样子，喜欢人的时候什么样子，讨厌又是什么样子，我都清楚。要是你想玩欲拒还迎的游戏，我陪你玩就是了呗。”

        东方璨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没有欲拒还迎。”

        梁正皓上学期专业课上学了供需关系，只有当供需失衡，付出才会变成廉价可笑：“昨天你说梦话了。”

        东方璨怔了怔：“我说……说了什么？”

        他才换的新药，说明书后面清楚写着各种副作用，包括但不限于梦魇，癔症，现实感微弱，意识模糊和梦游。清醒后还会对发生过的事情全然没印象，就像酗酒的人不记得断片儿内容。

        此前都是独居，也不了解具体有什么副作用表现在自己身上，此刻被梁正皓一提有些惊慌，别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梁正皓笑了笑：“没听清，但我看到你哭了。”

        东方璨脑子飞速旋转，想要编个理由搪塞过去：“我好像，嗯，好像梦见我被人揍了。很痛，痛得我想哭……是你干的吗？”

        梁正皓支着脑袋听着拙劣的借口，眼神上三路下三路地嫖了对面人半天：“不是。床不是用来打架的地方，我要收拾你肯定是用别的方式，你知道的。”

        东方璨老脸骤然一红，从前也没见梁正皓这么口无遮拦。

        高斛带了个蛋糕来赴约，太贵的礼物他买不起，太便宜的东方璨不见得能看上。放下蛋糕，看着旁边陌生却对他充满敌意的男人，扭头问寿星：“这位是？”

        梁正皓表情玩味看着东方璨，等着他回答。东方璨再次犹豫起来，如果跟梁正皓重新谈恋爱，他的病该如何隐瞒？副作用都已经那么明显，梁正皓细心点不出一个礼拜就能发现端倪。

        “固炮。”他指了指梁正皓，又把头朝向高斛：“我朋友，高斛。”

        “固炮！？”梁正皓和高斛同时对这个词语发出了追问。

        东方璨笑着把菜单递给高斛：“你没有固炮吗？”

        “没有啊。”三好青年高斛哪里有这种东西，他眉毛微微皱起，要不是场合不对，就要问东方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那念念不忘到买醉的前男友不要了？介于他这种直男不懂彩虹圈的事情，只能感叹一句贵圈真乱。

        “你没有也正常。”东方璨看着他：“有空先找个女朋友吧。”

        说完他向着梁正皓伸出手，想着既然现在记得，干脆咨询一下医生药物副作用的事情：“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吗？”

        梁正皓看着高斛，这人看着并没有照片里那么矮小，中等身材大概有175左右，因为有张娃娃脸才使他被误导。

        从高斛和东方璨的相处中能感觉到他们真的很熟，又不是那种不正当的熟悉，这才放下了心，从大衣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还给了坐在对面的人。

        高斛对梁正皓的评价则是人很帅气，性格嘛着实不能谈得上有多好，表现症状为占有欲太强。

        东方璨吃火锅的时候会稍微吃得多些，梁正皓换了个位置跟他并排，坐在靠外的位置像是在帮他挡风。

        “不吃了？”梁正皓往他碗里夹了坨香菜丸子，关于这人食量锐减，是这两天观察得来的结果。

        “有些饱了。”东方璨把那坨丸子夹起来，似乎并无知觉的放进嘴里，语气平淡陈述着：“不要再给我夹菜了，你自己吃吧。”

        梁正皓凑过去给了他个牛油味香浓的吻：“你说不吃就不吃了吧，晚上回去我再慢慢喂饱你。”

        高斛听见这话‘咦’了一声，表情上写满了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

        梁正皓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露出对他的占有欲，东方璨听见这话表情有些不爽：“你无时无刻发/情这个毛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梁正皓擦了擦嘴，也不为这句话感觉羞愧：“固炮嘛，就是要做到应尽的责任呗，你说是吧小高警官。”

        高斛只想吃饭，不想听他们打情骂俏。

        “璨璨，他是不是就是那个……”高斛看见梁正皓脖子上露在外面的半截五彩绳，总算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东方璨用眼神示意高斛别问了，又怕他人笨嘴快说错话，咬着重音点拨：“忘了介绍——他叫梁正皓。”

        梁正皓给高斛把茶水满上。他不喝酒，东方璨也不想喝，高斛随大流的表示茶水就好：“是什么？”

        高斛识趣闭上嘴：“没啥。”说完他还冲着东方璨吐了吐舌头，不知道在卖哪门子萌。

        梁正皓要是不带其他目的的和人交往，多数时候都能让对方心情愉悦：“小高警官多大了？”

        他说话条理清晰，语气也是慢吞吞的，配合帅气的脸庞总能让人敞开心扉，把他当做可以交心的朋友。

        “开年就25咯。”高警官的人生大概非常的平稳，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按部就班的参加高考，大学毕业就进了警队，除了不幸被戴过绿帽之外，可以算得上是人生赢家。

        心思单纯的人烦恼就少，加上高斛是个天生的娃娃脸，看起来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每天背着双肩包乐乐呵呵的。

        他问梁正皓，有些没话找话的意思：“你呢？”

        “我比璨儿小两个月。”梁正皓意有所指：“都说竹马比不过天降，但我不一样。床上的竹马有特权，所向披靡。”

        东方璨抬腿就冲梁正皓椅子踹过去，高斛听不懂这层暗语，拿筷子敲了敲他的油碟：“固炮帅哥在说什么？”

        东方璨抬起手，对梁正皓这个行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就当他脑子被门夹过吧。”

        高斛这才注意到梁正皓一直握着东方璨的手。不同于他时刻不忘展现的占有欲，这应该是他们之间习以为常的动作。

        人最怕的就是习惯。东方璨是左撇子，梁正皓非常喜欢在吃饭或者做作业的时候牵着把玩，再重逢这个习惯也追随着他们。

        “呐！”梁正皓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你终于承认小时候拿门夹过我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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